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
铺满木地板。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没有多余的声响。
会客区两人相对而坐。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林南给方高邈添了杯茶，道。
“教授，喝茶。”
方高邈也不着忙。
人老了，开门见山之后也会兜兜转转，才表明来意。
自是有足够耐心的。
比起来，方高邈这个‘不速之客’要淡定林南许多。
在给方高邈倒茶时，林南也在思考应该怎么友好、和谐的婉拒邀请。
该说不说的，林南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
他可不是方高邈想得那样，想要沉下心去做什么内容。
也根本没有心思介入动画电影制作。
硬要说的话，他的梦想一直是执导电影，能掌镜的那种。
用双手将别人写出来的故事搬上大荧幕，成就梦想。
那种感觉，太美好了……
动画电影的制作缺少这样一个掌镜的过程，更缺少了让演员表达出自己想要画面的过程，林南喜欢不起来。
尽管都是导演工作。
“教授，我完全同意您以及众多前辈对国产动画这个品类的看法，确实不应该长久的缺席。”
许久，林南沉吟着开口。
“对您以及众多前辈的远见和担当表示十二万分的钦佩。”
“以项目组的方式来推动国产动画电影制作行业的发展，实在不能赞同更多。”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南顿了下，接着说道。
“但是，我对自己的水平以及经验还有能力，都有自知之明，教授对我实在有些谬赞。”
“制作一部长达一百分钟以上的动画电影，需要很多团队的努力和付出，绝不是个人的力量能起到作用的。”
“我，以及我们公司的团队，包括合作方的团队，尚且处在磨合期，实在不敢抱有太多的期待。”
“一小段动画效果的优劣与否，相对来说，其实是很渺小的，且正如教授您所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以及我们公司现在做的只是对国产动画行业的一个试水，尽管我们投入了较大的资本，但所谋求的第一要素是尽可能的生存下去……”
“……”
“教授，恕我不能答应您的邀请。”
这番话，林南说得很诚恳。
一部分是一直就有过的思考，另一部分是因为方高邈的游说而产生。
尽管林南是个富二代。
尽管林南沙雕起来，会开五菱宏光去干阿斯顿马丁。
但林南是个好男人……嗯，是个有逼数的人。
他之所以强烈要求公司以及所有合作方都按照他要求的中国元素来，是因为这个东西没人做过，根本没有成功的案例。
南上娱乐属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而在林南的影响下，会让这只螃蟹一钳子夹断南上娱乐的生路。
但是对外的话，林南肯定是不能这么说。
那太打击公司员工的积极性了。
也不利于社会和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南分明发现在这番话后，方高邈脸上的神情似乎越来越满意了。
“小林，尽管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你，但我还是想说，我果然没看错你。”
“像你这样愿意沉下心去做作品的人，果然如我所料的优秀。”
“……”
林南：“……”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方高邈教授？
咋的，今天夸夸群的画风上身了？
“可能是我没表达清楚，这个项目组的负责人是我，而小林你是我们几个老头子首要考察的常务负责人，将主持日常工作。”
方高邈认真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项目组可以协调诸多资源……”
“我相信，对你现在正在制作的动画电影也会很有用处……”
林南表面上陷入了沉思，心里则在小声哔哔：“我怕的就是这个。”
“本来大家都是拿钱干活，会有一定的敷衍了事，简直完美，要真是接受这个邀请，怕不是集行业力量堆出一个优秀作品？”
良久之后，林南坚定而缓慢的摇头。
“方教授，我个人认为，我的能力暂时不足以主持这样的项目。”
“我也算是半个动画人，当然也会为国产动画电影添砖加瓦，我会用现在正在制作的这部动画电影替国产动画探探路。”
“我们不敢思考现在就成功这种事情，我们想的是一个未来可期。”
“……”
林南话语虽然委婉，但态度是十分明确坚决的。
见状，方高邈终于是叹了口气，道：“好吧。”
“这个位置给你留着，我们这些老头子等你。”
“……”
闻言，林南鸟悄的松了口气。
之后闲扯了一小会之后，方高邈主动提议见见南上娱乐的制作团队。
很快，在办公区方高邈受到了南上娱乐制作团队的集体景仰。
“方教授。”
“呀，真的是方教授。”
“方教授，我听过您的课……”
“我特地选修过方教授的课……”
“……”
简直像是粉丝线下见面一样。
“林总……”
站在林南身边的沈星犹豫再三，大着胆子小声问道：“方教授是您邀请过来指导工作的吗？”
林南正欲回答，一旁的方高邈也听到了这个问题，笑呵呵的道。
“你就是小林嘴里的那个员工吧。”
“很不错。”
“不过你误会你们林总了，老头子我是不请自来邀请你们林总去常务负责一个已经筹备完成的项目。”
“只不过你们林总很谦虚，表示自己能力不足，希望在一段时间的锻炼后再考虑这件事情。”
“唉……”
说到最后，方高邈深深的叹了口气，满是遗憾。
沈星：“？？？”
其他人：“？？？”
林南：“……”
“方教授方不方便告诉我们是什么样的项目组，居然需要您亲自来邀请。”在人群中的韩语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方高邈笑了笑：“本来也不是什么保密项目。”
“说来还是因为你们这帮小伙子，才让我们这些老头子下定决心推动。”
“是国产动画电影制作项目组，以推动国产动画电影发展为首要目的，秉承扶持国产优秀动画电影为己任……”
“……”
沈星、韩语几人瞠目结舌。
他们也不傻，从方高邈的几句话中就听出来了这里面的意思，这可不是野鸡机构。
而是官方机构。
是真的会去做一些推动工作，也真是有较高权限的部门……
“难怪会是方教授亲自来请，看来真的要发展动画产业了。”
“只不过林总为什么要拒绝成为项目组的常务负责人？”
“连方教授都不远千里特地来邀请，肯定是非常认可林总水平了。”
“那可不咋的，林总是真的厉害。”
“……”
在纷纷扰扰中，林南将方高邈礼送到了合景国际外，用自己的车将老教授送走了。
直到奔驰远去，林南立马大松口气。
“暂时可以安全折腾了，over！”
（下一章会稍微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