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侧妃是回到自己的住处约一个时辰后才开始腹痛的,初时她只当自己吃多了撑着,直到这腹痛怎么都止不住时才觉得不对劲,赶忙派人去请御医。
待御医赶到时,冯侧妃已经痛得躺在床上直打滚,裙子隐隐见红,虽然御医马上就给冯侧妃进行止血和诊断,却已经来不及保住冯侧妃的胎儿,冯侧妃的疼痛只停止了片刻就又突然流血不止,导致小产。
御医认为冯侧妃很可能是服用了极寒的药物,加上这几天胎像不稳,医治不及,一不小心就小产了。
冯侧妃哭得死去活来,宫里却是无人关心。
更甚的是,冯侧妃的侍女一开始就去盘龙宫请摄政王过来,却发现摄政王不在,一问才知摄政王今晚在凤栖宫过夜。侍女随后跑去凤栖宫找王爷,却被凤栖宫的宫人挡在门外,说王爷与王妃已经入眠,任何人不得打扰,无论侍女把冯侧妃的情况说得如何紧急,凤栖宫的宫人都不以为然,说什么都不肯通报给王爷。
直到冯侧妃小产了,侍女再次哭着去凤栖宫找王爷,凤栖宫的宫人才勉强通报,而后君尽欢赶去看望冯侧妃,千懿福却是连脸都不露。
这一夜,君尽欢一直待在冯侧妃的住处,一边听着冯侧妃的哭诉,一边让人调查冯侧妃小产的事情。
查了一夜,最后在千懿福请众嫔妃、侧妃用的晚膳剩汤里发现了藏红花的成份,消息传出,后宫一片哗然。
千懿福就此成为谋害冯侧妃小产的元凶。
冯侧妃哭着道:“王爷,一定是王妃让人在汤里下药,害我小产的,王爷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君尽欢也是一脸的沉重,却还是为千懿福辩护:“冬儿,我知道你失子伤心,但现在并无证据证明这毒是福儿让人下的,慎刑司还在严刑拷问昨天晚上碰过那锅汤的宫人,你且再耐心等等……”
“王爷,那些奴才哪里敢招出幕后主谋?”冯侧妃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目光却是决绝,“只有王妃有动机、有能力、有胆量对咱们的孩子下手,您不能偏袒她……”
“我并没有偏袒福儿。”君尽欢打断她的话,“我了解她的为人,她对你或许有敌意,但绝对不会谋害我的孩子!而且,下药的时机、手段如此直接,分明就是有人在陷害福儿,福儿断然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她不就是傻瓜吗?”冯侧妃习武出身,身体素质好得很,就算经历了昨夜小产的伤害,眼下也还是能撑得住的,激愤之下声音大得很,“就她的那种脾气,完全做得出这种事情!而且宴席是她昨日上午才让御膳房安排的,别人就算要对我下药,也来不及准备吧?要事先收买人,要事先准备药,还要知道我坐哪个位置等等,只有她能做到了……”
她说了很多,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到了,心里无不同情她的遭遇。
“不要这样说福儿。”君尽欢耐着性子听完冯侧妃的指责后,很是认真的道,“你所言是有道理,但不能成为证据,所以这些话你不可再说了,传出去对所有人都不好,当然,这事我一定会严查,给你和孩子一个交待。”
冯侧妃直直看着他:“王爷如此宠爱王妃,真的能秉公处理这事么?”
君尽欢郑重的道:“当然。”
“好。”冯侧妃咬牙,“我就等着王爷给我一个真相和公道。”
她面对的可是摄政王,这话实在说得有点咄咄逼人了,但考虑到她的处境和遭遇,众人并非不能理解,君尽欢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大度,完全不计较:“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饶恕杀死我孩儿的凶手,你苦了一夜,先歇息吧,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说罢君尽欢转身就要离开,冯侧妃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王爷,我失了孩子,又伤了身体,您是我的丈夫,还望您能够经常过来陪陪我,不然我会很痛苦的……”
冯侧妃也是普通的年轻女人,哪里能逃得掉君尽欢的魅力?
她也像其他女人一样想得到君尽欢的爱与关心与陪伴,君尽欢近期独宠千懿福,她心里想君尽欢想得慌,也在想着要如何引起君尽欢的关注,哪怕这会儿她心里悲愤,也还是及时抓住了这个机会。
君尽欢保证:“当然,本王会尽量抽空来陪你的。”
然而他才往前走了两步,冯侧妃又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大声道:“王爷,您一定要记得您刚才答应我的事情啊,第一条,会秉公处理我被害小产的事情,如若王妃是主谋,您绝对不会偏袒她,给我一个公道,第二条,一定会经常来看望我和陪伴我……”
冯侧妃会强调这两条,本意是让所有人都听清楚君尽欢的承诺,保障自己的权益,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一把拉过君尽欢,指着她就骂:“贱人,竟然如此陷害我!”
千懿福?
冯侧妃还没反应过来,千懿福已经连珠炮一样骂开了:“我看你的胎儿是你自己打掉的吧,就是为了利用这个机会来诬陷我,谋害我,顺便占有尽欢,真是好毒的心!像你这样的女人该下地狱,一辈子没人宠没人爱……”
她的嗓门比冯侧妃还响,还凶,震得冯侧妃的耳朵“嗡嗡”作响。
冯侧妃怨忿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仇视:“真是贼喊捉贼!你平素如此敌视我们,处处为难,昨晚却突然宴请我们,分明就是有诈!你下药害我流产就算了,还要倒打一耙,说我故意害自己小产,真是恶毒之至!卑鄙之至!”
屋里屋外的人听了都暗暗摇头,觉得王妃实在是太过分了,非要在这种时候恶言伤人,连最基本的礼仪、体面都不讲究了,实在是没有半点王妃之仪。
“卑鄙的是你才对!”千懿福原本是来看望冯侧妃,尽尽自己作为“正室”的职责,哪料她一来就听到、看到冯侧妃诋毁自己和勾搭丈夫的场面,就控制不住了,“我丈夫是摄政王,我儿子是皇帝,我自己是泽国最高贵的公主,如果我要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有的是办法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里会做得这么明显?你自己愚蠢,活该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你还陷害我,小产就是你的报应……”
这些话一出,屋里屋外一派哗然。
连君尽欢都没法再听下去了,他一手捂住千懿福的嘴,一手环住千懿福的肩,将她往外面拉,同时大声斥道:“福儿,你太冲动了,说这些话不合适,你且冷静下来,莫要雪上加霜,冬儿你也是,好好歇着,莫要把福儿的气话放在心里,她不是有意的。”
虽然这样,千懿福和冯侧妃还是双目对视,眼里俱是怒火和恨意。
这场风波被这么多人听到、看到,哪里还封锁得住?
莫说后宫了,宫外那些凡是关注宫里动静的,全都听说了这回事,虽然其中大多数人对冯侧妃小产的事情都是幸灾乐祸,但对千懿福更是全无好意,无不抨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