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林一脸疑惑的看着太后,冬凝也是目瞪口呆,方才进来的时候,整个大殿空无一人,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原来只不过是两个人在谈事,所以让所有人都下去了吗?
可是如果太后没有召见离央,那方才那个小太监又是谁?
冬凝急道:“可方才确实有太监说娘娘您召见郡主,奴婢与郡主是亲眼所见的。”
太后又道:“哀家若是召见,必然会让全福去,听你们所言,那个人可不是全福。”
不是太后召见,私闯泰华殿可是重罪,冬凝有些急了眼,看着仍然呆愣的离央,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说话也有一些结结巴巴了。
“奴婢,奴婢没有说谎。”
离央终于反应过来,站起身来,颤声向两个人行礼道:“见过太后,皇上。”
赫连长林宽慰道:“寻常战事也会受伤,派傅太医去,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你不要想那么多。”
“是。”离央连带着身形都是有一些颤抖的,却完全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若不是出了大事,怎么会连带着朝堂众臣都要瞒着,决计是出事了的。
赫连长林知道她情绪不大对,找人送她回了玉阳殿,回去的时候,赫连若城已经回来了,冬凝急道:“公主,您这是去哪儿了,我们郡主去泰华殿寻您都没寻到。”
赫连若城刚刚回来没多久,看见冬凝搀扶着的离央,不禁皱了皱眉,问道:“离央怎么了?”
离央一看见赫连若城就红了眼,带着哭腔道:“他受伤了。”
“什么?”赫连若城没有理解离央的意思,反问道。
随着这一声问,离央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一边哭一边道:“我方才听她们说大妖怪受伤了,还要派傅太医去仙人关,怎么办,若不是大问题,不会让傅太医去的。”
离央的身子越来越重,多亏冬凝搀扶着,才没有再次跌倒在地上。
赫连若城道:“你别急,即便是出事了,有傅太医在,也不会有事,母后与皇兄瞒着这件事,也是害怕特殊特殊时期军心不稳而已,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离央咬着嘴唇,哭道:“我就是怕。”
怕什么呢?怕赫连裴楚就此再也不回来,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无限宠自己的人,怕他在仙人关被太后那一伙人算计,为他报不平吗?
离央说不出那种感觉,总之就只觉得,赫连裴楚一旦出事,她的天便要塌下来似的。
赫连若城让冬凝将离央扶回了自己房间后,才让冬凝将事情说了个清楚,赫连若城微微吃惊,道:“可母后并没有问责我啊!母后只是宣我过去随意闲聊了几句,我便去御花园里寻了一些玫瑰花制茶,你怎么就会让她去泰华殿。”
“奴婢拦了的,可郡主实在怕您出事,所以执意要去,谁知就会在泰华殿听到那一番谈话。”
冬凝也是急得不行,瞧着离央现在这幅样子,以前也不见得多么担心赫连裴楚,怎的现在就这么担心了,“算了,你好生照顾着她,别让她再多想。”
“是。”冬凝应声下去。
赫连若城有些头疼,方才冬凝将她们在泰华殿的听闻都讲了一遍,太后在赫连长林跟前所说的那番话着实骇人听闻,原以为是在背后算计赫连裴楚,最后却变成了为了她们两个好,所以说,本来就是太后故意让全福来将事情说给她听的,如果全福是太后的人还好,如果不是,那么证明太后早就知道全福背叛了她,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这样她以后无论从泰华殿知道什么,都还要想一想是不是太后故意为之。
想着想着,赫连若城就有些犯困,遂卧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正是朦朦胧胧之间,突然传来秋仪的声音,“公主,不好了。”
赫连若城颤抖了一下,从榻上坐起来便看见秋仪正往里面走,后面还跟着一脸着急的冬凝。
“怎么了?”
秋仪赫连急急道:“公主,郡主不见了。”
赫连若城惊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就会不见。”
刚刚还被冬凝扶回房间,也没多久的功夫,怎么就会不见。
细细想来,方才离央的反应,好像还真是不对劲,虽然一直哭,但若是真着急,怎么会任由冬凝将她扶回去,不是应该,再和她一起想点什么办法吗?难不成,她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故意装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吗?
可这才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她究竟是怎么反应过来的。
“封锁玉阳殿,让所有太监出去找,宫女在里面找,便是翻了这玉阳殿,也要把人找出来。”赫连若城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猜测的时候,关键还得找到人再说。
秋仪领命下去,冬凝不熟悉宫内环境,便在玉阳殿殿内找,秋仪则带着人出去了。
皇宫上下正是急得不行的时候,泰华殿中却一片安静,太后手中正拿着剪刀,修剪着殿内的花枝,身后站着一个小太监,身形较小,一眼便可以看出不是全福,佝偻着身子在后边应道:“回禀娘娘,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放淳元郡主出宫了。”
仔细看去,这人正是今日告诉离央太后召见的那个太监。
太后仍旧修剪着花枝,笑道:“速度倒是挺快,比全福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好多了。”
这样的笑声,不仅不让人觉得亲切,反而感受到一股凉凉的寒意从太后那里传来。
出去好啊,不出去,怎么能够让赫连裴楚心急呢?最好是赶紧到仙人关去,她可还等着看好戏呢。太后手中的剪刀忽然一紧,‘一不小心’就将一整个主干都剪下来了,旁边的小太监连忙呼道:“娘娘。”
太后仍旧冷冷笑了一下,道:“急什么,好戏这才开始呢,不把这主杆剪了,如何连根拔起呢?”
小太监的腿肚子略微一哆嗦,却在太后忽然投过来的冷冽的目光中又强迫自己站了起来。
赫连裴楚,这可是你自己作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