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和普通人比起来,他比较的克制,但是要让他回心转意,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对我而言,根本不在话下。”
说罢,阮月华便站起身来,往亭子中央走了几步,像是故意和慕容胤空开的距离。
慕容胤心里一阵冷笑:不过是个依附着自己才能勉强在王府里有一块立足之地的浅薄女人,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这般的放肆,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这种人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比起那些聪明的家伙要更容易拿捏。但是想让慕容胤生生地咽下这口气,还是有些难度的。
“你既然这么有本事,那为什么之前会在我父王的身上栽了跟头?”慕容胤特意提起这个让她浑身不自在的话题,果不其然,他满意地在阮月华脸上看到了一丝的慌乱。
“那不过是我自己不愿意将青春耗费在一个糟老头子身上罢了,才没有用我的杀手锏。”阮月华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试图找回自己的场子。
“我可清楚的很,这王府的院子最终还是靠着韩玉凤做主的,现在我既然已经让她重新的相信了我,那么我接下来想做什么还不是随心所欲。”
“只要有我手上的那个宝贝在,想要叫谁对我死心塌地,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哪里用得着你在这里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还想着挖苦我。”
说着,阮月华脸上浮现出一抹对慕容胤十分不屑的表情。
她也算是有所克制,才不至于说话太过难听,不过也足够让慕容胤心中的怒火翻涌了。
几天前她还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的躺在灰尘遍布的相反,也要不是有自己出手相出,她哪时死了都不知道,哪还有个这种镜头在自己面前抢白。
不过有一条,她倒是能有这个自信。慕容胤在心里很是鄙夷的骂了阮月华两句,而后又思索起来。
阮月华手上有一种十分怪异的香料,味道也十分奇特。她将这种香料做成了香囊,佩戴在身上,日日去韩玉凤面前晃荡。只不过两三天的功夫,韩玉凤对她的态度便有了极大的反转。
慕容羽只顾着忙着外边的事,对王府里的什么动静也很少关心,因此也没有察觉韩玉凤有什么变化,这同时也给了慕容胤他们二人便利。
而慕容胤虽然和阮月华现在是处于合作关系,但二人之间都各怀鬼胎。阮月华想踩着慕容胤爬上高位,慕容胤也是一样反过来利用她,只是他现在又盯上了阮月华身上的那种香料。
这种香料要真的有这样的效用,那他以后在与旁人说话时就不必担心有人忤逆了。
“那按照你这么说话的话,岂不是拥有这个香囊,换作是谁都可以。那这个香囊还真是奇特,里面的香料你到底是从哪里收集来的?”
慕容胤客气的跟她附和了两句,话里话外却一直关注着香料。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不过是我在山林里随
意搜集来的,我也不知道地方。”阮月华一口否定,但看她的表情明显是有所隐瞒。
慕容胤的眼神在触及到她如此僵硬的脸庞时,不自觉的阴沉了几分。
“况且,就算没有这香料又如何,难不成,公子觉得我的容貌不足以做到这种小事吗?”阮月华悄无声息地将香囊往袖子里藏了起来,随口说了句。
这原是用作于转移注意力的,慕容胤心里倒是清楚,却还是让这话起到了它的作用。
世上美人众多,历史上祸国殃民的妖姬也有不少,她阮月华只能算得上比寻常人生的略好一些,就敢如此大放厥词,实在让慕容胤觉得好笑至极。
“自然不是,阮姑娘国色天香,定然是当的起的。”慕容胤站起来拱手,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真心话还是讽刺,阮月华顿时如同一个抬头挺胸的大公鸡,从鼻子里轻轻地哼出了一声。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还请姑娘加把劲,莫要辜负本公子对你的期盼。”
“公子就请看着吧。”阮月华对于慕容胤话中的弯弯绕没有丝毫的察觉,天真的以为只是字面意思。
得到阮月华如此的反应,慕容胤一时之间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甚至都有些开始后悔,为何要和这般蠢笨的人结为盟友。
