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真的是越来越乱套了,花白宁捂着脸不好意思再说话了,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尴尬,温雪翎更是不依不饶:“说!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快告诉我们,你快说快说快说!”温雪翎一边喊着一边捶打谭清樽。
“啊好了好了好了。”谭清樽最受不了温雪翎连哭带闹了:“宗主他...在酆都呢。”
“酆都......”花白宁皱着眉头思索着:“五国争霸中楚国的陪都,那里不是早就荒废了吗?”
谭清樽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纵身一跃跳上了最近的一棵树上:“只能说这么多了,前面就是九江城了,我先走了啊,后会有期,温大小姐。”说完,谭清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卫心这时在一旁开口了:“先进城吧,酆都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到的。”
花白宁点头同意,三人再度回到了九江城。
九江之行,并非毫无收获,对于花白宁来说是这样的,对于另一些人来说,也是这样的。
......
“哈哈哈哈”嵩山之上萦绕着晋子兴的笑声。
谋臣周错也在一旁抚须而笑:“真想不到,那个大晋叛徒杨檀,居然再次叛变,而这次,居然投降了燕海。”
“大燕皇帝,呵,果真成了燕海的儿子了。”晋子兴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与讥讽。
“杨檀自然是微不足道。”江楚河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黑狐面具一边说道:“不过失去了长城,中原之兵很难与北狄之兵相抗衡,而那个贺兰,也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倘若狄人真的进了京,杀了伪帝卫时,凭借我等之力,真的能力挽狂澜吗?”
“那要看兵勇召集的如何了。”一个声音加入了讨论,浑元殿后,兰云生带着四君仆走了出来,行至正位,他危坐于大殿之上。
“兰尊主。”周错有些不满地说道:“既然殿上诸位都是为复兴大晋而战的仁人志士,这殿中正位,兰尊主再坐是否有些不妥啊。”
兰云生被周错这一番话给逗笑了,相反,他身后的四君仆却有剑拔弩张之意,兰云生不屑地俯视着众人:“晋公子皇族之后,我这里是世外之地,清修之所,这座位上从来就不沾龙气,晋公子的屁股是为了坐上长安宫城的龙椅的,而不是来抢我这浑元殿的,况且周老先生你也是四象阁的人,竟然已经可以对尊主如此说话了,看在晋公子的份儿上,我不杀你,但也希望周老先生不要为老不尊。
“你......”周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僭越了,可能是聚集在晋子兴身边的队伍越发壮大,让他这位最初响应大晋皇族的“复国功臣”有些飘飘然,尽管又气又恼,但也不再敢说些什么了。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晋子兴没有多看周错一眼:“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有数以万计的人加入队伍了,但也不过都是些流民匪寇、无家可归之徒,虽然阳城就在嵩山脚下,且太守已降,但是齐军很快就会意识到阳城和嵩山的不对劲,所以时间对我们来说还是十分紧迫的。”
“你还在打护国令的主意。”兰云生的眼睛早就把晋子兴看透。
晋子兴也微微一笑回应兰云生:“难不成兰尊主真打算带领着那群贩夫走卒击溃齐军吗?”
“呵。”兰云生不以为然:“那敢问皇子殿下,可有什么办法取得其余四块护国令吗?”
“报”
众人望向殿外,一名侍卫大声禀报:“禀报尊主,在山下抓到了一名可疑分子,疑似齐国贵族。”
这段时间凡是前往阳城的达官显贵都会被他们幽禁,并写书信报平安求金银,一来可以缓解扩军粮饷,二来也防止有官员擅自离开导致风声走漏太急。
“来啊。”兰云生大手一挥:“把我们的新‘客人’请上来。”
很快,人被带了上来,而这一来,却把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其中,最为吃惊的,就是晋子兴。
“君棠?”
卫君棠面不改色地望向晋子兴,然后做出了再次让众人大吃一惊的举动。
只见卫君棠“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罪臣卫君棠,叩见皇子殿下。”说完,卫君棠将头伏在了地面之上。
鸦雀无声......晋子兴见到此番情景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为什么?卫君棠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他居然只身来到这里,又摆出了这样一副姿态,他在盘算着什么?
“君棠......”晋子兴的嘴唇有些颤抖:“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皇子啊,我又不姓卫,你可不要跟我闹了。”
“不。”卫君棠没有抬头:“你不是晋子兴,你是萧岐,大晋王朝最后的血脉。”
“苍啷”江楚河上前拔剑架在了卫君棠的脖子上,当然,在卫君棠进来之前他已经重新戴上了面具。
“......”晋子兴没有再立刻回应,也没有靠近卫君棠,沉默了一会儿,晋子兴还是开了口:“君棠,你可知你这番话一出,就没法再活着下山了。”
卫君棠依旧伏地而答:“臣明白,但是臣就算冒死,也要来到这里。”
“够了!”晋子兴有些不耐烦了:“天下现在是你卫家的,少在这里跟我臣长臣短的!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卫君棠缓缓抬头,仰望着站在稍远处的晋子兴,又看了看其他人,包括对他拔剑相向的江楚河,然后落寞地笑了笑:“晋衰,在于君难主事,在于君臣不和,在于民不聊生,而曾经君棠以为,晋亡了,一切就会好起来,就会如同高武皇帝那时一样繁荣,一样盛世,可惜,高祖皇帝在没有达成盛世之时驾崩归天,新皇卫时又无雄主之才,现如今朝纲紊乱,天下凋零,甚至连长城都被北寇所侵,如此天下,又怎么能再姓卫了呢?所以君棠冒死来此,恳求将功折罪,以留卫家一线生机。”
晋子兴听到这里突然没了主意,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错,周错紧皱眉头,对着晋子兴暗暗摇了摇头,他又看了看江楚河,可是江楚河带着面具,没人知道他摆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恳求屠戮自家门户之事,也真是闻所未闻。”这时,兰云生发话了:“哪怕是大郑国破家亡之日,我兰云生也从未想过投敌求生,人都言中山世子刚正不阿,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他也敢针锋相对,这和我听闻的卫君棠真是大相径庭啊。”
兰云生一语中的,晋子兴也恢复了警惕之心,重新盯住了卫君棠。
卫君棠先是沉默不语,然后苦笑了一声:“呵,正是因为我看不惯这人世诡谲,看不惯这朝堂阴谋,所以才肯冒险来到这里,君棠曾有雄心壮志,而现在只愿快意人生,一剑一马一壶酒,可惜如今这天下不允许我去想这些,我是中山王的世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我要改变它,而且,我相信你,子兴,如果是你,一定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你......”晋子兴皱着眉,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在纠结,他多么希望卫君棠没有说谎,可是他不知道,也不敢去赌。
“今日,我还带来了表我忠心之物。”说着,卫君棠开始在怀中摸索,这一摸索,江楚河握剑的手更紧了,剑锋也更加逼近了卫君棠。
卫君棠却毫无惧色,也没有因此而停下,很快,东西被掏了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聚集在了卫君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