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后眯起眼睛,厉声道:“你今日是来为仇兴安求情的?”
一提仇兴安,太后就有些怒了,“不把仇兴安抛出去,兵力亏损的事情你想怎么解决?”
“仇兴安留下来还有用,要是现在就抛出去,到时候他反咬一口,反倒不好办。”彭文远小心翼翼的道来,也唯有在泰华殿,他才会这般小心,谁叫太后是扶持他的人呢,国家大事,如果不是和太后绑在一起,哪里会有他现在这样的势力。
“可是仇兴安的事已经交给赵玄礼审理了,这件事,哀家插不上手。”太后冷冽的声音传遍大殿,似乎并不是很想插手这件事。
彭文远缓缓直起了身子,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跪着,看着太后决绝道:“如果仇兴安的事由着摄政王去处理的话,即便她在仙人关回不来了,这件事迟早也会成为皇上的把柄,那么我们即便处理掉摄政王又有什么用呢,太后您与皇上最后母子失和,岂不功亏一篑。”
太后猛然拍了一下扶椅,怒斥道:“大胆,哀家与皇上是亲生母子,岂会母子失和,容得你在这儿说三到四。”
太后似乎是因为提到赫连长林被触及到了什么痛处,从未见她像现在这般生气,彭文远也不敢同太后争吵,只是沉声道:“请太后深思臣的建议,臣只是为了您好。”
太后被彭文远的话刺激到了,连声咳嗽起来,一旁的碧心连忙为太后递上一杯茶,希望太后缓过来,谁知太后一把就将被子打翻在地,冲彭文远道:“这件事你如果处理不好,哀家定饶不了你。”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实也算是答应了,不然不会说处理不好便算彭文远的帐。太后口中的这件事,自然不只是仇兴安的事,否则也不会说交给彭文远处理,两个人费尽心机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对付赫连裴楚吗,嘴上说着不愿意,其实又怎么逃脱得了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彭文远也能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见太后勉强应了请求,今日来泰华殿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也不愿意再在这儿惹一身太后的怒气,便道:“既然太后玉体欠佳,臣就先行退下了。”
太后也不愿意再留着彭文远与之争吵,点了点头,由着他去了,彭文远很快就离开了泰华殿,如同来时一般匆忙。
彭文远走后,太后揉着似要裂开的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全福在一旁便道;“奴才去为娘娘准备参茶。”
太后没有说话,也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全福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泰华殿,悄悄往玉阳殿行去。
彼时,玉阳殿中,赫连若城看着面前眼神真挚的全幅,样子全然不是在说谎,大吃一惊道:“你说彭文远去见母后了?”
全福小心回答道:“奴才不敢期瞒郡主,辅国大将军不仅去了泰华殿,还明说了此次摄政王殿下前往仙人关,正是太后与辅国大将军的算计,只怕摄政王殿下此去惊险万分啊!”
离央在一旁听到后面的一句话,手中的杭白菊都落了下来,之前赫连若城还在说,最近太后肝火旺,好不容易让赫连裴楚去了仙人关,又是两军对垒,应当不会算计赫连裴楚,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就缝一个枕头给她,去去肝火,差不多是巴结的意思,免不得什么时候又心血来潮,想起来什么事,又给赫连裴楚使绊子,怎么,这人才刚刚道仙人关,绊子就已经使上来了吗?
赫连若城手中紧紧握住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杭白菊,问道:“母后议论这件事的时候,又多少人在场?”
万一是当着他们的面说,就是为了传达这种误会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会叫她们这么容易就知道。
全福道:“整个殿内就只有奴才与碧心在侍候,其他的人都被太后打发出去了。”
自从上次被太后打了一顿以后,全福就已经变成了给赫连若城通风报信的人,加之平时赫连若城对他也多有照顾,所以总是想着要报复太后,若是不被察觉还好,即便日后被察觉了,也还有赫连若城在这儿顶着,所以对赫连若城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母后还说什么了?”
“大岳与北狄的战事,就是太后与辅国大将军设下的一个局,就是为了摄政王殿下有去无回。”
全福又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听完整件事,离央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之前好觉得赫连裴楚何等精明,将整件事都算计于心,如今却觉得可笑,怎么,从一开始就将赫连局子里了吗?
打发走全福,离央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直接将一篮子杭白菊全都掀翻在地,赫连若城担忧道:“此事不可全信,这么大的事,母后不可能当着全福的面说,没准就是为了误导我们,给我们使绊子,好让远在仙人关的皇叔担忧罢了。这么大的事,母后怎么可能算计得了这么长远?”
“可背后不是还有彭文远吗,国库亏空是真,仙人关兵力不足也是真纵使不可全信,仅凭这样的谈话,就已经可以知道,他此番去仙人关,必定会遭到算计的。”
赫连若城按住离央的肩,安慰道:“别胡思乱想那么多,此事尚未有定断,彭文远进宫也是大事,全福的话不可全信,事情真相如何去问一问伯颜阿木错不就知道了吗?”
是啊,伯颜阿木错,若是太后与北狄早有勾结,宫里边不是还有一个伯颜阿木错吗?
离央站起来急道:“那便现在就去。”
“不可,母后方才见了彭文远,若是这么快就去找伯颜阿木错,岂不是让她疑心。”
离央又被赫连若城按着坐了下来。
说起来,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无论全福的话是否为真,怎么就这么恰好,太后那样一个精明的人,纵使觉得全福信得过,这样大的事,为何不是密谋,还能让全福将话传到这里来,如果说会是故意,那她又怎么知道,全福会给她来报信,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些太过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