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裕毫不客气的拆台,“他拿酒喝的时候我提醒他,你会生气,他不听劝,非要试试你是什么反应,喝倒是没喝。”拆台归拆台,在媳妇儿面前那也是不能说谎的。
范无过如果还不知道自己被魏亭裕故意坑了,他就真蠢了,所以就说,魏亭裕这混蛋的心肝是黑透了,可越是这样,小霸王就越忍不住要去撩拨撩拨。
娘的,既然被坑了,自然是坑回去。
“姐姐,不是这样的,是魏亭裕他故意激我,你知道的,我年纪小,脾气暴,经不得激的。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乖乖的,你说不允许的,我绝对不会做的,保证再没有下回了。”娘的,装乖,谁不会,就把闻人家的姐姐当成外祖母、舅舅、娘他们一样,还不手到擒来。
魏亭裕不着痕迹的掩唇,知道范无过是个没脸没皮的,这无耻程度倒是更上一个台阶了。不过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就是死不悔改罢了。
相较而言,其他人就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尤其是范小公爷的侍从,很想说,主子你这么没下限的卖乖真的好么?对方还是一姑娘,虽然说现在这姑娘的身份“非同一般”,但你这样……
闻人滢也是一言难尽,皇城第一小霸王啊,皇子都敢拎着拳头就揍,现在分明是个企图推脱过错的小孩子,这嘴上认错倒是溜得很,一回头又指不定多嚣张,其实这也挺正常的,只不过嘛,这对象似乎不该是她四姐姐啊,就算四姐姐给他治好了缺陷,这态度也不该是这样的吧?
只要确定没喝酒,小草倒是没那么生气了,不过不代表气就这么消了,瞧了瞧范无过,又瞧了瞧魏亭裕,说实话,这两人说的或许都是实话,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性质,就不好说了,小霸王以前没接触过,但她的想法也跟闻人滢一样,他的态度不该是这样,所以把不准,而亭裕,性情也是变了很多,照样有些把不准,但有一点是事实,小霸王“戏弄”她,魏亭裕知道她的脾气,却没在第一时间解释,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边儿去,别挡道。”小草冷冰冰的说道。
小霸王乖觉的让开,看上去真的是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等小草进了皇宫,小霸王回头看了魏亭裕一眼,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
被迁怒了的魏世子,自然不会生自己媳妇儿的气,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媳妇儿生气是应该的,不过范无过在他跟前得意?呵呵……
虽然依旧只是一个侧大门,但是,禁卫对小公爷至少是很熟的,基于职业操守,当柱子似的站着,只是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心里也不是那么平静。
范无过前头追上小草,后面文新推着魏亭裕,倒也没有忙着追上去。
然后这最后面的闻人滢,这六月的天,她也觉得有点凉,当然是心凉凉,担心四姐姐,所以一路跟着什么的,俨然是个错误的决定,瞧瞧现在,她这背景板当得多成功。
算了……
准备大度的不计较的闻人滢,在进宫门后就看见自家四姐姐在不远处等着,另外两个人倒是已经没了踪影,心凉凉一下子变成了心暖暖,扬起笑,小跑着到小草跟前。
这会儿,所有人都已经列好队,显然是已经到了准备正式拜寿的时候。
小草她们在范无过安排的太监的带领下,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闻人家的人,虽然面上不显,不过,小草还是感觉到韩氏放松了些,这会儿人多,又靠得近,自然没
有多说什么。
不过,在听闻整件事情的最初,要说韩氏心里不担心是假的,毕竟,范无过的“威名”可是响彻整个皇城的,就算是去给他“治病”的,也很难不担心,毕竟,天底下不知道感恩的人太过了,谁知道那个横行无忌的小霸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宫宴设在泰承殿前面的广场,地势开阔广大,周围禁军整齐,旌旗猎猎,中间喜宴桌椅三级分明。入宴的人,所处的位置,自然也就代表着截然不同的身份。
最高一台临近大殿,中间巨大的桌案,明黄的桌布,桌上中间摆放着精美的装饰品,仅在主位侧位摆放了两把椅子,这是属于谁位置,不言而喻。
再两侧至少两丈开外另设置有不少桌椅。
中间一台桌椅的数量增加了不少。
最下面的广场,桌椅摆放又成若干方正,整齐排列。
粗粗一看,至少也是几百桌,不可谓不大手笔。
某个时候,从不同的方向,宫人引路,无数的人从不同的方向鱼贯而入,相互之间或是说笑,或是肃穆,不过神情中,都带着几分愉悦,毕竟太后千秋,七十大寿,大喜事,甚是难有。只是这一转,广场北面而入的人,显得就紧张拘谨许多,这些人无不是上了年纪,左右两侧,分翁媪,显然,这些人当是从地方而来的“千翁千媪”。
小草随着众人入席的时候,因为是在下面第三台的位置,视线不是很高,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当然,对她来说,这点人数到底还是不算什么,不过还是听到“好多人”之类的轻声感叹,轻轻的笑了笑。
