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周就过去了,纪宛恬即将迎来大三上学期的期末考。
虽然平常都有认真听课,课余时间也有在积极复习,但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照旧拿出当年高考的劲头,巨细无遗做好备考工作。
其实对卡里已经有五位数的她来说,那千儿八百的奖学金,显然已没了最初的致命诱惑,可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反正都要经历那一考,何不连奖学金一起赚了?
而且她喜欢善始善终,既然之前的奖学金都没漏过,以后的每一学期当然也不能落下。
于是她一头扎入知识的海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做好女佣工作,其余时间都在翻书或做题,甚至连拖地时都要开手机播英语新闻练听力,夜以继日地奋战到睡前一刻。
这天中午,纪宛恬用过陆家送来的午餐,照例背着包闪进校图书馆,从书架上捡了几本参考书,往最偏僻的角落位置一坐,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总算把最后一道题给解出来了,纪宛恬放下笔,扭了扭因为坐太久而有些酸累的肩膀,随手摸过手机一看,顿时被上面的时间吓了一跳。
这都快六点半了,惨了惨了,王师傅肯定等急了!
顾不上想太多,她迅速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把刚借的参考书放到旁边的书架,拎起包就往外赶。
走到半路,远远就看到刚从食堂出来的季晓晓和陈潇,季晓晓也看到她了,跟旁边的陈潇一说,两人便一起朝这边走过来。
待一靠近,季晓晓率先问,“宛恬,你怎么还在学校呀,吃过饭了吗?”wavv
她不说还好,一说纪宛恬就感觉到肚子饿了,老实地摇了摇头。
陈潇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书本,疑惑地问,“你不会一整个下午都在图书馆吧?”
纪宛恬又老实点点头。
季晓晓拧起眉,不赞地说道:“你也太拼了吧,当心别弄垮了身体。”
同窗近三年,季晓晓当然清楚纪宛恬有多努力,别人忙着谈恋爱嗨吧网游各种逍遥洒脱,肆意挥洒着青春的时光,她却过着如苦行僧般的日子,每天不是在去打工的路上,就是在去图书馆的林荫小道上,以前还在学校住宿时,因为怕晚上开灯影响到别的舍友休息,她还搬了板凳去楼梯口的挑灯夜读。
学海不易,就是凭着这股精神劲,纪宛恬才稳拿每学期的头等奖学金,在这点上,季晓晓是很佩服她的毅力,但作为朋友,她并不乐见她这么拼命,生怕她身体吃不消。
知道季晓晓在担心什么,纪宛恬安抚地笑笑,“别操心我了,我没有这么娇弱。”
比起寄人篱下和打工的苦,学习对她来说,不仅不是受累,反而是种激励,每当全神贯注地融入学识时,她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凭着双手养好弟弟,创造美满的人生。
眼见纪宛恬一介学霸都这么努力了,陈潇不由对比了下自己,叹气道:“宛恬,你这么勤奋,这次的奖学金又非你莫属了。”
“这可不敢说,但求尽心尽力吧。”虽说谋事在人,但纪宛恬也知道成事在天,只要竭尽全力了,结果怎么样都无憾了。
陈潇又叹了口气,不无羡慕地说,“你这么胸有成竹,肯定没问题的。”
如果说纪宛恬是拼命三娘,以她为首的宿舍成员简直可以称为懒惰八戒,俗称临时抱佛脚一族,每次试到临头了才开始疯狂k书,凭着小聪明各种歪门小道勉强混了个及格,为此还经常被隔壁宿舍笑称纪学霸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宿舍的平均分。
对于舍长的唉声叹气,纪宛恬有些好笑,“你们啊,要是平常舍得把刷手机的时间多放点在学习上,也肯定没问题的。”
陈潇摆摆手,自认甘拜下风,“得了吧,我们可没有你这么强的自律性,人生苦短,对我们来说,及时行乐才是真。”
纪宛恬闻言只是笑,虽然陈潇这话听着像自甘堕落,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她无权横加指点,也没必要拿自己那一套标准去规劝人家。
想到在校外等着自己的王师傅,她没敢多聊,正要找个理由离开,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想着应该是王师傅打过来的,纪宛恬没细看,随手就按下通话键,还没等她开口道歉,就听到话筒里爆出陆灏临咬牙切齿的声音,“纪、宛、恬!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舍得滚出来?”
纪宛恬被吼得一愣,下意识地挪开手机看了眼屏幕,还真是陆灏临打来的,她有点莫名其妙,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你还敢问怎么了?你也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不是说好了每天按时回家吗?!”
那边有车子经过的嘈杂声,他像是在马路边给自己打的电话,纪宛恬一个激灵,猛地反应过来,傻傻地问道:“……你不会就在学校门口吧?”
陆灏临重重地哼了声,“你说呢?”
纪宛恬哪还敢说,忙和舍友道别,鞋底抹油一溜烟就往校外赶。
等出了校门口,她轻而易举地锁定陆灏临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气喘吁吁地跑到车门外。
窗子缓缓地降下来,一点一点地露出陆灏临阴云密布的黑脸,他也不说话,只是斜斜地睨着她,眼里萃着寒光,刀子似地滑过纪宛恬的汗毛。
这明显就是准备发作的前兆,纪宛恬被摄住了,很没出息地垂下脑袋,杵在那,久久地不敢出声,一直到他火大地催促,“愣着做什么?等着我亲自给你开门吗?”
得到他的准许,纪宛恬才拉开车门,慢吞吞地坐进副驾位。
低着头默默地等了一会,车子纹丝不动,旁边的死亡凝视仍牢牢地笼住自己,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迎上他的视线,小心翼翼地问,“不走吗?”
陆灏临薄唇紧抿,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凉飕飕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冻住她似的。
如此对视几秒,纪宛恬渐渐腻味了伺候这位阴晴不定的大爷,心里暗暗地就腹诽,真是的,又不是她让他来接自己的,而且就算她出来晚了,难道他就不会打个电话提醒她吗?
正这么想着,冷不防看到他朝自己伸出手,纪宛恬以为他要掐自己脸,身体本能地往旁一侧,结果用力过猛,“碰”地一声,后脑勺狠狠地撞上坚硬玻璃窗,疼得她眼泪差点没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