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与火凤缔结印记,将其驯服?
千万不要小看这一举动。
根据以往的经验,但凡缔结印记,受伤的精英恐龙都会瞬间复原,完好如初,甚至比受伤之前更加凶猛威武。
有了主意,文起大喜的脸庞突然阴云密布,踌躇不定,沉吟片刻,走向火凤,心里暗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兴许它会答应。”
奄奄一息的火凤听到近前的脚步声,以及遮挡光明的黑影,沉重的眼皮抖了抖,微微眯起一条缝,凤目向前滚动,用力的吸了两口气,但再也吖吖叫不出来。
文起心疼的望着它,柔声细语:“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救你,只是需要你的配合。”
凤目滚动,眼皮微微开合。
“好,想要救你只有与我缔结印记,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把你就活过来,你先不要怀疑我,如果我跟你缔结印记,你便是我驯服,但如果缔结成功你还是面临一死,我也大可不必费此周折,故意在你死之前羞辱你。”文起正色,声音高昂洪亮。
火凤凤目凝视文起,双目对单目,良久,火凤眼角滴出一滴眼泪,眼泪并未被炽热温度蒸发,而是顺着脸颊滚落,就在此时,凤目开合,挣扎着点了点头。
文起欣喜若狂,但仍是一脸平静,俯身屈膝,盘腿坐在火凤身前,深吸一口气,摘下拳套的瞬间,右手拍向眉心。
轰的一声,好似炮弹炮炸于身前,一股汹涌澎湃,又炙热无比的火焰能量钻入眉心,狂暴肆虐席卷周身,从头到脚寸寸肌肤,根根毛发无一不被扫过。
文起强撑身体,心神合一,好让自己不被这股瞬间便可摧毁身体的能量击溃,这是自文起驯服精英恐龙以来,最难的一次,也是最痛苦的一次,而且,眼前面对的不是精英但要比精英强上千倍万倍都不止。
“给我撑住!”
心中低吼一声,身外由于高温克晶衣自燃,克晶拳套更是融化成一滩铁水,铁水并不滚烫,沿着手臂滴入镜面大地,被地面出现的裂缝吸收,裂缝竟然开始愈合。
生死危机,文起哪有心情注意周围变化,精神保持不变,死抗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火焰袭身大概持续十分钟之久,等到文起再也感觉不到灼烧之痛时,身前的赤炎火凤早已没了气息。
文起强控己身,抬手触摸火凤,当手掌传来的是一丝丝冰凉,火羽跳动的火焰渐渐熄灭,金灿灿的身躯变得暗淡,两行无声的眼泪落了下来。
“不!”
咬牙切齿,愤然仰头大声咆哮,付出生命的代价,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股悲愤,绝望的怒火如何平息?
嘭的一声,文起如笑似哭,仰面躺倒,瞬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泪如溪流,绵绵不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眼看眼看就要成功了,不能在等一等,你不是威武雄壮,不可一世吗?我都如此努力,你为何为何不能在坚持片刻。”
撕心裂肺,满腔怒火,文起几欲昏厥,自顾自的说了好多不甘心的话,泪到流干,已是泣不成声。
迷迷糊糊间好像身处梦境,文起看到一头通体被熊熊金色火焰包裹的凤鸟,从远方天边疾驰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眨眼间,万米距离便已飞临身前,热浪扑面,滚滚涌动,欢快的绕着自己飞了三圈,鸣叫三声,收起金色火翼,稳稳落在自己面前。
“赤炎火凤!”
文起一喜,大喊火凤全名,跟着身子直挺挺坐了起来,一阵酸痛袭来,差点在此晕倒。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定神定睛,文起这才发现躺在身前的赤炎火凤已然不见。
“咦!哪去了,哪去了?”
惶急无措,四下寻找,身外一片光明,天空蔚蓝,白云朵朵,地面如镜,倒影天地,除了自己哪还有赤炎火凤的踪影。
“我昏睡了多久,尸体都被该死的尖碑收走了?”
文起喃喃自语,心情低落到极点,疯狂已过,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沉默。
突然,远方天空传来一声嘹亮戾鸣,清脆悦耳很是动听,文起茫然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双眼昏花的望了过去,只见一个金光小点正向自己靠近,不断放大,放大到用肉眼便可看清,那是一头赤炎火凤。
正是与文起缔结印记,垂死的赤炎火凤。
额头眉间,骨片熠熠闪烁,耀眼生花,文起只觉自己真在梦境,刚才所梦不知现实还是梦境,亦或者现在还是在做梦。
可文起知道这不是做梦,是现实,最真实不过的现实,眉心处的菱形印记得到感应,跟着闪烁起金光,伴随金光还有那阵阵的灼热,并不炽烈,倒显平和。
眨眼间,万米距离已在身前,绕着自己欢快的飞了三圈,身躯一震,轻飘飘落在地上。
落地时,火凤高昂着凤头仰天长鸣,好像在庆祝自己的重生,又好像久世未见的老友相见的欢喜,戾声清脆嘹亮,响遍明镜世界。
文起全身都有了力量,胀痛酸软的身躯恢复如常,笑着站起身,双臂张开,将身前的火凤抱如怀中,一阵柔软,仰天戾鸣的火凤垂下凤头,双翼平伸,将文起揽入身下。
“怎么办,怎么办,可别为了它真把性命给丢了!”
孙闵站在垂头闭目的文起身前,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面露焦虑之色,深怕文起为了驯服赤炎火凤有个三长两短。
云容的嘘声手势还没放下,突然听到文起吸气的声音,只见文起低垂的脑袋猛然抬起,眼神沾沾,眉心菱形印记更是金光灿灿,格外引人。
“醒啦,醒啦,文起醒过来啦!”
云容一声惊呼,踱步中的孙闵急忙斜跨一步来到文起面前,瞪大双眼,上下打量,又绕到身后,仔细查看。
文起睁开双眼就被眼前孙闵的举动吓了一跳,紧忙向旁纵跳,眉头微皱,惊道:“你在干什么,干嘛这样盯着我。”
孙闵仍自弯身盯着文起腰间,沉吟半晌,点了点头,老气横秋:“不错,不错,果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