虽然在最下面,但离墙裙的位置还是比较的远,因此毕竟影响看向上面的视线。
在朝臣极其家眷们,以及“千翁千媪”入席之后,最上面的两侧,后妃跟着入席,相比起下面的人,她们今儿,应该才是最为精心打扮的人,不管是上了一定年纪的,还是年轻的,看上去都赏心悦目,小草在心中感叹一句,别的不说,就凭这后宫佳丽,也不怪那么多人想要坐上那九五至尊位,毕竟坐上那位置,就代表着,天下美人皆可纳入怀。
临到了最后,“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所有人起身,面向高台,随着华盖,宣仁帝亲自搀了太后行来,不紧不慢,无不透着属于皇家的无上威严。
便是帝王之尊,在今日,最高处的主位也让给了太后。
“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免礼——”
太后日常不喜欢这些排场,较为节俭,但是到了这会儿,站在最高的位置,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心虚难耐,不自觉的扬起了几分笑容,侧头看向宣仁帝,“皇上有心了。”
“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宣仁帝也知道,自己的母后为了他,牺牲了很多,放弃了很多,让她成为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自然也要让她享受这份无上的尊荣,她该得的。
随着司仪的主持,宣仁帝起身,行于桌案前方,面向太后,一掀袍子,径直的跪下,“儿子恭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我儿开起来。”太后前半生也算是苦过来的,在后宫中吃人的地方,各种争斗算计,才成了最后的赢家,能有今日,真的,没什么可
遗憾的了。
在之后,便是皇帝的直系后人,当然也是太后的直系后辈。
后妃,宗室,朝臣,命妇及朝臣家眷,再后面的千翁千媪,分批次的,便是平日里说话细声细语的姑娘夫人们,在这时候,都不自觉的将嗓音拔高了几分,虽然还不至于山呼海啸,但也着实很有几分气势恢弘。
小草在无意间回头,看到周围不少的夫人乃至姑娘们,望着太后的位置,眼中都有着欣羡,也是,这女人能走到那个位置,至少在这方世界而言,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了。
菜肴开始上桌,说得不好听一点,那传菜的宫女太监,真的就跟一列列的搬食的蚂蚁似的,来来往往,动作迅速,冷盘热菜,嗯,在大夏天,至少不同担心吃冷油,不过么,大夏天食物也容易变质不是,虽然说短时间里不至于,不过也不会多新鲜就是了。
不过今日也算是天公作美了,非是艳阳高照,阴天却又是无雨状态,如此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这差不多下午两点的时候,暴晒在太阳底下,搞不好就一片一片的中暑了,那么,本是寿宴喜事,就变得晦气了,太后的寿宴晦气了,结果么……
桌上除了酒水,还是解暑的饮品,小草尝了尝,显然应该是太医院特意的开了方子熬制的,倒是思虑周全,这方子开得也不错。
宣仁帝起身举杯,邀众人共饮。
然后重头戏开始了,献寿礼,这前半段,基本上就是属于皇子们的“战场”了。
端王作为嫡长孙,就算眼睛已盲,有些事情,他也是第一位,不可撼动。
端王在近侍的搀扶下,倒是泰然自若,站稳了,一揖到底,一番吉祥话自是不提,然后献上了寿礼,那是一副足有三丈长的经书,不是写出来的,而是绣出来的,而且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太后信佛,这样的东西,自然是深得她的喜欢。
太后的喜好并不多,送礼想要送到她心坎上并不容易,所以,这越靠前的,自然就越战优势,让个“死瞎子”拔了头筹,这后面的兄弟自然高兴不起来,虽然端王准备的寿礼并没瞒着,那也杜绝了他们准备类似的寿礼讨太后欢心。
瞎都瞎了,那个位置也没你的份儿,这一回没出风头也损失不了什么,送点中规中矩的东西不好吗?多少人在心里将端王骂了个半死。
端王大概也能知道,不过,那又如何呢,他仅仅是为了向皇祖母尽尽孝心罢了,难不成还要他考虑其他兄弟心情不成?又不是不受宠的小可怜,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太后当场就给了赏赐,心里对这个孙儿也是分外喜欢的,可惜啊……
敦王紧随其后,不过,他家底不是不丰厚——上次盐政的时候,险些让他变卖东西,是真穷了,有些比较珍贵的东西,也不敢拿出来——也没有给出好点子,因此,才是真的中规中矩。
因此只得了太后一个淡淡的“好”,敦王险些绷不住,当场就拉下脸来,好在还知道场合,老子还是上满坐着呢,只不过下去之后,面对其他兄弟似笑非笑的嘲讽脸,那脸色,黑沉黑沉的。
敦王后面的老三人已经没了,老四也只是个边缘人物,出身跟诚王差不多,而且没有母妃,也是真无心权势,自己作了一幅画献给太后,是太后的肖像,倒是也入了太后的眼。
然后轮到万众瞩目的恒王了,恒王起身的时候,眉眼都透着得意之色,他准备了两件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