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那十个人,承灵子也瘫倒在了地上,从她苍白的脸色和满头的汗珠可以看得出来,她用了不少的法力和力气,卫君棠倚在墙角不停地晃头,看样子他的目眩应该还没恢复。
章崇快步走到了卫君棠的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口低声说道:“记住了,小娥醒来后不要告诉她借命之事,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轻生,不要让那十个人白死,那十个人的家人本相会好生照顾,你勿要多事。”
卫君棠冷哼了一声,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呃……”而这时,章婵娥起了反应,果然,她的命被借了回来。
“小娥!”章婵娥刚刚睁开眼就被章崇紧紧地抱住了,章崇再次泪流满面,不过不同于方才,这里是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不是应该已经……”章婵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轻轻地握了握拳,是真实的,真是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再次活了过来,不过很快,她也发觉到了屋内的情况。
“啊”章婵娥对着一地的尸体失声尖叫:“这这这……”她指着地上的尸体看向自己的父亲:“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章崇却并没有给出该有的反应,他只是微笑着注视着章婵娥,并轻轻地捋着她的秀发:“说来话长,你也躺了很久了,具体的,跟爹爹回家,爹爹一边给你包饺子一边给你讲。”
章婵娥摸着自己完好的肚子沉思了许久,然后摇了摇头:“不,我有重要情报,我看到了刺杀我的人的脸了。”
“是谁?”章崇和卫君棠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章婵娥看了一眼卫君棠,显然她还在感受自己身体的状况,她认为卫君棠不会撒谎,可是卫君棠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章婵娥也没再卖关子:“那个人,我在燕山上见过。”
“燕山?”卫君棠皱着眉头开了口,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万勇堂…是长城沙。”
“对。”章婵娥下地穿鞋,站起了身,她不停地打量着自己,仿佛在感受新的身体一样,她边打量自己边说着:“从一开始袁宗玺一案就与长城沙脱不开干系,现在更加确定了,不管他们有何目的,背后有何人指使,他们也是罪人之一,让他们伏法也绝不会冤枉他们。”
卫君棠看着章婵娥的眼睛,他从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仇恨与愤怒:“小娥……”
“你自己去阳城吧,我要彻底查清楚这边的事,没有时间陪你了。”章婵娥的语气冷若冰霜,但能感觉出来,她没有将怒火倾泻,现在她的感觉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章崇起身关切地说道:“身体要紧,你伤刚刚恢复,这个案子爹爹会帮你查明,你就安心静养吧。”
章婵娥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尸体的伤口说道:“不,他们杀了小蕊,我要让整个长城沙给小蕊陪葬。”
她说出话更像气话,可她的态度却一点不像说说而已,此话一
出,不仅是卫君棠,连身为亲生父亲的章崇都感到了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们怎么死的?”章婵娥把十人的伤口看了个遍然后问道。
章崇和卫君棠在她身后面面相觑,章崇对着卫君棠使了个眼色后说道:“他们啊,我们在救你的时候那些贼人不知从哪听说你还没死,所以又来了,他们确实是高手,不过还是将他们逼退了,可怜这些家丁了。”
“哦?”章婵娥表情微妙地应了一声:“那还真是要感谢他们呢,能这么……不惜性命。然后,她就是外面一直在传的那个孩子?”她俯视着昏迷不醒的承灵子继续说道。
“在传?”章崇皱了皱眉头:“什么在传?”
章婵娥转过头来对着章崇眨了眨眼:“在传和您有关系的孩子。”
“谁跟你说的?”
“小蕊。”章婵娥面无表情地回答着:“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还是爹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章崇露出了一个微笑:“没,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她,不过是一个故人的孩子。”
“不过?”章婵娥用审视的目光仔细观瞧着承灵子:“是她救的我吧。”
章崇听完笑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首先,屋里没有郎中。”章婵娥蹲下身子靠近承灵子,但明显是在和章崇说话:“其次爹爹和君棠不懂医术,剩下的人皆是家丁,而且都已经死了,唯有这个女娃娃身份不明;第三,她躺在这里,却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而且身上有血,这大概可以证明她接触过我,而且看她昏厥的样子,应该是力竭晕眩,她是巫师?”
