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玄武嫌弃地避开他们肮脏的手,一脸冷漠地用内功开出一条道,他才不要和乞丐们在一起,光这味道就让人无法忍受。
黎明的街道,一路走去,直到城门口,全被衣不蔽体饿得瘦骨嶙峋的乞丐占领。
临风驾车从曾国府出来,亲自送司士帛回洛邑,刚刚如蚂蚁一样多的乞丐,瞬间无影无踪,宽阔的街道,干净的石板路。
司空玄武咬着嘴唇攥着拳头,一跺脚又折返回无华的小院。
落葵蓬头散发,脸上挂彩,被一群婆子从角门推出来,她双眼肿的像桃子一样。
司空玄武提剑怒瞪婆子们,她们吓得把门锁上,留落葵拼命拍门大哭。
“你怎么了?”
“昨夜,克思娶了映月!狗男女!”
落葵哭着扑倒在司空玄武怀里,他打横将她抱起来,无华看到这一幕,默不作声在前面引路,丹丫头一边冷笑着斜眼观察,一边准备孩子们的早饭。
“之前我们在雾夕老林扎营,有一片空地,你还记得吗?”
“你想做什么?”
“放任他们不管的话,很快就会被清干净,不如把他们安顿到林子里。”
无华看着满园的孩子们,他们脏兮兮的脸上全是对生的渴望,点头赞同司空玄武的主意。
为了掩人耳目无华先把司空玄武送走,探清路上的情况,接着以落葵悲痛为由带她到林中散心,最后丹丫头收拾好行装,领着十几个孩子们去城外挖野菜。
沿途遇到的乞丐们得到消息,纷纷从城墙各个角落的狗洞钻出去,他们原本就是鄂国人,熟悉雾夕森林和老林,日暮时分已经汇集四五百人。
曾国君和克思忙于木樨的后事,映月的喜事,以及小公子的诞生,对他们的监管并不十分严格。
等临风从洛邑带回克拉公子后,他们才意识到无华早已离开曾国,城内的俘虏、乞丐和孤儿几乎绝迹。
曾国君对鄂国黎民的死活不关心,临风却不这样想,有人就能成势,人多就会势盛,他要捣毁鄂国人的据点。
司空玄武和无华要凭空建一座城,哪怕他是司空府的公子也是难度不小的问题,他们先观察地势高低,溪水和风的方向,又挖土刨石头,评估窑洞和木屋哪个更合适。
整整辛苦半个月才基本定下建城的方案,首先将空地前曾经用作战壕的大坑清理出来,挖渠将溪水引入其中当做池塘储水。
接着司空玄武指挥壮汉分层夯实泥土做地基,用木材和茅草建成联排木屋。
最后无华带着孩子们在小城四周种上荆棘,布下结界。
上千人躲在老林里,按照司空玄武的分配,打猎的,种地的,教养孩子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都井井有条。
孩子们自发喊这个小城池叫玄华城,司空玄武教他们一些基本的防身术,不怕被猛兽伤害,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色。
转眼已是秋冬交替时节,完成心愿的司空玄武不辞而别,乔装打扮混入沃国。
有实赫然被关在铁笼子里,放在祭祀的高台上,来往的人们习以为常。
司空玄武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负责看守的侍卫从四面八方向他围拢,突然被一位男子撞倒。
“别说话,跟我走!”
司空玄武拍拍身上的泥土,像没有武功的人一样,弯腰驼背跟着男子走开,侍卫们也都散开。
“缇儿,你怎么在这里?”
“大哥很危险,你快去洛邑救他。”
“到底怎么了?”
“鬼目联合司徒孟、弃公子和司士帛,蛊惑天子,说大哥是青龙转世,必将引洛水漫洛邑。”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耳听到的。”
“你混进了沃国府?柳姬在里面吗?”
“我就是查柳姬的下落,碰巧发现鬼目的阴谋。”
“缇儿,你武功不好,留在这里太危险,城外五里有棵梧桐树,树下有一匹白马,你骑着去洛邑,想办法让大哥去虢国。”
“四哥,不行,弃公子是个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司空玄武赶走缇儿,等到后半夜潜入沃国府,司士帛和司徒孟的马车果然都在。
府里巡逻的侍卫特别多,司空玄武直接溜进客房院落,天子之师正在夜观天象。
“出来吧!”
司空玄武屏息等待着会见天子之师的人,但是久久没有动静。
“你身上的味道已经暴露,是敌是友出来聊聊。”
“夫子!”
“原来是司空玄武。”
“正是在下。”
“看来弃公子很了解你,他为你准备了丰厚的礼物。”
司空玄武听到这句才反应过来,缇儿武功一般,若不是公子弃算计好的,他是不可能亲耳听到任何话。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明亮的火把照得院子没有阴影。
司士帛和司徒孟分别绑着柳姬和有实,公子弃由季华扶着姗姗来迟。
柳姬哀怨地望着司空玄武,一张小脸在灯火下愈发动人。
“玄武兄深夜造访,所为何来?”
公子弃看一眼柳姬点头说:“原来是为了老情人,其实我前些日子禀明天子,求娶齐国公主,奈何她宁愿寻死也不嫁我!”
“原来是你,你好狠毒,夫人容貌已损,你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明明就只想逼死她。”
“对啊!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要。柳姬不肯嫁给我,那你也别想有夫人孩子。”
“你个疯子!”
司士帛捏着柳姬的下巴,她蔑视的眼神清冷决绝,司空玄武不停告诉自己,要杀她报仇。
司徒孟靠近天子之师,公子弃走进司士帛,他们准备前后夹击。
柳姬缓缓说:“不要救我,你快走。”
司空玄武咬牙切齿地说:“我是来杀你的。”
天子之师最先动手,根根丝线缠绕成一段绫带,只要碰到就是细密的伤口。
仔细观察能发现每根线头都有一个微小的箭簇,犹如万箭齐发。
蓝泠泠善用长绫,遥遥善用箭簇,他的招式花样繁多,但只要能看清楚的走势,和绿篱、勾陈、轻尘他们的套路都有些相似。
“你是谁?为何要教兰王的人武功,还杀他们?”
“他是鬼目,所有阴谋都是因他而起,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跑!”
司空玄武没有理会柳姬的建议,正面迎战鬼目,纯钧剑光芒四射,所到之处日月星辰,气势逼人。
鬼目的箭无所不穿,丝绦翻飞反射着纯钧剑的光芒,刺眼的光线照着司空玄武睁不开眼。
公子弃担心鬼目不是司空玄武的对手,给侍卫们使眼色,一群高手云集向司空玄武飞来。
柳姬大喊:“小心!”
司士帛一直担心司空玄武会寻仇,吃不好睡不着,今日看来他必死无疑,心里的石头终于要落地。
司徒孟看着被围攻的司空玄武,思索着公子弃和司士帛的为人处世之道,都是小人行径。
他趁人不备松开有实的绳索,又斩断柳姬的铁链,彻底搅乱鬼目的计划。
司士帛指着司徒孟骂道:“好你个司徒孟,就连你这个小小庶子也敢倒戈。”
司徒孟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庶子,一剑砍向司士帛。
在司空玄武大战鬼目时,有实和柳姬过来帮忙,分散侍卫们的攻击对象,减轻他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