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下意识地替无华挡剑,有所顾忌的绿篱再次换了目标,这一剑已是强弩之末,司徒孟退后一步便避开了。
轻尘凭空出现,她正在和公子弃一较高下,蓝泠泠也插了进来,她发誓要为叶淳公子报仇。
司马带刀和司士帛纷纷过来帮忙,就在他们几位将士单挑的时候,司士蘅独自带领士兵攻上山坡。
山上却空无一人,弓箭手们不知所踪,突然骑马的士兵从坡地背阴面出现,犹如一阵寒风袭来。
毫无防备的司士蘅知道中计,她慌忙指挥士兵们下山坡,但早已来不及了。
三百多精锐先锋,瞬间被骑兵逼迫到山坡的断崖边。
司士蘅往下一看,第一关卡和第二关卡的士兵也不知所踪,他们已经到了原本弓箭手的位置,再不反抗就会坠下去。
可惜马蹄无情,他们像下饺子一样滚落山坡。
无华让缇儿保护落葵,他纵身一跃踏上坡顶,试图将司士蘅救出来。
但是司徒孟处处碍手碍脚,加上绿篱又在一旁偷袭,尝试多次均无果。
司空玄武居高临下,他和柳姬都看到坡顶的争斗,明显是柳姬占上风。
但坡下面的轻尘和蓝泠泠要面对大量的将士,以及武功不俗的公子们,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柳姬掌心向上,一个回旋收回金钩,踏雾奔向司士蘅,迎面和遥遥一起将她掳走。
司空玄武紧追在后,接近洞口时被蝶奴和玉奴拦住,轻尘、绿篱和蓝泠泠都回到洞口守着。
“你们要想司马夫人活命就乖乖退后三舍。”
司马带刀看着一脸有恃无恐的柳姬,气得脸色青紫说不出话。
司空玄武问:“你要怎么才能放了司马夫人?”
柳姬噘嘴眨眨眼,一脸无辜地说:“看你们的表现。”
作为大司徒的司徒孟立刻让将士们领兵后退,司士帛第一个响应。
无华流血过多,缇儿看司空玄武不反对,也领兵后退。
司马带刀还在坚持,固执地要见司士蘅。
“一个时辰后,哪怕只剩下一个士兵,都别怪我心狠手辣!”
柳姬撇嘴懒得理会众人,抛下一句话回洞中。
“柳姬你这个女魔头,我一定杀了你!”
万般无奈的司马带刀只得领兵回撤,一路上竟然碰到大量江湖人士。
司空玄武拦住一位背着大刀的莽汉问:“壮士这是要去哪里?”
莽汉兴冲冲地回道:“江湖第一美人要在雾夕洞招婿,我们都是来凑热闹的。”
“江湖第一美人?”
“一看你就不在江湖走动,我说的是灵蛇转世,当今王姬,蔺棘推崇,匪首确认的大美人柳姬,据说武功高强,出神入化,能得她青睐,不枉此生!”
司马带刀听后极度愤怒,他怒吼道:“那是个女魔头,你们只是被她玩弄在股掌上的棋子。”
莽汉很不高兴,斜眼一瞥,握紧大刀,司空玄武不想再生事端,随口敷衍一句。
“壮士快去吧,迟了怕被别人抢走。”
莽汉呸的一声,转身离开,气得司马带刀非要跟他拼命。
“这是何必呐?你也不用急,我们从长计议!”
司士帛盯着落葵阴阳怪气地说:“什么计策都没用,柳姬总会知道的。”
司马带刀顺着司士帛的视线望过去,被司空玄武挡住了,他怀疑地分别看一眼司徒孟和公子弃。
“如果不找出内贼,我们就会一直被压制着,只有挨打的份,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司士帛赞同司空玄武的说法,但他不时瞟一眼落葵,用眼神表露自己的抗议。
司空玄武突然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盯着莫慌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莫慌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缇儿扶住他的后背。
“你慌什么?四哥还能怀疑你吗?”
莫慌避开司空玄武的眼神小声说:“我,饿了,去找吃的。”
“我有拿饭团,现在给你吧!”
无华拉住落葵的手,轻轻摇头暗示她不要管。
“天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不知道!”
缇儿不解地问:“四哥,莫慌怎么可能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公子弃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司马带刀一把掐住莫慌的脖子问:“是不是你?”
司空玄武对缇儿摇头,不准他救莫慌。
孤立无援的莫慌泪流满面,落葵冲到前面,却被无华紧紧抱住。
司空玄武看着公子弃对莫慌说:“你以为柳姬会嫁给你吗?你为她费尽心机,背叛主子,可最终得意的只会是别人。”
司马带刀见莫慌张嘴,刚松开手,公子弃一剑直刺莫慌的心脏,鲜血随着拔出的剑刃飞溅。
无华捂住落葵的眼睛,缇儿抱住莫慌的身子,司空玄武拔剑和公子弃对峙,司徒孟站到中间阻止他们内讧。
“我,我,我,不说,落絮,落絮。”
一片飞雪落入莫慌的手心慢慢融化,后来雪花越来越多,再也没有消融。
勾陈踏雪而来,司空玄武第一个发现,他像个孤胆英雄般从天而降,一脸凄凉地望着司士帛。
司士帛震惊地从勾陈手里接过大司士的玉圭跪地痛哭,乌鸦的叫声响彻黄昏的老林。
勾陈没有安慰司士帛,径直走向司马带刀,双手将一块琬圭递给他。
司马带刀惭愧地摇头说:“一个小小柳姬我都没有能力拿下,愧对天子的恩宠,天子不降处罚已是大恩,怎么能接受这嘉奖!”
勾陈双眼通红疲惫地说:“司马无敌公子战死沙场,天子感念司马一族的牺牲,特地恩赐你为大公子。”
“不!”
司马带刀痛苦地高呼一声,他的母亲生死未卜已经心如刀绞,如今得知大哥的死讯,真的痛不欲生。
勾陈离开痛哭的司士帛和司马带刀,一步一步走向司空玄武。
经历过太多悲苦的司空玄武心里有些发怵,缇儿一身是血和他并排站着。
“司空金奈、木奈、水奈、火奈和土奈全是被寒冰穿胡小金戈所杀,每人身上都留有一朵冰花。”
司空玄武听到勾陈的话一脸茫然,他摇头说:“不可能,柳姬不会这么对他们的,她现在用的是一把金钩,不是金戈。”
勾陈没有争辩,他又一步一步走向司徒孟,有气无力地说:“大司徒已经伏法,你准备怎么做。”
司徒孟攥紧手心,轻描淡写地说:“大司寇此话怎讲,我不就是大司徒吗?”
勾陈累倒在地,公子弃扶他去篝火边休息。
司空玄武依然在重复说:“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他一剑刺向司士帛,被司徒孟和无华拦住。
“你不能以下犯上,他已经是大司士,是天子五官之首。”
司空玄武不肯罢手,推开无华,撞倒落葵,猛的眼前一黑,他的胸口被金戈刺伤。
柳姬震惊地张大嘴,拼命摇头,司空玄武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司马带刀和司士帛沉浸在悲痛中,公子弃和司徒孟还在左右摇摆,无华看出柳姬意在落葵,紧紧守住她。
遥遥和蓝泠泠旁若无人地迅速将司空玄武抱走,等缇儿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