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太皇太后居于高阳,也只是听说过北狄有和亲的意愿,尚不知大岳会怎么反应,如今却突然被告知,要和亲了?
“怎么就会突然同意和亲,若要和亲,又会把哪个公主嫁过去?”
“尚未拟定,还是要等北狄王子伯颜阿木错来了再说?”
北狄的人来到京城,彭文远不可能没有行动,正好他病着,还能使彭文远放下防备,之前雪灾的时候,国库亏空的银子还没有查出来下落,几件事加在一起,也够彭文远喝好几壶了!
赫连裴楚与太皇太后商议完事情后,迅速返回了玉林轩,他装病的事,尚且只有云廷与太皇太后知道,就连陈嬷嬷也是瞒着的,实在出不得差错。
第二日,太皇太后立刻修书召庐阳郡王进京,为离央诊治病情,庐阳郡王快马加鞭,整整过了两日半才到,到了以后也是一刻也不停歇,就来为离央诊病。
最后果然证明,离央是被人下了蛊虫,且时日已久,因为离央见了血腥,便正好在苏府被烧的那一夜催动了蛊虫,迷了心智,由此生出许多幻象来。
庐阳郡王祖上曾在苗疆任职,对巫蛊之术颇有钻研,轻轻松松就将蛊虫牵引了出来。
为离央取完蛊虫,庐阳郡王顾文青便去向太皇太后禀报情况,道:“蛊虫取出来以后,只要好好调养,郡主不日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郡王的医术,哀家自然是信得过的,如此劳烦郡王,哀家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不过,哀家倒是很好奇,这蛊虫,究竟是怎么种到郡主身体里去的。”
太皇太后的语气有些斥责在里面,庐阳郡王不在京城,自然不会知道离央为何被下了蛊虫,此刻被太皇太后这样问,可谓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疑道:“微臣不知太皇太后此话是何意?”
“何意?”太皇太后怒道:“你养的女儿是真的好啊,跑到王府来打听消息,怎么,做了庐阳郡王,便蹬鼻子上脸,要另寻一棵大树抱着了吗?”
话虽然在说嘉成县主,其实还是在怀疑离央体内的蛊虫与顾文青有关。
当初如果不是顾文青帮了太皇太后,后面也不会一路做到郡王之位,此刻太皇太后的怒气,倒是有些来得理所当然。
“太皇太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嘉成已经早已不在庐阳,她做什么,臣也不知道啊!”顾文青言辞诚恳道,目光灼灼,还真不像是是在骗人。
“嘉成怎么做,哀家顾不得她,哀家只是提醒郡王,这天下,终究是在赫连家手上,你背后有什么人,你自己也好好掂量掂量。”
顾文青慌忙跪下,道:“微臣谨记。”
被太皇太后一番训斥,顾文青很快就离开了摄政王府。
太皇太后很快就将这番话告诉了赫连裴楚,一边又担忧的问道:“这样敲打他,当真有用吗?”
赫连裴楚摇头,“有没有用,还是要看他背后是谁?”
这也是这几日之间的事,原本嘉成县主在摄政王府的试探赫连裴楚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在传召顾文青的时候,好巧不巧,嘉成却进了宫,明面上是像太后报备他与离央的病情,暗地里,不知道还有什么计划。
“哀家倒觉得,这不像是彭文远做的?”
“哪件事?”
“离央这件事。”
不是彭文远,那便是太后了。
还是那句话,巫蛊之术在宫外人这儿还是太阴损,一般人也想不到,太后也是从后宫的风云里长出来的人,怀疑她,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件事不好做出定论,赫连裴楚不多说,心中却早已有了自己的看法。
此刻离央的病虽然好了,也可以向外说出,只是他自己却还是个病号,许多事还是不方便,于是道:“这些事处理完还需要时间,请母后在王府多留一些时间。”
太皇太后欣然答应。
玉林轩中,离央在取出蛊虫后,神志已经清醒过来,陈嬷嬷见她醒来,老泪纵横,沙哑着声音道:“郡主啊,您可算是醒过来了,这都过去多久了,真是担心死老奴了。”
冬凝也守在离央的床前,接着陈嬷嬷道:“可不是嘛,奴婢与陈嬷嬷都急坏了。”
离央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我怎么了?”
陈嬷嬷道:“郡主您不知道吗,也不知道是谁对您使了这么阴损的手段,这几日您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满嘴胡话,可吓死人了。”
离央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记忆就停顿在苏家被灭的那一晚,一开始是头发晕,然后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模糊,后面再发生了什么,是一概不知。
“我回来多久了?”
“已经十日了。”冬凝答道。
十日吗?
“那大妖怪呢?”
陈嬷嬷与冬凝一下又说不出话来,离央急道:“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陈嬷嬷叹了一口气道:“自从您与王爷回来以后,先是您整日胡言乱语,后来又是王爷开始神志不清,时常恍惚,太医用了许多药都没有办法。”
离央听完急忙要下床,还未站起来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陈嬷嬷与冬凝慌忙来扶,陈嬷嬷一边又道:“郡主,您身子才刚刚好,不宜下床,王爷那边自有人照顾着,太皇太后此刻正陪着王爷呢,您就不要跟着去添乱了,还是先吧您自己的身子养好才好啊!”
“太皇太后也来了?”离央微微一惊,太皇太后已经不问政事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就来了京城。
陈嬷嬷解释道:“王爷神志不清以后,王府上下没有个主事的人,实在不好办事,云统领就做主把太皇太后请来主事。”
既然如此,离央悬着的心勉强放了下来,此时已经是晚上,她便在陈嬷嬷的侍奉下,喝了药,歇息了。
太皇太后也收到了离央清醒过来的消息,只是觉得天色已晚,就没有去打扰,又将此事告诉给了赫连裴楚。
王府众人悬着的心好歹掉下来了一半,王爷虽然神志不清,好在郡主已经好了过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