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
泽国南方海岸,一百多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在短短三日内就集结在岸边,十几万名经过严酷训练的水军黑压压的站在船头,在君尽欢和凤穿云的带领下,全速开往镜岛。
虽然此时是冬季,但地理位置这么偏南的海岸并不冷,阳光仍然是温暖明媚的,而且船队还是顺风,速度极快,按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三天,船队就能抵达镜岛。
船队最前方的那艘大型战船上,君尽欢一身战袍,遥望前方,凤穿云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航海图:“王爷,镜国的铁甲战舰尚未修建完成,无法用于实战,以镜国目前的战力,根本无力与我们抗衡,加上我们出兵突然又迅速,我们的赢面很大,只是……凤衔珠一定会与月镜离并肩作战……”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这一年来他与世隔绝,专注于训练水军,并不知道凤衔珠的行踪,而今他终于组建了一支相当强大的水军并向镜国宣战,但他不知道君尽欢在面对凤衔珠的时候能不能下得了狠手。
“凤衔珠如今不在镜岛。”君尽欢背着双手,背着风,淡淡的道,“她这两天应该在珍珠岛,珍珠岛离镜岛很远,而且那一带天气很是糟糕,大风大浪的,短期内都不会结束,她不可能冒着这样的天气赶回镜岛。待她赶到镜岛时,我们应该已经拿下镜岛了,月镜离也应该死在我的手里了,到时她若是要寻我报仇,我会陪她到底。”
“那就好……”凤穿云点点头,稍为放心,却又不禁苦笑,王爷果然还是没有对凤衔珠忘情,才要挑她无法出战的时候攻打镜岛。
只能说,幸好凤衔珠此时不在月镜离的身边……
君尽欢做出这么大的动静,镜国当然也收到了消息了,只是泽国的动作太快太突然而镜国国力仍然势微,一年的时间不足以让镜国恢复战力,镜国需要从全国各岛调动有限的战船和人力,加上各岛之间的距离相距颇远,这一来二去的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就比如现在,泽国海军已经出发了,镜国的军队却仍然在调遣当中,集结在镜岛的军队不过七八万人。
“陛下,刺加国可以出兵协助我们,但他们不能做得过于明显,只能支援我们十艘战船和一批防具。”月空道,“这些战船和防具两日内就能到位,至于其它国家,都不愿意得罪泽国,希望能保持中立。”
“我已经发动全岛百姓参与这场战争。”月鹰道,“眼下,全岛居民几乎都停止了捕鱼和做买卖,都在全力准备作战。能战的都在准备兵器和防具,不能战的就在准备各种物资,渔民和商人正在加紧挑选、修补能用的船,用以参战……”
“大量商船和客船正在纷纷离岛,怎么劝都劝不住,我们只能尽量维持秩序,还有很多商人关闭门店,取消交易,带着资金离开,周边各国都不看好我们能打赢这场战争……”
“我们还在争取几个国家的支持,只是战事一触即发,留给我们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各方传来的消息都不理想,虽然众人并不畏惧泽国,但这些消息实在无法振奋人心。
“泽国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如果再给我们两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修建出第一艘升级的铁甲战舰,如此便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泽国分明就是早有准备啊,时间都算好了的。他们为了这场战争,至少已经准备了一年,暗中向远离我国的多个岛国购买或租借了最好的战船,还找人暗中训练海军,不知为此花费了多少财力和功夫,这个咱们是真没有办法相比的……”
“就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泽国此次参战的海军中,至少有一半是来自其它岛国的职业军人,海战水准只怕还在我**人之上,不是我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这一仗,真不好打……”
说到这一点,众人唯有苦笑。
镜国的军人骁勇善战,堪称海上最强,但是,在一年多前的复国战争中以及泽国统治时期的打压,导致镜**人伤亡惨重,女多男少的情况愈加严重,如今能出战的职业军人实在不多了。
其实泽国也因为多年的内耗导致国力、战力严重下降,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泽国若是肯豁出去,仍然有能力攻打镜国。
“此战,我们竭尽全力就好。”月镜离最后发话了,“这一战对我们虽然不利,但泽国何尝不是在硬撑?他们耗费大量财力和人力,从各岛各国集结了那么多战船和职业军人,负担也是极大,一旦他们败了,必受重创。”
“就算他们能赢,再像以前那般吞并镜岛和统治镜岛,结局无非也就是在镜岛陷入持久战,我们再继续为复国而战就是。”他淡淡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过去能赢,将来又为何不能赢?”
“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众人想想也是,过去那么难都熬过来了,现在又有什么可在乎的,“过去的泽国比现在更为强大,我们最后都赢了,现在的君尽欢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冷静下来,就即将到来的战争进行细致的部署。
而在皇宫之外,整个镜岛都投入了备战当中,连老人和小孩都在准备干粮或磨刀,探讨泽**人若是登岛,他们要如何杀敌。
如此,三日之后,黑压压的泽国战船终于抵达镜岛码头前方三里的海面上。
虽然镜岛四周海域遍布危险的暗流和暗礁,行船不易,但镜岛那么大,四周的海域那么宽广,总有一两条航海路线是相对安全和平稳的,否则镜岛如何对外通商?
泽国战船眼下就堵在那条最为安全、平稳的海上通道上,任何人想出入镜岛,几乎都要经过这里,只是,眼下天色已经暗了,环岛雾气开始出现,泽国的船队无法前行。
“他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君尽欢站在船头,注视前方那片逐渐加深的雾气,“等太阳初升,迷雾散去,月镜离的军队绝对无法抵挡我的军队,到时我会杀掉月镜离,上岛屠杀所有的反抗者,然后带走所有能带走的财物,将这场战役的花销都补回来。”
凤穿云惊讶:“王爷,难道……你不想占领镜岛和统治镜岛?”
“不是不想,而是无力。”君尽欢道,“为了这场战争,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今的泽国需要休生养息,不能在镜国陷入持久战,我要的只是拔掉月镜离这些眼中钉,摧毁镜国的战舰、人才和根基,让镜国几十年内都恢复不了元气,无法对泽国产生任何威胁。”
两国或者说是镜国与泽国、丰国间存在深仇大恨,如果镜国变强,极有可能会与泽国争,他当然要想办法将镜国掐死在弱小的时候。
他这次发动战争,既有私人恩怨的因素,也有国家利益的考量。
“王爷,您真是……”凤穿云一脸叹服的看着他,“看得很远,很深,属下佩服。”
“好了,时间不早了。”君尽欢背手,转身进舱,“让全军务必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全力攻打镜岛。”
凤穿云精神大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