青竹坊中。
至清歌从皇后处回来便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吃不喝,仿佛没有了生息,慧儿想过去叫一下,却终究不知为何竟开不了口。
“慧儿姐姐。”
慧儿正在奇怪之时,玫儿走了进来,不远处站着一宫女,着粉衣,头垂得及低。
“何事”慧儿眼瞟了那宫女一眼。
“陛下让娘娘过去。”玫儿轻声开口,双眼也看了一眼一直不曾打开的房门。
慧儿闻言转身,轻轻敲了一下紧闭的门扉,口中轻言道:“娘娘。”
“进来。”
慧儿走了进去,清歌坐在床榻上,一张脸上不见任何表情,见她进来,方才抬了抬眼帘。
“陛下派人过来,说是让娘娘过去一趟。”
清歌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女子,口中道:“可真是陛下身边之人”
“是。”
清歌听见这话,缓缓起身,慧儿上前将她衣袍理了理,脚步向前,心中想着,可是今日早时对子骞的刺激过了些
“走吧。”清歌轻轻开口。
宫女闻言,轻轻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又轻言道:“陛下言,只让娘娘过去。”
慧儿闻言,双眼撇了一眼眼前的人。
清歌到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转身轻轻慧儿道:“既是陛下旨意,你们便留下吧。”
“娘娘。”
“无妨。”
慧儿还要多言几句,轻轻却轻轻开了口,未等她回答,又对那宫女道:“走吧。”
“是。”宫女行一礼,缓缓出去了。
慧儿见二人走了,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如今正是风头之处,那宫女虽真是陛下身边的,但……
慧儿想着,心中猛的想起一人,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玫儿见此,忙开口道:“慧儿姐姐何去。”
“你去远远的跟着娘娘,我去去就来。”
玫儿心中一愣,虽有些奇怪,但还是快步跟了出去,而慧儿也朝御书房方向赶了过去,有玫儿跟着,终是要放心些。
慧儿一路跑着,不多时,便至那御书房前,高公公站在门口,远远的就瞧见慧儿跑了过来,眉头不由的皱了皱。
慧儿才走至身前,高公公就率先开口道:“姑娘这般急,可是有何事”
“高……高公公……陛下可有召见娘娘”慧儿在看见高公公站立门口,心中便也是有的定数的,可虽是她们心中所想的,不得不言,慧儿如今也是有些后怕的,不知玫儿能否保护得住娘娘。
“什么娘娘被人传召了”高公公听这一话,脸上情绪也丰富了些,脑中思量着,然后也不等慧儿回答,忙将那书房推开,快步走至殿中,双腿跪下,口中道:“陛下,梅妃娘娘不知被何人给带走了”
“什么”子骞听见这话,手中笔顿时落了下来,脚步快速向前。
“方才娘娘贴身宫女前来问,陛下可有召见梅妃娘娘,奴才不曾听见,故忙来禀报陛下。”
子骞闻言,眉头瞬间皱起,心中也大概知晓了会是何事,脚步快速向前。
“通知下去,将梅妃迅速带了见朕。”
“是。”
“可知是何人带走的”子骞踏出门口,口中话语疾快,片刻不停的朝青竹坊方向走去。
“奴婢瞧过了,真是陛下身边之人。”慧儿小跑跟在身旁,那人胆子真比她想象的大多了。
子骞闻言,眉头皱了皱。
……
清歌一路走着,看四周景象愈发熟悉,难不成她心中想的不对,当真是子骞放不下她
“娘娘,陛下就在前方慕歌苑中,奴婢便伺候到此处了。”
就在清歌心中疑惑之时,前方宫女脚步停下,规矩的站立一旁,口中话语轻轻,一副得体的模样。
清歌见此,便抬头看了去,他这一见自己,当真是不像他了。
越过宫女,脚步向前,忽的感受身子被人一推,本能的向前想要抓住什么,那宫女却早也退后,她瞧见的,只有那人还伸着的手臂。
对呀,子骞是怎样的人,她最是了解了,要见自己的,怎么会是他的
身子淹没水中,水瞬间压了过来,呼吸阻断,一切她在也她所想的发生,但她唯独忘了,自己不识水性。
挣扎几下,却终究还是缓缓沉了下去,四周愈发黑暗,说来也可笑,此处,也是柳儿没落之处。
身体愈发难受,黑暗也愈发笼罩自己,水比她想象的还要寒冷,原来柳儿当时是这般惊恐的。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如何死去的”
原本的黑暗出现一丝光亮,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清歌知道,那个她,又出来了。
薰陇这次比往日更是清晰,清歌能看见她的样貌,她着一身华衣,裙摆拖在身后,如墨似的发披散,带着发冠,脚步缓缓,可听流苏相撞时发出的微微响声。
“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是我不想再给你背锅了,有些恶也好,仇也罢,是我的,更是你的,你说对吧。”薰陇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身上衣服缓缓变化,最终变成了一袭白衣,怀抱长琴,双眼也失去笑意,有的只是一种冷清。
“你……”清歌只觉得自己胸口很疼,那本要说出的话语也只出口了一个字。
“别用你我了,用我们不是更合适”薰陇开口,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座椅,她一理衣袍缓缓坐下,纤手一勾,便是一个音符。
“我……”
“其实你比我早开始布置的,你早就知洵无是南国的太子,而你也知,子骞是北国的质子,毕竟,他与北国先皇如此相似,而你,更是亲眼瞧见他如何手执北国战旗,如何割下父皇的头颅。”
“不……不是。”
“就是,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然后,你让自己看起来那样的柔弱,干净,其实,你从一开始想勾引的,就不止是南国的太子。”
“没,没有。”
“你骗不了我,因为,我就是你。”
薰陇话语说完,四周顿时黑暗,清歌猛然睁眼,湖水,还是湖水,不,还有那个想他游来的男人。
双眼闭上,身子也没有了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