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突如起来的关问,纪宛恬略显意外,就没计较他一如既往的没礼貌,好脾气地答:“不难受的。”
然后扭回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见她又开始不理自己,陆灏临心里暗暗地不爽,嘲讽地嗤笑,“纪宛恬,你装什么沉思者,不会真在想哪个男人吧?”
纪宛恬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懒得和他争论,索性当做没听到。
陆灏临笃定她会给出个否定的答案,却不料迎来的是她的沉默以对,眸色骤然一沉,方才的戏谑一点点褪下,最后只余冷漠。
纪宛恬正出神地想着事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紧跟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又被安全带摔回座位。
她被摔了个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怒火腾地一下从心口烧起,正要发脾气,却听到他冷冷地质问,“是谁?”
她愣了两秒,很快反应到他指的什么,却恼怒地不肯澄清,磨了磨牙,用同样冰冷的声音反问回去,“反正不会是你,是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陆灏临脸上霎时乌云密布,阴测测地问,“你的意思,是确有其人?”
纪宛恬气在头上,嘴上越发不肯输阵,冲动地说道:“怎么没有?而且还多着呢!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就是脑壳子坏了,也思不到你头上!”
陆灏临双眼危险地眯起,薄唇静谧,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纪宛恬自认没错,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明眸大眼里晶亮如钻,透出盛怒的火光。
气氛变得僵持不下去,两人大眼对小眼地对峙着,谁都不肯服软,谁也都没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谁先动了,谁就是输的那一家。
这样的凝滞没延续多久,很快就被一阵刺耳的车鸣声打断,原来是他们的车停在主干道上,挡住后面的车了。
陆灏临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发动引擎,一言不发地驱车前行。
见他主动停战,纪宛恬也低下头,垂着眸盯着自己的膝盖,抿唇不语。wavv
一直到回了家,两人都权当对方是空气,下车后,一前一后出了车库,各走各路,各回各的房间。
进了卧室,陆灏临烦躁地松开领带,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动手给自己倒了杯纯净水。
本想喝口冷水冷静一下,可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浮起纪宛恬那张倔强的脸,她的一言一词,一举一动,犹如一只手探进他的心里,搅得他不得安生,无法言喻的心烦气躁。
其实,他也明白那不过是她的气话,她每天这么忙,不是上学就是回家给他当牛做马,就是休息日也经常被他叫来跟前呼来喝去,几乎没什么私人时间,也从没露出任何和别人搞暧昧的迹象,除了自己,她常接到的异性电话也就她弟弟。
然而即使得出了如此理智的分析,他还是无法冷静下来,毕竟他们相识还没到一年,她前二十一年的人生,他一刻都没有参与过,谁知道她从前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如果有,如果她还在念念不忘,他虽然不会因此放弃,却一定会被她怄个半死。
只要一想到她曾用甜美的声音叫唤某人的名字,对着某人温柔浅笑,和某人牵手,接吻,或者做过更深一步的……胸口就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憋得他火急火燎地难受。
他厌弃这股失控,却克制不住酸意如潮水般肆意泛滥。
尽管,这一切只是他的臆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