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林里左冲右突地跑了一阵,赵杠杠突然发现一条痕迹明显的小径,从山丘顶部延伸下来,通向服务区。小径路上的草木都呈现出被践踏后倾倒的姿势,一些不够粗壮的树木也被折断在一侧。
因为小径通出密林的地点并不在超市破口附近,所以赵杠杠之前没有发现。
此时“汽笛声”已经消失,但还好赵杠杠找到了新的线索,不然凭借这么远距离声音的估算,怕不是要找好久。
此时赵杠杠心中已经大致猜到,超市里的一切大概率是某种异变后的野兽的杰作了,而通过小径上遗留的痕迹,应该是牛、羊、猪一类的拥有蹄子的动物。
原谅赵杠杠没有常识,他并不能分清这三类动物的脚印。
没有过多犹豫,赵杠杠顺着小径往山丘顶上寻去。
随着赵杠杠往丘顶的不断前进,获取的线索也越来越多,他也逐渐发现,这并不是某一只兽类造成的痕迹,应该是一群同类生物才能造成。
这个时候赵杠杠的理性逐渐地恢复,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之前那股莫名的冲动也渐渐地有些消退,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去寻找那未知的悸动。
年年在赵杠杠的整个行动中都没有做声,而是安静的蹲在赵杠杠的左肩上。说来奇怪,赵杠杠在密林穿梭的时候免不了左突右跳,但年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依然巍然不动,甚至赵杠杠本身都只能感受到年年体重带来的感触,而没有其为了维持身形而增大的抓力。
就在赵杠杠犹豫不决的时候,年年突然发出了一声鸣叫,不似平时轻轻柔柔的叫声,反而像是在跟谁打招呼一般。
“哼唧~”旁边的密林中也传出一声高亢的鸣叫,似是回应,然后一头又黑又瘦的野猪便蓦地从十多米外的树丛里窜了出来,其速度之快,居然差点令赵杠杠都没反应过来。
“哼哼?”外表不算强壮的黑野猪抖了抖身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年年。
“喵喵~”年年依然蹲在赵杠杠的肩上,挥了挥爪子似乎是在向黑野猪打招呼。
“哼唧哼唧。”黑野猪歪了歪脑袋看向了赵杠杠,赵杠杠心下莫名地竟觉得有些紧张。
“喵喵喵喵。”年年大姐大一般地半立起身子,拍了拍赵杠杠的脑门。
赵杠杠嘴角抽搐,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与心态来吐槽目前的情况,自己,似乎是在被年年大佬介绍给野猪大佬?
还有……
你们怎么这么熟练啊!
这个世界除了人类其他动物语言都是共通的吗?!
“喵喵喵喵?”年年收回爪子,恢复平时的姿势。
“哼哼~”黑野猪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回头看了赵杠杠一眼便快速地沿着小径撞了出去,如同一颗鱼雷。
没等年年提醒,赵杠杠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立刻也速度全开地追着黑野猪而去。年年则在呼啸的风声中,侧歪着头看向赵杠杠,微眯的眼睛透露出她的心情不错。
虽说小径大致上被清理了出来,但依然有着许多的障碍物,这导致赵杠杠不能完全全速前进。但在前面的带路的黑野猪却没有丝毫受到这些阻碍的影响,表现出了令赵杠杠大感意外的敏捷性,各种挡路的障碍物轻巧地越过,落地也不沉重,面对需要转弯的地方也潇洒地转向,仿似不受惯性影响。
看到这一幕,赵杠杠不禁想起在秘境中,仙四世界青鸾峰上碰到的大野猪,那里的野猪转向也不受惯性影响,但速度倒没有黑野猪快。
皱起眉头,在速度上。赵杠杠发现自己跟黑野猪其实不相上下,但在敏捷性上就差远了。但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头黑野猪很明显已经习惯了在这些山林里撒欢,赵杠杠却没有这份经验。所以就算两者各种属性都差不多,赵杠杠还是难免被经验碾压。
随着距离逐渐拉大,赵杠杠不由得有些丧气,而此时跑在前面的黑野猪转头看了一眼赵杠杠,发出一声得意的“哼唧”,然后便开始稍稍放慢了速度,令赵杠杠能够跟得上。年年见状,轻轻地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这……”赵杠杠不由得哭笑不得,“这野猪好胜心还挺强的。”然后便继续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古里古怪的野猪要带他去哪。
很快,赵杠杠跟着黑野猪便来到了丘顶,站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往下一瞧,只见山坳里有一处小村庄,因为村庄在山丘背面的山坳,所以之前在服务区赵杠杠并没有看到。
黑野猪站在丘顶,突然大声地嚎叫了一声,然后便快速地往山下的村庄奔去。
赵杠杠吃了一惊,没明白他要干什么,但也只能快速跟上。
虽说常理来讲下山并不见得比上山容易,但单就速度而言,那肯定是更快的。
也就几分钟,他们一行便狂奔下山丘,来到了村庄。
其实赵杠杠此刻内心微微还是有些警惕的,毕竟村庄里很可能存在暴食者什么的,但直到他跟着黑野猪跑进了村庄,沿着村路快速奔行都没有其他骚动,两旁的屋舍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一般。
“猪兄,你又玩什么去了?”一道带有微微瓮声的男声传来。
赵杠杠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高1米8几男子站在一栋农村别墅的门前,他的眼睛极小,鼻孔极大,颇为突出的身高却并没有给他带来壮硕感,并且还歪着个脑袋,咧着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赵杠杠觉得这个男子令他非常眼熟,但又死活想不起他是谁。
“哈,猪兄居然带了个大活人进来。哦,还有只小黑猫。”男子一边端出一大盆细米糠熬的粥招呼黑野猪过来吃,一边侧着头对赵杠杠说道。
年年跳下赵杠杠的肩膀,然后跟着赵杠杠的脚步一起慢慢地走向男子。
“这个地方,一般不会有外人进来的。”男子似乎是在对赵杠杠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赵杠杠有些话想说,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场异变,确确实实是一场灾难,”男子看着黑野猪,也就是他口中的“猪兄”说道,“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未尝全是悲哀。”
猪兄哼哧哼哧地吃喝着细米糠熬成的粥,赵杠杠和年年也安静地站着,默默聆听男子前言不搭后语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