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高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唐霞镇,他只知道这一趟回来,虽然不是全程走路,但也走了不少冤枉路,因为他的思绪错乱,中途坐车出错了两次,好不容易才找到回来的车,却又坐过了两个站。
他下了车,仔细分清往鸿沥厂的方向,就慢慢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前行。约莫走了半小时,居然走到了以前和成嘟一起游玩的寺庙附近。高浩对这里的周围比较熟悉。他再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那条运河的河边,他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就席地而坐。
他的思绪马上回到悲伤之中,慢慢的他又开始热泪满眶,那些钻心的刺痛又开始煎熬他整个灵魂。他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喊了起来:“嘟嘟,我好痛呀!”
可是四下里只有很轻微的回音,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的叫喊。他连续叫喊了好几声,心内的伤痛稍有缓解,他的心情开始平复,心想:人总要受伤,又何必计较太多!嘟嘟前途大好,自己又何必纠缠于她,爱她不如放弃她!
他想通这里,当时心就宽了许多,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好受了许多。
于是他一口气连走带跑,直接回了宿舍。这一夜,他睡不好,整晚都在恶梦中醒来,又在疲惫中睡去。
周一,当大家回到生产线,居然发现很平静,没有什么通告之类的告示,直到十点,才由主管通知科文,再由科文私下通知各小组,重新实行包质包量。这一消息无疑又是一针强心针,即时就把所有相关员工的积极性大大的提高了。
但是,这个做法却给日后的鸿沥厂造成不小的影响,连球叔的地位都撼动了!
胜梅正在q1位查qc报表,转身一看,高浩无精打采的坐在维修位里无所事事,就则身逗笑的问:“大帅哥,怎么样?昨天找到我老乡了吧。”
高浩头也不抬说:“没啦,我们彻底玩完啦!”
胜梅想探听事情究竟,问:“怎么回事?小两口吵闹一下很正常,别把事弄大了就好。”
高浩眼圈一红,瞪了她一眼说:“别再说她了,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以后也请别再说我和她的事了!拜托!”
胜梅伸了伸舌头说:“唉,好,我不说!”
胜梅转而说起其它:“听说现在刘嘉嘉的生产线现在在准备新机型筹备,这款新机型是杜比环绕家庭影院音响,听说功率达到一百五十瓦。我还听说,这类新功能机型以后将会成为我们公司的主流产品,现在已经dvd机一起被列入公司重点发展计划里面。估计将来还要扩大生产规模。”
高浩问:“现在已经有生产样机了吗?”
胜梅说:“有了!但是听说现在只是第一次pp试装样机,估计生产完目前包质包量的机子,第三次pp试装样机就会完成了!怎么?你有兴趣?”
高浩一下子又瘫在椅子上说:“我只是问问,没兴趣!”
胜梅笑说:“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新产品,你会没兴趣?说出来我可不信,要不要我带你去技术部看看?”
高浩不禁哑然失笑,轻骂:“切!技术部可是我的第二个家,那可不用你带!”
胜梅尴尬的笑了笑说:“是是是!技术部我可没你熟!还是你带我去吧!”
高浩转话题说:“以前公司培训过这种音响技术,当时是让我去学习的,木经理要和我签订几年内不得辞职协议,我没答应,公司就不把当成主要培训对象。”
胜梅愤愤不平的说:“什么理由?工资你最低,责任你最大,还要给一副枷锁给你戴着!这是什么道理!tmd,这太不公平了!是我也不会答应!”
高浩提醒说:“梅姐,别说粗话!”
胜梅下意识的捂着嘴红着脸说:“咳咳,我太气愤了!”
高浩笑说:“你一个斯文姑娘,说粗话那可会破坏形象。”
胜梅说:“以后不敢了。给我老公听到,那可不太妙!”
两人不禁轻笑了起来。
这一笑,高浩的伤痛终于得到暂时的缓解。
隔了几天,高浩自行去技术部,看一下传说中的杜比环绕音响。果然,pp组正在组装第二次pp样机,一共组装三十台。
可是高浩一看,却吓了一跳,这款新机,不但元件多,装配工艺复杂,结构设计极不合理。
它元件还好,却共有四块板,后面的底壳是一块大功率功放板,而前面有三块音频处理板,分布呈立体图样,左边的一块是上前后立着,中间一块是上下立着,还有一块是分别横亘在刚才两块板之间,然后共用四条金属支架支撑着。这个工艺无疑是全机最为难装配的一道超级难题。
高浩摇摇头正想离开,后面传来一个叫声说:“帅哥,好久不见!”
高浩转过身,原来是妙妙。
妙妙看了看他,叫了声:“不会吧,这么久不见了,你怎么弄得自己又黑又瘦了!脸凹下去了,没以前帅啦!”
高浩苦笑说:“唉,别提了!失恋了!”
妙妙笑说:“失恋好呀,我们想失恋的机会都没有。失恋嘛,就来找我们吹吹牛就好了,保证会忘掉所有的不开心。”
高浩一想,确实是有道理,可是自己当下哪来的心情吹牛呢!
高浩说:“也是,有空找你们磨磨嘴皮吹吹牛,那倒是不错的选择。下次,下次一定找你。”
高浩出了技术,重新回到生产线,正好胜梅找帮忙接qc接线。
高浩边帮忙接线边说:“那款新杜比音响我看过了,功能暂且不说,生产就麻烦了。”
胜梅问:“怎么麻烦了?”
高浩说:“那款机的装配问题就是个问题,到时单在这个工艺上就会让很多人束手无策。结构上看似简单,但装配起来是个头痛的工艺。”
胜梅笑说:“那也没关系,再难也和我们扯不上关系。管它呢,看谁有这个运气。”
高浩觉得她说得不错,但不无担心的说:“在鸿沥厂,我可不敢说,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原来我们不是和冯大嘴没什么关系吗?最终还不是来了他的生产线。”
胜梅想了想说:“你说得也不错,但是到时如果再把我们调回去,我们可以反抗,虽然说可能没效,但最起码我们不能任人鱼肉,他们也不能那么随意。我们会有话说!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高浩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和她是一条心,心里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