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性子懒惰的丫头,做生意方面倒是很有眼光。”
摄政王感受着下面热闹的气氛,忍不住感叹道:“在这么个冷僻的地方开店,还是在大半夜开门做生意,居然也能做得红红火火,真是出乎本王意料。”
墨染尘含笑道:“九妹妹说,皇城这些个世家子弟,每个人心里有一个江湖梦,夜店就是一个小江湖。”
望着下面火热的画面,摄政王提醒道:“估计用不了多久皇城就会有人仿效,夜店很快就会有竞争对手,你会不会担忧被人抢生意。”
“他们模仿得了夜店经营模式,却做不出夜店的味道。”
墨染尘心里一直暗防着,看着下面的客人道:“再说卑职有什么好担忧,该担忧是夜店的经营者。”
“汤来了。”
云齐在门外大叫一声。
摄政王一脸惊讶道:“怎么是你送上来,夜店的人呢。”
把汤放摄政王和武安君面前,云齐一脸无奈道:“客人太多,他们根本忙不过来,就干脆自已动手。这汤趁热喝味道最好,凉了味道会减半,王爷、武安君快趁热喝吧。”
望着面前的黑陶碗,墨染尘给自已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并不喝而是闻了闻。
云齐也是一脸看戏的表情,面前两人都是从小金尊玉贵,没跟平民有过任何接触的人物,不知道有没有勇气端起面前黑陶碗。
摄政王端起碗喝一口道:“果然是好汤,难怪不用担忧生意会被抢。”
武安君端起碗闻了闻,小小地抿一口,露出个惊讶的表情道:“果然是很不错,难怪生意会这么好。”
“王爷、武安君,是来等九妹妹吗?”墨染尘喝了杯中酒,淡淡道:“我猜她今晚不会出现,九妹妹向来很谨慎,绝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或许她想见我们。”
摄政王放下碗,里面的汤一点不剩。
武安君也同时放下汤:“想跟我们谈条件,九姑娘不露面可不行。”
墨染尘眼看着下面道:“九妹妹的条件早已经提好,只要你们不再打扰她的生活,她可以什么都不做。至于你们为什么一直盯着她不放,两位心里面应该很清楚。奉劝你们一句,别把她逼急了,她什么都干得出。”
这些人既想得到她的能力,同时又畏惧她的能力,他们想逼她贡献出所有的能力。
“你在威胁本王。”摄政王沉声问。
“是忠告。”墨染尘道:“每个人都有弱点,摄政王您也不例外吧。”
“本王的弱点是什么。”摄政王盯着墨染尘的眼睛问,墨染尘毫不闪避道:“卑职不知道,不过九妹妹肯定知道,九妹妹擅于揣摩人心,你的弱点是什么瞒不过她的。”
“至于武安君,你应该很震惊,她如何知道你藏兵符的地方。”
墨染尘噙着笑意道:“武安君,你相信时间会倒流过吗?或者说时间曾经在某个点倒流吗?”
“无稽之谈。”
武安君马上否认,没有丝毫的犹豫发。
淡看一眼武安君的表情,墨染尘淡淡道:“在下以前也以为是无稽之谈,如今倒是有些相信。”
墨染尘给自已倒了一杯酒:“王爷,其实我暗中作过计算,九妹妹就算是从娘胎就开始学习,出生以后便日夜不休地看书,她也不可能看完那么多书籍,更还何况还要查阅大量的资料、做各种实验,怎会有时间研究远古文明。”
“你想说什么?”摄政王冷漠地问。
“原来我以为是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可是我一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为对劲?”摄政王漠然睦着墨染尘,墨染尘道:“你们是同一类人,为何她能人之所不能,而你却不能?是不是她有过跟你们不一样的经历,所以她掌握了你没有掌握的东西。”
摄政王的笑容微微一凝:“你还知道什么事情,不妨一一说出来,本王顺便补充一睦,让你知道得更清楚。”
“没有必要。”墨染尘朝武安君举杯示意道:“在下只是想让武安君知道,九妹妹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她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已,只要你愿意不再打扰她,兵符自然会回到你手上。”
“你把话说明白些。”
“你们等她出现,她也在给你们机会。”
墨染尘眉宇间多了一线戾气:“你们在明她在暗,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别忘记夜店是她的地盘。”
“你跟那丫头一样,说话永远是说一半留一半。”摄政王一脸不悦道:“明明心里面很清楚,却喜欢留一半让不知道的人慢慢猜测。”
“你们放过她吧。”
墨染尘留下一句话,给云齐一个眼色走出雅间。
云齐紧跟在后面,武安君若有所思道:“本君很想知道,你和应托月到底是哪一类人?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她到底跟你有什么不同的经历?你似乎隐瞒了在下很多事情。”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旦怀疑的种子埋下,很多决定都会发生改变。
离开雅间,云齐压低声音道:“夜店已经被人包围,我们出不去了,今晚所在场的人都走不掉。”
墨染尘一脸淡定道:“很多客人都是暗卫假扮,他们就等着九妹妹出现。九妹妹若是不出现,夜店的人都走不掉,五国要以他们为人质,逼迫九妹妹现身。”
“六少夫人会出现吗?”云齐问,墨染尘淡然一笑道:“希望她不会出现,来了就走不掉。”
“夜店是九姑娘的地方,就算来了她也会有办法逃脱,你犯不着跟摄政王他们撕破脸,只怕他在掌权期间你的仕途都不会太顺利。”云齐为墨染尘担忧,他们目前没有能力跟摄政王抗衡。
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云齐道:“我记得六少夫人说过,摄政王对皇位没有一点兴趣,她似乎看错了摄政王。”
墨染尘冷笑:“不是她看错了摄政王,是人心变了。而且变得很快,快得超过了她的计划,快得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曾经熟悉的人们。”
“六少夫人应该很难过、很孤独、很无助。”云齐不由同情托月,感慨万千道:“本公子十五岁的时候,做错事、在外面闯了祸,还可以躲在娘亲背后。六少夫人……明明有那么厉害父母,却不愿意给她一丝丝庇佑。”
“他们的庇佑是要付出代价的。”墨染尘苦笑,云齐无法理解:“父母对孩子的爱不应该是无私、不求回报吗?”
