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法尔曾无数次期盼过这样一个夜晚。
在一座不失优雅的古堡中,有着昏暗却足够明亮的一点火光。他与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贴近身体,窃窃私语,共同探索、追寻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深夜是如此的安静,没有人说话,他们能够听到的只有彼此间的呼吸声。
但在现在,明明已经实现了这个梦想的他却连一丁丁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此刻他行走在阴暗深邃的城堡管道中,用魔杖顶端的荧光照亮着前方的方向,赫敏抓着他的左胳膊。
因为紧张和兴奋,她的指甲扣着抓的他感觉有些疼,却又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这趟探索斯莱特林的密室的旅程大概违反了霍格沃茨有记录以来的所有校规(或许要除掉一年级新生不准加入球队以及携带飞天扫帚?)。
尽管这并不是最麻烦的地方,毕竟有一句话叫做“不被发现的违反校规等于没有违反校规”。
他头大的真正原因在于选择了夜晚这个时间。
这趟旅程的开头至少是如帕西法尔设想的一般。
从有求必应屋里拐带了不少“贼赃”后,他潜行到了作为密室入口的女生盥洗室,与已经穿着隐身斗篷等在那里的赫敏会合,还足够好运的正好赶上了哭泣的桃金娘不在的时候。
他像之前一般,轻巧的打开了通道,把那条绳子系住一头,然后顺着通道滑了下去。
但就在那个瞬间,他知道,他搞砸了。
“啊!!!”
伴随着一连串尖锐的甚至有着变调的哭喊声,先落下来的他被紧随其后跳下来的小海狸撞的扑倒在碎骨头堆里。
他赶忙站起身来,这反倒让赫敏更加紧张。她的脸颊都涨红了,坐在地上向后倒退着。手里抓着的魔杖指向身前,在顶端有一团红色亮光,正在闪烁着。
任谁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突兀的看到一个动弹着的浑身沾满苍白的细碎骨头的人,下意识的第一反应都是直接火力覆盖,或至少是一套王八拳后跑路,而不是像某个死神小学生一般,凑上去认真调查,嘘寒问暖。
“等等,赫敏,是我!别紧张!”
帕西法尔赶忙举起双手,大声喊着,这才让将信将疑的赫敏低声呼出“lumos(荧光闪烁)”。
他站起身来,扒拉掉沾在自己长袍上的那些细碎小骨头。但内心里他意识到,这趟旅程恐怕并不会像想象中那样顺利。
“跟紧我。lumos(荧光闪烁)。”
确定赫敏已经缓过神来,帕西法尔说,走在了前面。
夜里的密室静谧安详,反而更添了几分诡谲与神秘。
地上积蓄的水洼倒映着绿色的微光。
在阴影中,不断的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那是已经饿了一天的老鼠们在游蹿。
蛇怪在这里时,他们从不敢接近这片地方;但现在,才将将两三天的时间,却已经有胆大的来探索这片他们从未踏足过的宫殿。
青砖砌成的天花板上不断有水珠滴下,“嘀嗒,嘀嗒”响着,更是大大加剧了这种气氛。
“赫敏,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可以先回去,白天再来。”
帕西法尔有些担心的看着紧抓着他衣角的赫敏,在荧光闪烁的照耀下,她的脸显得有些煞白,每次听到角落阴影中的动静都要停顿一下。
“我没有怕!我只是..只是有些冷!”
她是在逞强,连声音都在发颤。
虽然作为一个小巫师,她并不害怕诸如幽灵、鬼之类的东西。但任谁在这种环境中都会下意识的紧张。就是连在“那一边”去过不少鬼屋的帕西法尔的心里都忍不住有些打鼓。
在他作为一个受害者看来,真正恐怖的鬼屋从来都不只依靠器材或是突兀出现的怪物来吓人,而是会精心营造一种氛围,让游客自己来吓自己。
就像是现在这样。
“好吧,再走一点,前面就要到密室了。”
帕西法尔微微的晃了晃头,把魔杖换到左手,右手接过抓着他衣角的赫敏的手。
这有些突然的举动让她有些惊讶,她有些用力的想要抽回来,但没有挣脱。沉默了片刻,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让帕西法尔牵着。
但帕西法尔敢发誓,自己似乎听到了仿佛来自地狱魔鬼的低语,还有低低的磨牙声。
它在轻声的呢喃着“等回去休息室”,“再也不会”,“给我记住”之类的话。
经过那条有些阴暗的放置着蛇蜕的甬道,他们终于到了密室的大门前。
“就在这里了,女士优先?”
帕西法尔稍稍喘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赫敏。明明是不算长的一条通道,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一般。
赫敏没有回答帕西法尔,而是不带好气的撇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从那扇巨大的门中钻了过去。
她的脸颊有些微红,可能是被气的,也可能是因为好奇,但终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梅林的开襟衫啊!”
当帕西法尔跟在后面,同样从门缝后钻了进去后,看到的就是赫敏因为震惊而愣住的侧脸。他转头看去,也同样深深慑服于这一幕的壮丽。
以二人所在的平台为起点,密室两侧墙上的火把依次被点亮。
火光下,通道两侧的水池中倒映着森森的绿色光华,像是用翡翠编织着一场瑰丽又森严的梦境。
而在房间的最中心,一切视线的焦点上,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高大雕像,他大张着的口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无上伟岸。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speakme, slytherin, greatestthe hogwarts four)”
帕西法尔忽然回忆起来,笔记本侠汤姆里德尔用来呼唤出蛇怪的魔咒,或者说是赞颂。
神秘,威严,魔法。
“也许在一千年之前,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在这里为极少数被他认可的门徒们讲授魔法,并和他们一道探讨巫师世界的。”
他轻声说,为这壮观的一幕划上注解。他虽然从来不能接受斯莱特林的那种“纯血”至上的想法,但却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他要费尽心力留下这样的一间密室了。
作为这样伟大的事业的创始人之一,如果不留下些什么,也未免太过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