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女冷哼一声,用无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显然,她对那怪物说的话,是不屑一顾的,哪怕是以卵击石,但对大地心脏的憎恨却已到了极点,无法释怀,更不用说改变这种想法。
文起夹在中间,完全就是一个听者,甚至说他不存在,也不为过,因为此时的两个,根本没有想过这里还有个他,针锋相对,态度明显,文起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且这件事,他听与不听,对两人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文起撇了撇嘴,这是头一次自己不被重视,当成空气一般。
但他的确插不上嘴,这件事与他无关,牵扯上他的无非就是手中的罗兰冰泉花,他不知道这朵花对两人,乃至大地心脏有什么用,可是两人如此对立的立场,文起就更加糊涂。
那要罗兰冰泉花干什么?
这不是单纯延年益寿,续命那么简单,其中的复杂文起只看到了一个小角,莫名其妙,茫然一片。
不过,虫女与德兰祖树撕破脸,硬是回到这里,如果没有同性命相关的事,那回来岂不是找死,大地心脏在看好她,想要选她作接班人,但虫女的态度,完全是要毁了它,从这点出发,难道还要借助大地心脏的力量,对抗祖树,那就太不切实际了。
的确向文起想的那样。
两人争吵过后,忽然都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却听虫头人身的怪物,叹息道:“看来连我们也无法抵抗这种迷乱心智的强横波动。”
虫女罕有地点头赞同,冷冷地道:“废话少说,快点进去吧。”
那怪物点点头,迈步向内走,跨过藤蔓编织的大门,一篇新的天地出现在文起面前。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真是别有洞天。
他不禁下意识回过头,向身后那藤蔓编织的大门瞧去,心里一阵骇然,就见从内向外看,大门框竟有一层像雾霭般,凝聚在一起,薄薄且会向中心流动并旋转,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无质的门户。
而走进来,就像穿越到另一空间,与外界俨然是两个世界。
这不得不让文起惊叹,心里更是被深深震撼。
不过,在文起惊讶面前这道古怪门户时,他的感知力悄然透出体外,向着大门边缘探索而去。
就在即将触碰到,那由藤蔓编织而成的大门框时,文起亲眼见到,自己的感知力,像是一块小石子落入汪洋大海一般,被藤蔓吸了个干净。
不管你释放多少,藤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且饕餮般,尽情享用。
此外,那传回的波动,文起对比,与外界吸收了自己感知力,无形无质的那堵墙,所散发出的波动无二。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这道门在搞鬼。
文起不知道,在他进入那仿佛画在树上的大门后,便进入到了由大地心脏创造的空间介质中,进入的是前门,而刚刚穿过的是后门。
而一旦进入空间介质中,一切的感知与精神扩散,都不在起作用,这是此地特有的能力,在进入后门,来到这超大大厅后,那么只要释放精神力,便会成为大地心脏的养料。
释放多少它就会吞噬多少。
“收起你的精神力。”虫女算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话音虽然冰冷,却又一股暖意流淌而出。
文起觉得古怪,还没来得及回神,只觉透体而出的精神力,被藤蔓牵引,不断吸扯。
他骇然变色,这一惊非同小可,在这回神的一瞬间,还来不及收回释放而出的精神力,就被藤蔓编织的大门吸收了有一多半,且还在不断吞噬,文起无法切断这种莫名联系,只感觉要被吸干,变成一具干尸。
但就在这时,身旁没有动静的虫头怪,忽然向前跨出一步,奇怪地挡在了文起身前。
为什么奇怪…这种无形无质无实,且怪异莫名的联系,不是利剑长枪,挡在身前,依旧无法阻挡文起被抽成一具干尸,精神力被洗劫一空的命运。
就在虫头怪挡在文起身前的一瞬间,那只比曲达施略强的精神,霍地爆发开来,一路飙升,文起距离它是最近的,感知也是最清晰的,只觉这个家伙的精神力,所爆发出的实力,不比当时投影而来的祖树弱多少,甚至要更强横许多。
文起没时间猜测,它们两个怪物谁强谁弱,光是抑制精神力流逝,就已经够让他困难,哪里有那份心再多思考别的。
只是虫头怪爆发出的实力,越来越强,文起不需要思考,已然有了答案,如果说两个怪物对上了,虫头怪不会吃亏,甚至会击败德兰祖树。
这个念头自然而生,就在出现的一瞬间,仿佛达到极致的虫头怪精神力,蓦地里像一把刚到,拦腰向文起与藤蔓链接着的精神力绳索斩去,耳中仿佛听到一声精铁相撞的铿锵声,没有火星与断裂的痕迹,却把这种莫名联系切断了。
切断的瞬间,文起就像拔河的一方,身体跟着向后退了五步,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仿佛失去了魂魄,成了一具空壳,面色参半,大汗沿着额头向下流。
文起吓的说不出话来,其实也是累的,就在刚刚那双方拉扯精神力,文起不知损耗了多少,才保住了所剩能够供自己清醒的力量。
而那被吞噬的精神力,全部被藤蔓吸收。
说来也奇怪,在虫头怪斩断两者联系,那藤蔓编织的大门再也没有进寸,仿佛活着一般,见好就收,懒洋洋地藤蔓向外伸展,像人一般伸个懒腰,便又收了回去,就像吃饱喝足,静静修养消化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自求多福吧。”虫头怪语气平和,但每字每句却像尖锐的钢针,刺在文起的双耳中。
虫女叹了口气,难得同虫头怪一个腔调,道:“先前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探查,释放你的精神力,认真的说,就你那点精神力,对于这片天地,哪怕是这个荆棘之门,都不够塞牙缝的,劝你还是老实点,最好像个傻子,只要跟着我们,至少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虫女的话虽然难听,但对文起是一种最好的劝告,他不得不听从,不得不照办,只是现在的身体…他真的有些无力,就连拿出那剩余最后半壶的溪水,也没有办法。
只能像滩烂泥,瘫软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