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若城之所以有心症,还会因为当初怀她的时候,太后自己服药致使胎像不稳,由此将事情家伙给了赫连裴朔的一个宠妃,当然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只是赫连若城自一出生便有心症,不宜动怒,不宜大喜大悲,所以无论赫连若城做了什么事,太后对她都是百般忍耐。只盼望着能够弥补自己的亏欠。
“儿臣素来对幕后的所作所为都没有说过什么,可母后,这并不代表儿臣不知道啊!”
赫连若城没有顾忌太后的情绪,自顾自的说道,“这么多年了,母后总是这样,根本听不进去旁人的劝告,即便是儿臣,也渐渐的劝不动母后,母后只说儿臣不顾及您的颜面,可母后又让儿臣如何自处呢?”
“城儿!母后不是,母后不是故意的,母后真的不是故意这样的,母后忍不住,母后就是,就是生气,母后也不想,母后只是气急了,你原谅母后,原谅母后好不好。”
太后听完赫连若城的话开始急躁起来,直言自己错了,希望赫连若城不要计较。然而赫连若城根本没有管太后的话,别过头去,冷冷道:“儿臣累了,想休息了,请母后回去吧!”
太后的面色惨白,嘴角蠕了蠕,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在原地伫立了很久,赫连若城都没有跟她说话,不知又过了多久,似乎终于确定赫连若城不会理她了的时候,她才落寞转身,一步一步,缓缓的离开了。
赫连若城的身子实在撑不住了,太后走后,便又由宫人搀扶着回了寝房,秋仪连忙站起来跟了过去,大殿之中,似乎也没有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了,离央不好再留下,于是转身离开,未行了几步路,身后又传来一个急急的呼声,“郡主留步。”
听声音,是秋仪的。
离央转过身来,果然看见秋仪正从后面急急的赶过来,好不容易走到跟前了,连忙道:“郡主留步,公主说,希望郡主今夜能够留下来看顾,长清殿离了公主没有能够做主的人,夜里要是出了什么事,郡主还能照顾几分。”
离央完全没有料到赫连若城会让她留下来,可是赫连若城现在这幅模样,离央也不好拒绝,遂点了点头。
长清殿的宫人带着赫连若城的令牌出了宫,前往摄政王府将离央留宿长清殿的消息禀报给了赫连裴楚,让离央安下心来。
赫连若城回了寝房后,很快就因为支撑不住睡了下去,离央便守在外边,坐在长清殿殿门的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冬凝在一旁轻轻为她披上披风,小声道:“郡主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离央看着冬凝,笑道:“怎么,真怕太后把我撵出宫吗?”
“那倒不是。”冬凝摇了摇头,“太后脾气素来不好,奴婢也不知道郡主站出来以后太后会对郡主做什么,撵出宫都算是轻的了。”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太后她呀,决计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事的,不然,如何向第大妖怪交代。”
“可郡主您还是莽撞了些,王爷要奴婢每日跟着您,就是怕您闯祸,可方才奴婢还是没拉住您。”
一拉没拉住,后面自然也不敢再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拉着离央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所以啊,做事情还是要大胆一些,毕竟,谁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等着你。”
冬凝没有说话,离央看着从台阶一路过去的庭院,大道,因为宫门开着,外面还有许许多多路过的宫女。
三五成群的宫女太监们,有的是成熟稳重的从外边经过,有的是嬉笑打闹着经过,但各自手上都有活计,有时候还可以看见某一个太监对某一个宫女极尽的好。
冬凝见离央久久的未说话,遂问道:“郡主您在看什么呢?”
“看人啊!”离央道,眼神仍然留在外面过往的人身上,“外面有许多人经过,有头发都已经白了的老嬷嬷,也有十五六岁的少女,有结伴而行的宫女们,还有与太监一路的小宫女,所有人在进宫伊始都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对皇宫充满了期待,只是后面许许多多的人都变成了满脸死气的老嬷嬷。”
“郡主为何突然就这样感慨了?”
“因为啊,从我第一次到这儿时候,我就觉得这儿死气沉沉的,很压抑,压抑着人的天性,压抑着人的良知,在这儿好人会变成坏人,活人会变成死人,充满希望的人会变成死气沉沉的人。”
“所以啊,守着这样大,又这样死气的一座宫殿,高台上的人,真的不会累吗?”
离央沉思着,也许,赫连裴楚如果不是在赫连裴朔临终前被任命为托孤大臣,他根本不会守在这座皇城,他会永远的离开,会过上田园一般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一个农夫一样,而她,就会是农夫婆子,虽然每日穿着葛麻粗衣,每日吃糠咽菜,但内心,却会有一种在皇城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快乐呢!
突然她又摇了摇头,不会的,赫连裴楚不会甘心离开皇城的,如果他离开了,那么宋家的仇谁去报呢,所谓离开,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这里,的确是一座牢笼。”耳后又传来赫连若城的声音。
“你退下吧,我与她说一会儿话。”赫连若城道。
冬凝识趣的退下了,离央将自己坐着的毛毡分了一半给赫连若城,没有站起来行礼,只是示意她坐下。
“你身子好些了吗?”离央还是害怕,她这样跑出来,恐怕对身子不好。
“我原本也不是什么娇娇弱弱的人,休息够了,自然就可以出来了。”
“方才,多谢你站出来替我说话。”
赫连若城淡淡道:“想多了,我只是不想母后得罪皇叔。”
口嫌体直,离央撇撇嘴,道:“若真只是因为害怕太后得罪第大妖怪,现在你就不会出来与我说话了。”
赫连若城小小的沉默了一下啊,随后道:“说真的,我听挺羡慕你的。”
言语间,突然让离央觉得,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冷淡了,反倒,多了一点人情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