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力，本来凰气、内力还有内力玄劲共存。
三股气息，此刻在不断地缠绕不断地融合。
最后，一声轻响。
三股气息，像是达成了共识一般，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他的体内，瞬息之间，变得空空荡荡。
而过了一会儿，一丝小小的气息，忽然慢慢地从他的气眼里生出。
这股气息，若是世人看见，定然万分不解。
世间之气，世间之力，无色无味，无形无势。
但这股气息，分明是肉眼可见的黑色。
黑色之气，慢慢滋生，眨眼之间，已经充盈了林江整个身体。
而林江身旁的屠世魔剑，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
本来古朴大方的上邪，因为林江那一刻，悲怆血泪的滴入，竟是产生了一种令人骇然的变化。
剑身，慢慢地变成了黑色。
整把剑，变得幽暗起来。
仿佛上邪一出，日月无光。
剑身，也冒出一股令人难以靠近的冷冽气息。
若是细细感受，还能从这股冷冽气息之中，感受到一丝温柔和悲伤。
林江的身子，忽然轻轻一震。
突破了。
从之前的化劲初期，突破到了化劲小成。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江幽幽醒来。
他睁开眼睛，便看见周围围了一大堆人，正在关切地看着他。
看见他醒来，所有人都露出欣喜的眼神。
“苏峨眉！”林江忽然心头一颤，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三个字，令现场，再度蒙上了一层抑郁。
林江这才发觉，苏峨眉，没了……
“林江！”一个身影，忽然扑到了林江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王小侠。
王小侠从小跟苏峨眉认识，现在更是相依相伴，苏峨眉离开，对她的打击，无疑是最大的。
“峨眉姐姐，没了……”王小侠失声痛哭着。
林江的眼眶，也再度红了。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那么不真实。
明明，昨天还在瞪我的苏峨眉，今天，就永远地消失在了人间。
林江忽然摊开右手，发现，右手掌心，躺着一截短短的烟头。
林江看到烟头，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苏峨眉平时抽烟的俏模样。
还有最后她离开时候，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林风雪在一旁哽咽地说道：“这个烟头，一直在你手中，你昏迷后我们想把你手掰开，都掰不开。”
林江黯然，到现在，依然难以接受苏峨眉死去的事实。
这时候，他忽然眉头一皱。
他的眼睛，看见了一缕头发。
就在眼前。
这，是自己的头发？
林江一愣。
他伸手抓起，却发现，这头发，还真是自己的。
众人看到林江愕然，一个个眼神里，流露出了无尽的悲伤。
林风雪叹了一口气，拿过一把镜子，递给林江。
林江看见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忽然感到一种深沉的哀伤。
镜子中的自己，还是自己。
却也不是自己了。
林江的头发本来不长。
但是一夜之间，头发像是经历了万世沧桑一般，长成了齐腰长发！
而且，头发，居然全白了。
一夜，白头。
那一根根银丝，仿佛都承载了一种浓浓的悲伤。
林江看着自己满头白发，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而众人，心里则是对林江叹息不已。
世间男儿，至情至性，为一巾帼之女，一夜白头，试问谁能做到。
在这一夜里，林江究竟经历了什么……
林江平复了心情，对前来助阵的四大世家，还有叶开河、何无常等人一一致谢。
众人见林江恢复，也一一告别了。
林江先是仔细检查了自己身子。
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几分。
甚至，在这场战斗后，自己得到了无上的机缘。
体内，之前的三股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那股更加霸道的黑色之气。
林江检查到这，不禁叹息。
从此以后，也再无凰气，再无内力，再无玄劲。
有的，只有这股黑气了。
他还发现，自己突破到了化劲小成。
身旁的上邪也变了样子。
一切，都像是经历沧海桑田一样，都变得似是而非。
而这所有的一切，又好像在告诉林江，新的一切，开始了。
林江摇了摇头，虽然自己得到了无尽的好处，但是，这一切，却是用苏峨眉的命换来的。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舍弃这一切好处，换苏峨眉长留身边。
“林江。”一个低低失落的声音唤醒了林江。
林江看去，却是陈默默。
陈默默此刻依然一副呆呆的样子，只是眼神，好像更加空洞了。
陈默默悲戚地看着林江，郁闷地说道：“我的双剑，都断了。”
林江一愣，是啊。
之前大战，陈默默犹如入魔，双剑被自己砍断了。
但是林江更关心的是她的身子。
“你身体究竟怎么了？”林江问道。
陈默默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那个神经病仿佛随时都可以冲出来夺走我的灵魂一般。”
林江听到这，也是感觉束手无策。
他只能说道：“有机会我帮你找名医看看吧。”
陈默默因为断剑，所以心情显得无比低落。
众人一番言语后，留下林江一个人好生休养。
第二天，众人还在睡觉，就被林江叫醒了。
众人看到林江的样子，顿时齐齐愕然了。
林江此刻，穿着一件古朴的白衣。
一身白发如雪，长长银丝，用一根朱红色的绳子随意地绑在脑后。
配合他那张英俊淡雅的脸，他整个样子，但是显得仙气十足。
“你不把头发剃掉染黑吗？”王小侠问道。
林江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发，“不必了。就让这一头白发，时刻警醒我吧。”
时刻警醒我，不能再让我的亲人，离开了……
众人见林江恢复如此之快，忍不住有点担心，怕林江这是在故作坚强。
但林江笑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多作沦落了，所以，为了我父亲，为了心雨，为了峨眉，我必须更强才是，你们不必为我担心。”
众人听了之后，看着淡然微笑的林江，却只感觉，他可怜无比。
他肩上的重负，还有谁，能与之共……
“林江，接下来你准备去哪？”王小侠问道。
林江目光长远，却是吐出几个字。
“找陈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