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兽群,该死的虫群,该死的生存者…”
没时间过多考虑,在文起厉声大喝后,隐藏在地底的怪物,身躯一震,跟着大地晃动起来,距离虫群最近的触须,那些僵化如枯木般有手臂粗细,突然活了过来,仿佛一条条弑杀的鞭子,一刻不停,抽向沟壑彼岸,如潮水般涌入深坑的虫群。
长鞭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呼呼声响中,横扫竖砸,这两个简单动作,就让涌来的虫群,不知死了多少。
满地碎裂的虫群尸体,体内粘稠液体不断浸出。
噼里啪啦如炒豆子般的炸响声,回荡耳畔,那是被触须所化长鞭抽中身体,体外甲壳碎裂发出的脆响,没有痛苦的挣扎,只在这一瞬间,沟壑彼端变成了一片粘稠湿滑的泥地,阵阵酸臭腐烂的气味被风带向了谷内。
闻起来让人一阵目眩头昏,文起差点没有被熏晕过去。
那头怪物越发狂暴,怒焰攀升到了顶端,失去了理智,只要是自己看不顺眼的,伸出地表的触须都会向其拍落,暴烈无比打在地面。
“不要接借着的疯狂伤害我的同伴,还是那句话,我的同伴伤了一根毫毛,交换就此取消,不过你还是要卖力地击杀这些该死的虫子,因为它们会将你吃掉,而那朵花与我们,都会成为虫群的口粮。”
文起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他没有声嘶力竭的大吼,知道这头藏身于地底,没有露过面的怪物是在借着虫群的袭击,想要发泄心中怒火,趁机杀死伏在地上,状若呆傻的曲达施等人。
计划落空,那头怪物的触须也只是试探而已,他怎么会不知道文起看不出来,只是想借题发挥,能多杀一个是一个,只是举动刚起,就被文起的话,吓地停住了手,冷哼一声,只震得大地摇颤不止。
停下对五人的杀戮,怪物的触须更加卖力地对付那些用来的虫群。
文起也觉查出来,奔入深坑的桑吉,正向上方坑的边缘逼近,速度快的惊人,但怪物的触须更让文起感到惊讶,就连深坑底部,也有粗大的触须在疯狂蠕动,裹缠,撕咬奔袭而来的虫群,不多时,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隐隐地有绿油油光芒三散出。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杀死的虫群,体内血肉所化,带着腐烂的味道,向着沟壑边缘用来。
暂时性地打了个平手,那头怪物的触须,与奔杀而来的虫群相互碰撞,难分胜负,文起有了喘息的机会,且曲达施等人,由于没有毛球的帮助,仍然处在茫然,享受,回味那美妙笛音之中。
失去了魂魄般,痴呆地伏在地上,双眼孔洞没有一丝光华。
不过,那头怪物很识趣,文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合抱粗细的触须,盘在五人身外,将五人保护在内,笼罩在触须的呵护圈中。
文起松了口气,曲达施等人的生命暂时性地得到保护,沟壑的边缘,一旦虫群冲出,出现在眼前的就是痴呆的五人。
迷惘中成了虫群的分食的食物,以及寄生的对象。
文起叹了口气,回忆那美妙的笛音,一丝甜美被冰寒取代,极其后怕地惊出一身冷汗。
想想看,能勾人魂魄,仿佛引人入幻境般,有种奇特的魔力,而且文起隐隐觉察到,那美妙的笛音,使人进入一种自我的陶醉,它的作用有些像思维控制源,植入生物体内,起到改造效果。
最好的表现就是魂不附体,身躯不受控制地做着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举动。
实在是太可怕了,那这笛音倒地是怎么发出的,又是由谁发出的,竟然是笛音,不会有错,文起不会听错,那能吹响笛子的,不是生存者难道是长尾猿,亦或者瓦拉尔族之人,山石族之人……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到了最后,即便虫群还没涌上来,自身却被这陷入笛音回忆吓的冷汗密布,面色惨白。
“不要多想。”毛球忽然说了句,并不严厉,却又直击心灵,让人冷静的能力,文起霍地有如大梦初醒,连忙喘了几口粗气,只见他的精神瞬间萎靡,一蹶不振地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那笛音到底是什么?难道…难道真的是生存者发出的吗?”
文起极限般放开自己的感知,利用毛球的融合性加持,向虫群后方,进入峡谷的地方扫去,想要知道眼前虫群是否有生存者在控制,他有这个猜想,原因来自那刚传入耳中,使自己迷惘呆傻的笛音,以及入谷后,文起一直怀疑的一件事,还有眼前这堵高墙。
所怀疑的事情,是那先入峡谷的神秘者。
文起甚至想,这个吹响笛子的人,就是那个神秘人,但细细思索后却又否了自己的想法,很简单,如果神秘人有这种能力,不用爬上绳索就能轻易杀死他们,哪里还需要派长尾猿回来收绳子。
但如果不是,更不可能是后进入峡谷的达达鲁族八人了。
他们同山石族一脉,文起没见过多多罗安吹笛子,更没听过他们有这一特殊能力,辛巴鲁也只是说,达达鲁族之人身体足够强壮,能够用笛音消灭人的,恐怕连他也不会相信。
还有一点更加诡异,文起始终想不明白,那就是先进入罗兰峡谷的两批人,文起在行进的路途中没有见到他们的尸体。
吞食盖亚达,身体会发光的成年瓦克里,所发光芒,除了岩石后的阴影外,到处沉浸在光的海洋里,文起怎么会看不到,总不会有聪明的生物,将他们的尸体一一拖拽到岩石后面。
那不是徒劳是什么?
峡谷如此黑暗,是有了吞食盖亚达的瓦克里在,才会如此明亮,没有盖亚达,还不是漆黑一片,用得着将捕到的猎物拖拽到岩石后面,隐藏尸体。
那么这些先进入峡谷的人都去了哪里,不是为了罗兰冰泉花而来,难道糊涂地走相反方向。
绝对不是,文起敢确定。
所以,这一切的答案,最好的解释者,就是这个吹笛子的人,到底是不是人,文起不知道,但能吹奏笛子,且如此美妙动听,想来绝不是一个痴傻的人,或者毫无智慧的生物。
想到这里,紧张、无主的心蓦地里松了下来,文起忽然摸向背包,那朵罗兰冰泉花,被生物收纳箱被完好无损地收了进去。
这是他的底牌,救命的稻草。
如果推测不错的话,那吹笛子的人也是为了这朵奇异花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