墨染尘淡淡道:“九妹妹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是一个拥有皇室血脉,拥有高智商的孩子,她掌控着远古文明,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只要她愿意……她什么都能做到。”
“你不是说远古文明不存在吗?”
云齐无法理解地问,明明说了不存在的东西,为何突然又存在。
墨染尘走出大堂,落到院落里面,抬起头,四面全是弓箭手,箭已经在弦上,随时都发出。
“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待一晚上。”
“六少夫人会知道夜店的情况吗?”
“我猜她跟夜店应该某种,我们看不出来的联系方式。”
墨染尘边想边道:“今晚即便消息送不出去,她应该也有办法知道夜店出事,我们不必太过担忧。”
两人找到老板娘,云齐小声提醒道:“提醒你们的人注意,外面已经被弓箭手包围,天没亮前不要试图离开夜店,以免枉送了性命,接下你们有什么打算?”
老板娘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打算,天一亮关门睡觉,夜店的特色嘛。难道他们还要强迫我们白天营业,还是说准备对我们严刑拷打,逼问出九姑娘的下落。”
“或许他们正是这个意思。”墨染尘已经没有表情,望着大堂里的聊得火热的客人道:“九妹妹重情重义,我担心他们以你们为人质,威胁九妹妹现身,到时你们打算如何应对。”
“就是一条命嘛,老娘不在乎。”
“他们呢?”墨染尘看着几个丫头忙碌的身影问:“他们也不在乎吗?”
“我们在不在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把我们放到炉子里面烤,我们也不知道姑娘的下落。”老板娘望着往来的客人媚笑道:“不过我们若惨死,她一定会为我们报仇。”
“有时候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墨染尘淡淡道:“你们愿意赴死,就怕他们不让你们死,而是故意吊着你们的性命,引她出来救你们。朝廷不是江湖,没有快意恩仇,只有阴谋诡计,是不见血的战场。”
老板娘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相处时间不长,却了解她的为人,在她的眼里我们的命也是命。”“你是想提醒在下,如果你们因她而她亡,她一定会发疯报复。”
“以九姑娘的恩怨分明的性格,用什么办法能让害她的人痛苦,她就用什么办法,比如说屠掉几百姓。”
墨染尘听到后不以为然道:“九妹妹不会这么做的,她是不会伤害无辜百姓,她只会掐住那些想害她的人的喉咙,再说你们也不会让她这么做,因为你们都是善良的人,不会残害无辜百姓。“
“有时候老娘真希望她坏一点,心肠再黑一些。”
“你放心,九妹妹比我们想象的聪明,她一定会有办法救你们。”
墨染尘和云齐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看着窗外的星辰道:“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真希望夜能再长些。”
天空终于放白,托月坐在镜子前道:“都已经是这个时辰,菜市场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看来夜店已经出事,我们现在就出城,只要他们找不到我们,便不会为难他们。”
“若是五国以为他们为人质呢?”良玉担忧地问,毕竟冰儿也在夜店里面。
“应该不会的。”托月淡淡道:“在四国人眼里,他们的命都不值钱,只有景国的人才会以他们的性命威胁我。”
“若他们真敢这么做,就别怪我对他们不客气。”托月起身推开窗户,看着越来越白的天空:“四国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不在乎,我只看景国的决定。”
良玉马上拎出一个包袱道:“姑娘,趁现在还没有全城戒严,您赶紧出城,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奴婢办吧。”
托月迟疑一下道:“我走后无论是谁为难你们,你告诉他们你们一条命,就得用一城百姓的性命来偿还,他们若敢伤你们分毫,就用他们家族成员的性命偿还。”
“奴婢们不需要姑娘报仇,只要姑娘好好的……奴婢们便无怨无悔。”
良玉把包袱塞到托月的怀里,取出帷帽给她戴上道:“姑娘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让他们找到您,永远不要再回皇城。”带着托月来到库房,按下机关道:“下面的暗道直接通附近的一处废宅,能躲过外面的眼线。”
“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们。”
托月留下一句话走进暗道,没走几步机关便重新合上。
通道两侧镶了夜光石,托月也知道时间紧急,迅速放通道前方走,出了通道后重新乔装一遍才离开废宅。
故居在托月离开不久,就被禁军重重包围,良玉不慌不忙收拾好托月用过东西,给小院门外加上一把锁,匆匆走到前头主持局面,尽量为主子多拖延些时间。
夜店这边,老板娘等人被一一押到摄政王、武安君面前。
摄政王一一扫过跪下面的人道:“本王不想伤害你们,只要你们说出九姑娘的下落,你们从前怎么样就怎么样,依然可以夜夜开门做生意。”
老板娘一脸淡定道:“自从九姑娘南下后,生死成谜,怎会知道她的下落。”
武安君身子往前一探道:“九姑娘当真没有回过来?”老板娘淡淡道:“九姑娘的下落,武安君应该比我们清楚,传闻可说是您把她打下悬崖,九姑娘是生是死您理应最清楚。”
“本君不喜欢用刑。”
武安君紧盯着老板娘,总觉得这个女人知道点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