烟梧城外,慕容麟得了慕容羽的助力,拿着令牌就奔赴竹林,连着叫了好几个各种高手一同前往落风山。
与此同时,城里顾泽远负责扫尾,张奉玉则又要处理掉沉重的风言风语,又要四处巡查,不可谓是不辛苦。三人虽然没有商量过,却也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互相配合得宜。
起云山上,封潇月因为上次观察峡谷水流的时候差点受到脂鸟的袭击,至今都有些心有余悸,这几天一直呆在山壁的木头房子里,极少出门。
看着峡谷外面的日升日落,封潇月都快要分不清楚自己在这悬崖上究竟呆了多少个日夜。八声每日里出去打猎,回来就看见封潇月魂不守舍地靠在竹门上。
他心里有所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便只能和封潇月一样,并排蹲在房子前面的那一小块仅供走路的木板上,一手撑着下巴,抬头看天。
过了几天的样子,封潇月几乎快要失去耐心了,树老才趁着八声出去的打猎的功夫,再度光临。
“树老,可是那森林的机关可以打开了?”封潇月一开始还死气沉沉地坐在床角,一看到树老过来后,顿时就恢复了精神。
树老放下他随身带着权当作是串门礼的野果,一点头。“不错。今日亥时,森林迷道的机关就会被打开,在林子的正中央会出现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上会隔绝了林子里所有的瘴气,可供人平安穿行。”
“只不过时间比较短,仅有一刻钟,要是错过了今日,下回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听过树老的话,封潇月心里又是欣喜,却也不禁升
起了一股淡淡的惆怅。“真是多谢您老人家特意来告诉我,只是你选在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不打算告诉八声公子吗?”
“不是,只是我才刚算出来时间,就匆匆忙忙赶过来,以免忘记了。”树老解释过,便数落似地碎碎念。
“他这些日子和你朝夕相处,感情如何深厚,我若是敢背着他将你送走了,待日后他岂不是会一直记仇,老夫才不至于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更何况这条森林可是足足有好几公里,要是没有八声的帮忙,你觉得凭你的脚力,一刻钟的时间能走的出去吗。”
话虽然听着很有些小瞧的意味,但树老说的也确实没错。封潇月尴尬地笑了两声,“说的也是,树老考虑周到,晚辈望尘莫及。那您可会趁着这次机会,让公子出来走走吗?”
“还不到时候。”树老低声喃喃了两句,看上去就像是和自己自言自语。
“行了,现在告诉你时间了,你就自己收拾收拾东西,那几块重要的树皮可别忘了,要是落在这里,可不会有谁给你送出来。”
“多谢树老。”封潇月点头应下,随后树老就用第一次相见时的姿势离开了木屋。
不管看了多少回,封潇月对他们这里人攀岩的技巧都觉得十分惊艳。其实封潇月私心里,还很想打听一下如何算得出森林迷道消失的周期。
只不过这是此地的秘密,也是保护此处世外桃源不被外人发现的重要一环,要是真的问了出来,树老不仅不会告诉自己,反而还可能惹来一顿臭骂,何苦如此。
想罢,封潇月就顺势放弃了这个想法。
入夜,初春天黑的依旧很早,只不过气温明显比之前要高了许多。封潇月用自己来时,那块有些破烂的披风将两块他绘制了图样的树皮给小心的包裹起来,连同树老八声三人一同站在悬崖边上,静静等着月光照进来的时刻。
八声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头蓬松的长发束起,只有两三根碎发在夜风中随意摇摆。
平日里最喜欢吵吵闹闹的他,今日居然一言不发。封潇月抿着嘴巴,看他这副模样,很担心他是不是生气了。
不过人总是有聚散的一刻,要他早些时候感受,在他真的获得允许踏入外面的世界前,也不失为一个好事。封潇月闭紧了嘴巴,也忍着没有上去安慰。
树老一手拿着一支长长的拐杖,站在最前面,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面漆黑一片的森林,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过了不一会儿,天上的乌云退去,一片洁白的月光从山顶的缝隙里透了进来,洒在三人面前的林子树顶上。
几乎是光线抵达的同一刻,林子里的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两边挤,就像是被一道强风吹过,残酷无比、生生地划出了一道口子。
“时候到了,八声,带上风姑娘,等我开口之后,就跟在我的身后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