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面算得上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它在顶部刻着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
但如果把他们倒过来看,就会变成“我所显示的不是你所面对的,而是你心里的渴望(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虽然这面镜子的名字总是让他想起某个胸是垫起来的女神,但它无疑是一件真实,甚至在某种意义上非常可怕的魔法道具。
“快,看!他们是我的父母!”
哈利激动的跑进教室教室中,站在镜子前面对其他人说。
“哥们,你确定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罗恩抓了抓头,哈利把他带到镜子前面,又让开了位置。
这下他的表情变了,有惊讶,也有痴迷,镜子中倒映着的他嘴角弯出一个有些夸张的弧度,像是看到了“船齐霸业,满级满婚满强化全改造”一般。
“罗恩,你看到了你的家人吗?”
哈利小声的问,他看着罗恩的嘴角咧开,忽然有点后悔分享给他这面镜子。
“没有,只有我”,罗恩有些痴迷的说,“我好像大了一些我成了男生学生会主席!我戴着比尔以前的那种徽章手里还举着学院杯和魁地奇杯我还是魁地奇球队的队长!”
他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的目光离开了这副辉煌的景象,兴奋地看着哈利,“你说,这面镜子是不是预示着未来?”
“它只能代表着你想成为学生会主席和魁地奇球队的队长!”
赫敏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仔细打量着镜子上方的文字。哈利赶忙拖着罗恩让开了镜子,罗恩显得有些不高兴,抓住了自己穿着的花呢睡衣的领子。
“赫敏,你看到了什么?”
哈利有些好奇的问,他已经有些明白了这面镜子的作用。
“书!当然是好多的书!还有...”
小海狸看向镜子。她挑起了眉毛,像是理所当然一般的说,但话没有说完,就让开到了一边,右手抓着头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但她让开后,帕西法尔与镜子之间再也没有了阻碍。
他眼神直直的看向镜子里,简直难以置信。
镜子里是长大后了的他自己,穿着巫师袍,右手举着一柄像某个白袍巫师一样拉风的巫师杖,在对着他微笑;然后变成了“他自己”,手里抓着手机,上面显示着自己最终实现了五星全五宝。
但画面又突然一转,还是“他自己”。
但他像一名王子一般,右手抓着长剑,穿着贵族的拜占庭式礼服,头戴一个银色冠冕,踩在一个木台子上。
大学时的朋友们围绕着他,脸上或假装嫌弃,或揶揄挖苦,但都是发自内心笑着的。
“生存,或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帕西法尔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淌下了一条眼泪,嘴角苦涩的弯起,为镜子中的自己配音。
配音是用汉语说出来的,因为那是大学时他参与的最后一场话剧的排练,剧目是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他曾以为已经说服了自己去忘记他们。
“帕西?”
已经回过神来的赫敏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出言询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一个疑惑了很久的问题,有些激动。”
帕西法尔摇了摇头,有些留恋不舍的最后望了镜子一眼,才坚决的错开身子,镜中的画面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休息室了。”
他又挂回了如往常一般的笑容,对其他人说,盯着他们穿回了隐形斗篷。
尽管哈利还有一些不满,但“你有隐形斗篷在,随时都可以过来,但如果在明天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斯内普教授发现你打瞌睡,恐怕就来不了了”无疑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论据。
小海狸最后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才钻进斗篷里,和哈利、罗恩一起离开。
偌大的一个教室,最终又只剩下了帕西法尔一个人,和那面倒映着人内心愿望的厄里斯魔镜。油灯已经被哈利他们带走了,房间中只剩下月光作伴。
“教授,谢谢您。”
像是对着空气中讲话一般,帕西法尔轻轻的说。但穿着粉色的格掉奇怪到堪比某个偷窥狂的睡衣的白巫师出现在了身旁,右手搭在他的肩上。
“帕西法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勇气,不是很多人能做到主动避开这面厄里斯魔镜。”
邓布利多的胡子抖了抖,他刚才一直隐身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但帕西法尔流泪时,白巫师主动伸出了手,扶在他的肩上。
“它展示的是人们想要的东西吗?”
帕西法尔询问,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不是刚才邓布利多扶住了他,他还能不能从那过于美好的幻象中脱出来。
“对,也不对。它能让我们看到的只是内心深处最追切、最强烈的渴望。”
白巫师稍稍错开两步,带着帕西法尔来到一边的桌子上坐下。
“它只是一面被施了魔法的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他的嗓音听起来很是疲惫,也有些遗憾。
“不过为什么我们不聊一下你刚才提到的突然得到解答的疑惑呢?”
白巫师有些俏皮的笑了笑,袖子抖了一下,一碟甜点零食出现在了桌子上。
伴随着它一起的,还有一个精致的台灯。
“教授,我想我已经解开了拉文克劳的谜题的一半了。”
晃了晃脑袋,帕西法尔挑了个甜度没有那么的糖果,吞了下去。
这确实是他突然得到的灵感,来自于镜子中的画面。但他的话却让同样含着一颗糖果的邓布利多僵住,差点卡在喉咙里。
“它深藏在生与死交汇之间,穿行于无黑暗的至夜空隙,唱响不容于日光之下的旋律,等待来自无畏的懦夫的审判。”
帕西法尔又背诵了一遍谜题,这次他感觉谜题距离自己已经并不遥远了。
又或许是那本就没有遥远过,只是他没有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