章婵娥的脑子真的不是盖的,除了最后的分析里和事实有些出入,其他都被她说中了,章崇听完后也是连连摇头苦笑:“哈哈……你从小就机灵得不得了,能够再见到你这般聪明,真好。”
“可是父相。”章婵娥进入了完全冷静的状态,她对章崇的称呼也随之改变了:“借尸还魂违背自然公理,理应是邪术,这个小姑娘是不是被反噬了?”
“呃……”这时,承灵子也恢复了神智,她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打量了一番,很快便捕捉到了已经重生的章婵娥,和被当作祭品的十个尸体。
承灵子一边吃力地坐起来,一边打量着眼前正在盯着自己的章婵娥,低声嘀咕了一句:“造孽啊。”
“你说什么?”章婵娥没听清承灵子的嘀咕,但是承灵子拍了拍屁股并示意她不要再问了,她将目光对准了章崇说道:“别忘了我说的话,我走了,你家的饭,我吃不起。”说完,她大手一挥,推门离去。
章崇听完立刻追了出去,可是刚出门口却发现,承灵子已经消失了,他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心里却是极不舒服,章崇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缓缓把眼睛闭了起来。
……
走了一个,又跟来一个,花白宁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男人缘,也真是笑话,自己偏偏对这个种类过敏,造化弄人。
“这天下扬名的翠羽金鳞舫配上这大江之景可还如得了花小姐的眼啊?”卫轻摇折扇,脸上写满了神气,的确,这翠羽金鳞舫是全天下最大的船舫了,这舫甚至可以比肩众多知名的建筑物,它也是卫亲自设计建造出来的,堪称江南奇观,也是那传说中“秣陵三绝”其中一绝,这也就是它不能动,要不然看卫得意的样子,他应该都想把它开到海里去。
不过花白宁这个时候可没心情看这些东西,她为了摆脱这个王爷故意把自己说成一个闲散人士,可是哪成想正中了他的下怀,这下子真的成了游山玩水了。
“那个……”花白宁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啊,要不我们就到这里吧,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说着,花白宁转身就要逃,可是很快,就被一群壮硕大汉拦住了去路。
卫轻合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花小姐有什么事是不能找本王帮忙的?别的不敢说,江南之地本王还是有些话语权的,说吧,本王必定答应你。”
花白宁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深情地望向卫:“王爷,小女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卫也露出了带着玩味的微笑:“但说无妨。”
“我呢…”花白宁调皮地用手戳了戳下巴,然后用着比较可爱的语气说道:“希望王爷啊,放我一条生路,袁宗欢呢,也送给您了,您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可以让我走了吗?”
卫听完之后撇了撇嘴:“你是第一个主动要远离本王的女人,这很不容易啊,需要很大的决心,还有很大的勇气。”
“呵。”花白宁真是受够这帮贵族公子哥了,他们一个个都有着极为庞大且盲目的自信,一个个都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这也是她越发讨厌这个男性群体的原因,她也绝对不会找这类人当自己的伴侣,甚至连朋友都不想培养。
“好。”就在这时,卫居然意外地答应了花白宁的要求,虽然这要求很正当合理且卫没有资格拒绝,不过花白宁还是对卫这么爽快的反应感到吃惊,卫示意护卫让出一条道来,并且对着花白宁摆了摆手:“一路顺风,有困难的时候记得找我。”
花白宁上下打量了卫一番,然后弱弱地点了点头后,赶紧转身离开了,因为她怕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反悔。
卫远远望着花白宁匆忙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痴痴的笑容:“真可爱。”
“王爷。”一个侍卫靠近卫附耳低声说道:“今晚鹿城商会千金到达秣陵,您看……”
“去。”卫一边踮脚望着花白宁的方向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那个小女子马上就要勾搭成了,她这次再赴秣陵就是最好的证明,箭在弦上,岂能不发?盯住花白宁,这个小女子勾起本王兴趣来了,去吧,多带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