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震惊了,之前他已经听说过有人在调查自己的消息,可是想不到陈鱼的工作能力这么强!她竟然掌握了自己的证据?这可怎么办?季莫身为临海县的大人物,跟官场中人的交往自然不少,说起来,一旦季莫被扳倒的话,甚至会在整个临海县形成一场官场上的地震!
季莫沉默了一下,颤抖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涛公子,我在临海所做的事情,许多都是秦老板亲自参与甚至是授意的,我也知道,秦老板代表你的利益……如果我真的出了事,涛公子可要保住我啊……我可是为涛公子的投资,赚下了不少利润的!如果我真的被判刑,好象还有一个坦白从宽的政策……”
季莫话中有话,意思很明显:你涛公子在临海已经获得了不少的利益,现在临海集团中依然有你至少一半的股份,我就要出事了,你这是想要撇清自己?休想!
涛公子沉吟了一下,笑道:“呵呵,季老板,我也知道你确实立功不少,不过呢……你可要想清楚,如果没有我罩着……你能在临海这么横行无忌?所以,我现在希望季老板做的,无非就是帮我撤资,咱们的投资公司里的钱……已经资不抵债了吧?”
季莫顿时怒火狂燃:你撤资?你根本没有投资啊!当时只是因为你的影响力,为你造出来三成的干股……季莫冷笑道:“涛公子,不知道你的资金有多少啊?”
涛公子沉默了许久,才道:“季老板,这个嘛……我跟秦老板商量过后再说吧,不过,我希望你认清形势,即便你进去了,也不要随便乱说话,临海县的王书记等人,也会力保你出来的,当然,还有我和秦老板,也会为你的事奔走,只要你咬牙不说,什么事都好办。”
季莫转转眼睛,顿时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地位,以涛公子手眼通天的权势,自己一旦被捕,恐怕即使什么也不说,在看守所里也活不了几天……自杀?!嘿嘿,季莫心中哇凉哇凉地,想起自己曾经的风光,如今却极可能会面临‘被自杀’的凄惨下场,季莫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灰败。
季莫不傻,自己一旦被捕,越是什么也不说,越可能死得更快!什么人能够真正地保守秘密?当然是死人!这答案谁都知道。涛公子、秦老板、王勇等临海官员,谁能相信季莫能够象当年的‘真正的共c党员’一样,坚贞不屈?当然不会有人相信!
涛公子觉得季莫许久没说话,又说道:“季老板……你还在吗?”
季莫连忙说道:“在,还在。”
涛公子安慰道:“其实……季老板也不必绝望,我近期会派秦汉阳过去,跟你具体商议一下,把我们能够转移的资产,尽量转移,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尽量不要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了,季老板,万一你真的……你可也要为季畅的前途考虑考虑啊,想想看,社会这么复杂,她一个女孩子,今后的路还长啊。”
季莫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可他只能发出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却不敢还嘴!涛公子这么说,纯粹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涛公子似乎十分明白自己说这些话之后的效果,最后又强调了一句:“所以说,季老板,关于我要撤资的事,你可要全力配合啊,千万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让我为难,明白了吧?”啪,靖涛挂断了电话,轻轻用手指扣着桌面:“季莫,你个老小子,敢跟我耍花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涛公子立刻给秦汉阳拨电话,让秦汉阳到临海会所这边来一趟。
季莫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之后,却是颓然倒在沙发上,双眼茫然地盯着对面的墙壁,久久说不出话来。弃子!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成为了一枚弃子!可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季畅啊!他唯一的独女,就是他的整个生命!为了女儿今后不会遭到靖涛等人的迫害,季莫只能选择甘心做弃子,就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
“叮铃铃……”季莫家里的固定电话,突然急剧地响了起来,把他惊了一跳,他只觉得心中一抖:不会又是有什么坏消息吧?
季莫蹒跚着脚步,抓起听筒:“喂?”他的声音有些无力。
听筒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季董,我是杜新华,我们在城南拆地的这一块,与临海网络那边发生了一点冲突,黑铁蛋那边的人把临海网络公司的一名女员工给抓走了,我们正在跟对方的高层试图交涉……”
季莫顿时就怒了:“混蛋!你这是疯了!现在怎么还能这么干?交涉什么?马上……马上……”季莫马上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杜新华就是临海集团的总经理,临海建筑工程公司凡是涉及拆迁的工程,都是用的强拆手段啊!
杜新华有些茫然:“季董,您的意思是……现在风向变了?我们不能按原来的套路搞了?可……跟小郭庄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现在应该怎么办?”杜新华果然不是笨人,一下子明白了季董失态的原因,却并不因为季董训斥了自己而生气,果然是一个合格的经理人。
季莫的语气也和缓了下来:“新华……唉,现在的形势不妙啊,我们临海集团可能要面临一场风雨的洗礼,所以,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低调……千万要低调啊。”
杜新华立刻说道:“好的季董,我明白了,我会尽量让员工低调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季莫落漠地说道:“还有……涛公子在临海集团所占的干股……你就帮他兑现一下,把原文件也交给秦老板吧。”
杜新华顿时就有些不明白了:“什么?!季董,这……干股哪有兑现的?这么做的话,我们的资金链会断的啊,到时候风投那边就无法维持了!您……您这是……”杜新华以经理人的敏锐嗅觉,好象嗅出了某种大厦将倾的味道,说话也有些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