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回荡,寻找着最佳的逃脱路线,与最合适的逃脱时机,但被那会说话的怪物,撕裂开的大地,震颤中,数不清的裂缝横生,交错成网,想要逃脱只怕比登天还难。
“偷花贼都去死吧,死吧!”
来自地狱般的咆哮之音,从脚下大地的深处,传进文起耳中,像是成千上百个人,同时发出或低沉,或凄厉,或尖锐,或艰涩的声音,炸响在耳畔。
文起只觉头晕目眩,差点晕倒在裂开的一道狰狞裂缝之中,被其中蠕动着欲要吞食他的触须包餐。
但被愤怒中的怪物撕裂而开的大地,只是裂开巨大且密集的裂缝,那些恐怖的触须却没有从地底钻出,像藤蔓一般,缠住他们的身体。
那头怪在害怕着什么,颤栗的身体导致脚下大地都在不住晃动。
只是那种晃动很轻微,极容易被人忽略,或当作大地裂变的余震,不被放在心里,这恰恰掩盖了那怪物的恐惧。
曲达施等人觉察不出,可文起感觉清清楚楚,与毛球的融合,为他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窗,四周一切若有若无的波动,他都能感觉的到,只要保持冷静,宁心静气,那些波动就如潮水般涌向他的身体。
不过,文起虽然感觉到了地底那头怪物的恐惧,却不是落荒而逃的状态,这也是它留在地底,并将大地撕裂,露出本体的原因。
恐但不畏惧。
现在的大地,那被怪物撕裂而开的一道道巨大裂口,还有无数细小的裂缝成网般交织,随处可见,阻断了文起回到曲达施等人相对安全的那片空地。
与此同时,幼兽身后,距离不到十米,有一道五米宽的裂口突兀现出,伴随着轰隆隆地震般的声响,泥沙裹带着随时落入其中,将停下脚步的兽群与追击来的虫群分割开来,裂缝中粘软湿滑的触须翻转移动,像是一条条数之不尽的小蛇,灵活地蠕动在巨大的裂缝之中。
轰隆隆声响,再次从地底发出,像汹涌澎湃的潮水,暗藏在地底深处,涌动间越发频繁剧烈。
地底深处,那条主要触须,表面不断生长出手臂粗细的触须,冲破大地的束缚,像是忽然间长出地面的树,又像大地生长出的尖刺,深埋沟壑之中,欲要杀死所有跃过沟壑逃跑的生物。
“血肉,新鲜的血肉是百花最喜爱的食物……”那头说话的怪物始终没有路面,但声音一**传入文起双耳,震颤着他的心灵。
只见裂缝中那些蠕动的触须,不管粗细,竟同时竖了起来,尖端裂开的口子里,长满了钉子般的牙齿,开合间,发出精铁相互碰撞的清脆之音,仿佛吞食一切,将所有送入口中的食物咬碎。
牙齿碰撞发出乒乒乓乓令人胆寒的声响。
现在,兽群失去了那头统领它们的幼年瓦克里,显得无比惊恐,焦躁不安地吼叫着,甚至有些慌不择路,亲眼见到领头幼兽被吃,吓破了胆,横冲直撞掉进了布满尖刺与利齿的深沟,悲惨凄苦的哀嚎声中,瞬间被裹缠而来的触须撕成碎片,就连骨头也没留下。
奇怪的是,生活在地底的那头怪物,如何叫嚣却没有攻击文起,在将那头幼兽吃掉以后,大地裂开的缝隙,吞噬的也只是幼年瓦克里,而文起六人,完好无损地留了下来。
碎裂的沟壑分割了文起与曲达施,形成了两片大小不一,但都很是危险的地块,彼此间互不相连。
起初的慌张,到不断吞食幼兽,没有伤害自己的惊奇,文起一动不动,就像是个木桩,牢牢扎在土地之中,却好奇地思索着这一切,感知变得不比清晰,思维从没有过的活跃,但一时半会儿,文起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文起也比较认同,那就是地底这个怪物它是知道生物收纳箱,知道吞食文起也无法得到被收走的罗兰冰泉花。
而这些碍手碍脚,数量可观,攻击却又无比凶猛的幼年瓦克里,成为它震慑、恐吓文起的绊脚石。
清理它们更是为了给自己夺回罗兰冰泉花增加筹码,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文起那混乱的头脑豁然开朗,一声冷笑,站立如木桩般的身体,所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手摸了摸背包中的生物收纳箱,焦躁不安,想不到逃脱办法的他完全冷静,甚至一丝丝得意与侥幸浮现在脸庞,轻松舒畅地哼起了曲调。
他的这一举动,着实吓坏了惊恐万分,手足无措的曲达施五人,相对而立,距离不到十米,有文起那如头灯般,散发着明亮光芒的眉心印记,曲达施等人看的是一清二楚。
低头搓起土堆,像小孩子般玩耍的文起,看不出一点的惊恐,明明前一刻还处在慌张无措中,下一秒竟变得如此轻松,还是在那头怪兽大肆杀戮幼年瓦克里时,表现出来,要不是对文起的信任,与长时间相处的了解,在外人的眼中,文起这样做同疯子又有什么区别。
“他怎么了…坐以待毙?束手就擒?”鲁琨震惊地大吼,简短话语,一连问了三个问句,焦躁惊惧的心一刻不宁,胡乱地跳动着,时有停止工作的迹象。
鲁琨同文起相处时间是最少的,并不了解文起,尤其是在火烧眉毛的现况下,就更令他抓狂,无法抑制心中怒火,厉声咆哮。
不过,就算相处时间最长的曲达施,此时也是一头雾水,面色苍白,惊疑不定地瞧着不远处,坐在地上悠闲自得的文起,百思不得其解,一时半刻不知道如何回答近乎疯狂的鲁琨。
文起没有大喊大叫,看着眼前血腥残酷,不断发泄心中怒火的怪物,肆意杀戮着幼年瓦克里,轻松的脸庞,越发沉着冷静。
自信与对这件事的肯定,文起坚信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
“不用紧张,告诉鲁琨,这件事就快结束了,这头怪物,最后的底牌即将打出,没有任何依仗的它,再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听我的,跳下幼兽背脊,找块安静安全的土地坐下来,不会有错。”
就在曲达施想要回复鲁琨所问的话语时,文起轻松且极是冷静,并带玩味的话语悠然传进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