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怔在原地,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可那冲天的火光却在残忍地提醒着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
杨冬爬将起来,发动了四轮子,慌里慌张地跑掉了。
杨秋脑子里一片空白,哪还有心思去阻拦他。
消防车赶来了,救护车也到了,一时间警笛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杨秋却只是怔在原地,发着呆。
“伙子,愣着干嘛,还不快跑,一会儿指不定还得爆炸!”
一个拎着一筐菜的菜农,拍了拍杨秋的肩膀,道。
“哦……哦……”
杨秋回过神来,慌乱地道了一声谢,摇晃着站起了身,径直朝爆炸源处走去……
这一路并不算长,杨秋膝盖仍痛,吃力地向前挪移着。
往事如烟,涌上心头……
半生坎坷,杨秋几乎忘了,这改变了命运的风暴,是从何时刮起来的……
从哪天开始的呢……
对了,是那晚……
在山坡上,在山坳间。
从马老大手中,接过血眼玉开始……
杨秋想到此处,将右手探入口袋中,一直紧紧地攥着那血眼玉。
“同志,你往后靠靠,这里太危险了!”
在杨秋面前,一个消防员拦在他的面前。
消防员的身后,便是那扎眼的隔离带……
自己的兄弟就被这条无情的带子,隔绝在火场之中。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救救他们,房子里有两个人,有两个人……”
杨秋拽住消防员的衣角,央求道。
“嗯,请你配合我们,不要往里面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好!”
消防员坚定地道。
杨秋点了点头,这个年轻的消防员又连忙投入到紧张的救援中去了……
受到惊吓的人们,见消防车到了,都逐渐放松了警惕,慢慢地围拢过来。
不多时,便聚集了一大批人,甚至有一些附近的村民,在听到了消息后,赶着牛车来看热闹。
一时间在杨秋身旁和身后,都挤满了人……
“出来啦,出来啦……”
杨秋身旁的一个高个子男人,指着火场的向,激动地道。
杨秋朝那人的向歪着头看去,果见从那火场之中窜出了两名消防员,各自在背上背负着一人。
杨秋分辨得出来,其中一人,便是刚刚和自己交流的那位消防员。
“都靠后,把路让出来!”
这名消防员大声喊道。
杨秋下意识地朝后退去,撞到一人怀中,身后之人见状,也急忙向后退去。
围观众人闪出了一条路后,两名消防队员路过杨秋身旁,杨秋看到跑在前面的消防兵后背上背负着的人,已经不成人形……
消防员将二人放到救护车中后,又转身去救火了。
救护车接收了患者后便呼啸着离开了,火势也逐渐被控制住了。
杨秋哪有心思看消防员救火,连忙跑到停车的位置,开车追了上去……
消防车一路飞奔,来到县城医院,杨秋也紧随其后。
“大……大夫,这两人情况怎么样?”
杨秋连忙拦住一个从车上下来的大夫,问道。
“你是家属吗?”
大夫皱着眉问道。
“嗯,我是,大夫,救救他们,求求你……”
“那你跟我来吧。”
大夫挣脱开杨秋的手,二人一前一后,奔回了办公室。
杨秋看到两个担架,被大厅内早就等待着的医护人员,推进了急救室。
“去吧,到收费处,把费交一下……”
大夫在一张纸上写了一堆看不清的字,撕下来交给杨秋。
“大夫,我是家属,你和我交个实底儿,他俩……有没有生命危险?”
杨秋急得直跺脚,粘着大夫不肯离去。
“你要是想救人,就按我的做,别浪费时间,现在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哦……知道了,谢谢您……”
杨秋落下两行热泪,喃喃地道。
罢,杨秋转身便要离开……
“一个,最好的情况,也许能保住一个……”
大夫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路过杨秋身边时,轻声地道。
“哪个……”
杨秋不假思索地问道。
“女的……也许还有救。”
那位大夫朝杨秋点了一下头后,便钻进了急救室的换衣间。
杨秋掐着单据,低头向收费处走去。
交款时,杨秋伸左手在口袋中掏钱夹,忽然他感觉到好似有一个西,和钱夹一道,被带了出来,掉在地上。
杨秋低头去捡,见是一封信的模样,连忙打开一瞧……
纸上的每一个字,都似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双眼。
“你身上有一个不属于你的西,今晚十一点,务必将其放回原处。八郎是个可爱的孩子,祝愿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杨树知道这一封信意味着什么。
是谁在什么时候将这封信放到自己的口袋中……
“不属于你的西”
是血眼玉吗?
“放回原处”
又是指哪里……
至于那句祝福八郎的话……
这一句祝福,分明就是要挟!
翻译过来就是:
“今晚十一点,必须把血眼玉放到原处,否则八郎便会有危险。”
杨秋身冷汗直流,可这“原处”指的是哪里……
对了,是那里吧!
记得自己初见马岭二盗与血眼玉之处,是在南山的一个山坳里。
杨秋心念及此,不禁一声长叹,往事种种,涌上心头……
血眼玉啊血眼玉……
唉!
杨秋付完了药费,将二人的信息提供给院后,开车飞奔回到了白银村。
他心中记挂着八郎,车子开快。
一个时的车程,杨秋用了二十分钟,就回到了家门口,未及进门,杨秋便大喊道:
“八郎,八郎……”
无人回答。
杨秋心中愈急,忙往房内冲去。
刚开房门,忽然一个人影兀自从屋内奔出,与杨秋撞了个满怀。
杨秋倒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刚子。
“刚子,你干啥,火急火燎的!”
杨秋心中焦急,嗔道。
“我听你在门外喊八郎,这孩子中午玩的欢了,这会儿刚睡去了,我寻思别把他吵醒了,想出来告诉你……”
刚子捂着下巴,咧嘴道。
听闻八郎没事儿,杨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对了刚子,下午可看没看到什么陌生人出没在村里?”
杨秋追问道。
“应该没有吧,反正我是没看见。”
刚子寻思了一会儿,道。
“好的,刚子,车钥匙给你,手扶箱里有一万块钱,是粮库前几天结的钱,一直都忘了存,你拿着钱去县医院里守着杨哥,我有点事儿需要去办……”
杨秋道。
“杨哥……杨哥咋了,怎么住院了?”
刚子焦急地问道。
“你没听吗?”
杨秋道。
“没有啊……”
刚子道。
“哦,你去吧,一言难尽,回头再,那边不能离开人。”
刚子应了一声,接过钥匙向车子向奔去。
杨秋径直朝房内走去……
“秋子……”
刚子一只脚搭在车里,突然对着杨秋的背影,喊了一声。
“啊,”
杨秋回头道:
“啥事?”
“没,没事,要心……”
刚子眼皮微颤,轻声道。
“嗯,知道了,你也要心,慢点开车。”
“嗯……那……那我走了秋子……”
“嘭”地一声,关好车门,刚子驾车离开了……
对不起,
秋子……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一场关于白银村的惊天阴谋,布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