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德太后立时朝她看,“如何不对?”
柔妃似是迟疑了下,还看了眼丽妃,才轻声道,“那张脸,跟……莲妃太像了。”
荣德太后猛地僵住!
这个反应不对。
听到这样的消息,一般不是震惊就是意外。可荣德太后这副样子,倒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柔妃心下思量,面上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地依旧含笑说道,“不止像,连眉眼神态都像得不行。那晚妃妾乍一瞧见,还以为就是莲妃呢!对了。”
她看向丽妃,“丽妃姐姐是与那圣女见过好几回的,没发现她与当年莲妃十分相似么?”
丽妃顿时反应过来,迅速瞥了眼荣德太后,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柔妃,“像么?也没有那么像吧?世上相似之人也不少,说不定只是个意外呢!听妹妹说这意思,倒像是这圣女跟莲妃是母女了,不然怎么会这般相似呢?”
“哐啷。”
两人齐齐望去。
就见荣德太后忽而打翻了手边刚刚端上来的茶盏。
贴身的宫人立时上前要伺候,却被她挥手退开。
“娘娘,您没事吧?”柔妃关切地问道。
荣德太后不知在想什么,神思有点儿恍惚。
“那圣女与莲妃,果真十分相似么?”她看向柔妃。
丽妃警惕地看向柔妃。
柔妃微笑,“妃妾也只不过看了一眼,丽妃姐姐若说不像,只怕是妃妾看错了。”
丽妃顿时生怒——这说到头来,不管像不像,自己还不都成了这顶头的枪包了?
要搁在以往,她早张口就骂人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丽妃攥着帕子,绞了两下,终是笑了一下,一声未出。
倒是荣德太后,在听到柔妃的话后,神色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愈发难看了。
她再次看向丽妃,“你去安排个日子,通知阳华殿,就说哀家会亲自去迎接圣女回宫。”
“娘娘?!”
丽妃不知荣德太后怎会突然改了主意!
她这一去,自己不就也要跟着去了么?
猛地看向笑意未减的柔妃——好个厉害的!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设计给绕过去了,反给她使了个绊子!
这柔妃,从前倒是小瞧了她了!
“是,妾这就安排。”
丽妃咬着牙答应下来,便看柔妃起身告辞。
她紧跟着起身,跟着柔妃一起离了慈宁宫后,便将人拦住。
“柔妃!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对着太后她能够伏低做小,并不代表这后宫什么人都能骑到她头上去了。
柔妃却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笑着抚了抚耳边的鬓发,“丽妃姐姐言重了,我哪里敢打什么主意。”
顿了下,似是轻叹一般地说道,“不过是为自己和孩儿求一条生路罢了。”
丽妃冷笑,“生路?我看你如今是觉得我不行了,也来落井下石是吧?哼,你可别忘了,你儿子,还有什么东西握在我手里头!”
柔妃动作一滞,缓了缓,带着几分无奈地看向丽妃,“姐姐,皇后已死,死者为大,您难道还要让亡灵不得安息么?”
丽妃几乎都要被她这冠冕堂皇的话气笑了。单就萧云和做的那些事,就该在她面前恭谨小心。
居然还敢联合太后算计他们母子,还想要踩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一旦她将那些事散步出去,那萧云和就等着被全天下的人耻笑、唾骂吧!
“安息?我不得安稳,你们谁也别想好!萧云和想越过康儿去?做梦!除非我死了!”
说完,扬长而去。
柔妃站在原地,看她得意洋洋的背影,片刻后,用帕子擦了下唇。
慢吞吞地说道,“那你……就去死吧。”
……
碎玉轩。
萧彩月懒洋洋地趴在贵妃榻上,任由一双手在背后揉捏按压,舒服地发出一声声轻哼。
萧墨白坐在对面的圆桌旁,一手拎着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笑着问她:“所以,你到底做不做?”
萧彩月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握住捏在后背上的手,笑眯眯地抬眼看身旁的人,“寒烟,你说呢?”
穿着内侍服,却有着一双风流如烟眸的寒烟轻轻一笑,抽回了手,扶着萧彩月坐起来,站在一旁柔声道,“公主自有主意,娼家不敢多言。”
“什么娼家!说了不许你这样讲自己了!”
萧彩月不满地拍了他一下,又亲昵地靠过去,搂住他的腰,“准你说你就说。”
寒烟轻笑,朝萧墨白看去,“王爷,那圣女,果真是莲妃的女儿么?”
萧墨白喝了一口茶,又咳起来,便放下茶盏,用帕子捂了捂嘴,才说道,“***。”
萧彩月撇嘴。
寒烟微微一笑,“那这位圣女的来历,您可清楚么?”
萧墨白眉头一皱,目光不善地看向寒烟。
寒烟却也不惧,只淡笑道,“多年前曾偶有机缘,见过这位圣女两回。”
萧彩月抬起头,眼神有些阴暗,“你又跟哪个女人勾三搭四的了?”
寒烟轻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萧彩月立时又依偎了回去,还顺势将他的手拽下来狠狠地咬了一口。
牙印都出来了,寒烟却依旧笑着,似乎根本不曾感受到疼痛。
萧墨白瞥了眼,淡淡道,“恰巧,这位圣女,也是本王的旧识。”
“哦?”
萧彩月这回倒是来了兴趣,“那圣女瞧着是个小美人儿,不过年纪却不大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萧墨白笑了笑,却没回答,只问,“所以,六姐,你到底做不做?”
萧彩月撇嘴,再次没了兴致,又要往榻上倒去。
却听寒烟道,“若是六公主答应了,得罪的可就不止几位王爷了,不止文王殿下能许给公主什么?”
萧彩月再次笑起来,朝萧墨白抬了抬下巴。
萧墨白折了折手里的帕子,淡笑了一声,道,“姑姑的百花馆,六姐可还记得?”
萧彩月一下坐直,朝萧墨白直勾勾地看来,“被太子哥哥抄了的那座?”
“不,后来她藏在大长公主府后面的那座。”萧墨白道。
寒烟皱了下眉。
萧彩月却眼睛都冒出光来,“姑姑这几年可是小心得很,又出了她家那谁哦对,萧悠的事来着,她不是都不怎么管她那百花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