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藤编织的木台上,金色的土壤方服彩带一般,环绕着渐渐散发青绿光芒的大地之种。
而在两者上方,是那一只耀眼的大地之芽,一丝光华如溪流般,向下流淌,将己身最精纯的能量流入下方,干瘪却越来越饱满的大地之种内。
那干瘪干枯的大地之种,缓缓有青光环绕,并变的越加饱满,不在干枯,却仍旧干瘪,不是如何饱满充盈,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但在罗兰冰泉花那飘舞的,伸出体外像触须一般的手臂,三者凌空起舞,奇妙而新奇。
咔嚓
突然,三枚大地之种,左边的那一颗,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仿佛结成冰的湖面,在受到剧烈撞击后,破碎开来,响声不断,连成一片,肉眼可见,一枚只有拇指大小的大地之种,在青光缭绕下,那干瘪的种子,在膨胀与干瘪中来回交替。
显然有炸裂崩碎的迹象。
奇变突生,就出现在重眼前,本来激动且担忧的大地心脏,见到后在一旁的它,脸色骤然铁青,紧皱的眉头死死盯着仍在不停膨胀与缩小的大地之种,一颗火热跳动的心,几乎停了下来。
它屏住呼吸,难以置信,且一万个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好的是,它并没有因为大地之种即将破碎而显得暴躁,只是不安地凝视着那枚快要崩坏了的种子,充满期望的目光,抬头看向一旁没有一丝情感,全神贯注的罗兰冰泉花。
现在,即使面对这般糟糕情况,它也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罗兰冰泉花的身上,期盼它能挽救这仅剩的,可以复苏的大地之种。
“该死的……”心里恶狠狠咒骂一句,不知是在骂自己运气不好,还是怪罗兰冰泉花没有尽力,但大地心脏那铁青的脸,流露出忧虑、焦躁与不安的神情。
真的很想说句话的他,哪怕发泄一下此时的情绪,却也只能硬生生咽进肚子里。
它知道,一旦复苏仪式开始,便不是它能掌控的了,且在如此关键时刻,出声惊扰到了罗兰冰泉花,剩余两颗仍然完好的大地之种,也一同崩坏破碎,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只是它不知道的是,造成这一现象出现的,并不是它的运气,或者罗兰冰泉花没有尽心尽力,而是因为内心的忏悔与自责,分神的罗兰冰泉花,在控制大地之根时出了小小的偏差,导致左边这颗种子,吸入过多大地之芽的能量,来不及消化吸收,便出现眼前这膨胀,即将炸裂的模样。
对大地之种进行能量灌注,这个仪式并不难,难就难在要控制,巧妙驾驭三者间吸收与炼化的速率,始终保持稳定的速度,这就要求罗兰冰泉花了解每一颗种子,它的干枯情况,以及对大地之芽能量灌注后,吸收的快慢。
而大地之根,它的左右只有一个,就是起到将一时间无法吸收的能量转化,返回大地之芽中,保持能量不外泄。
三者只要保持这一稳定释放与吸收的状态,时间虽然缓慢,但也会在缓慢的过程中达到真正的复苏效果,但由于罗兰冰泉花的疏忽,这枚种子最终还是无法挽救,在能量灌注失去平衡后,由拇指大小膨胀到全都打,然后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化成碎屑的种子,像星光一般散在温室的每一处角落,仿佛轻的比空气还要轻,向着穹顶上方汇聚而去。
点点青光将温室照耀的绿意盎然。
而那涌出的能量,第一时间被环绕在外,大地之根化作丝带般的金色砂砾吸收,旋转着向上方发着绿光大地之芽涌去。
只是如此浩瀚的能量,超出外泄回流的能量,大地之芽一时间根本吸收不过来,长大的身体,眨眼间变得脸盆一般大,这还不是最骇人的地方。
最可怕的不是变大,而是变得厚实。
变大并没有张裂的迹象,但在变厚的过程中,大地之芽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狰狞恐怖的裂痕。
罗兰冰泉花在尽力控制,好挽救因为分神而出现的失误。
它并不是故意的,对于大地之种,它有多想将其复苏,恐怕只有它自己知道,但绝对不比大地心脏差多少,只是出现眼前这突然情况,是谁也不愿见到的,却真的无力回天,罗兰冰泉花无法补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地之芽变大再变大,直到有席子般大小。
不过,它并没有放弃,但一声叹息却从它的口中幽幽传来。
站在树藤编织的木台外,大地心脏那本来凉了半截的心,这下完全冷了下来。
它有些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就连开口说句话,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咒骂,还是焦急地催促,或是愤怒地咆哮,都不是,而是无力无奈无助,像一滩烂泥般几乎瘫在地上。
当然,大地心脏不会真的瘫软在地,但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各种情绪涌现汇聚其上,别提多怪异,可是并没有人注意到它的神情。
在场的所有,全部的精神都在哪即将碎裂的大地之芽上,每个人的脑海中回荡着不动的声音,做着自己的打算,而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仪式开始前,大地心脏那番话。
看来,大地心脏的话就要实现。
而文起受牵连,即便没有任何举动,也要因为大地之芽的碎裂崩坏,无法完成大地之种的复苏,被它无情杀害。
但现在的他又能做些什么,但却想要抓住求生的任何机会,开口询问。
只是,在文起还没来得及张口,那站在温室大厅正中央,萎靡矮小下来的乌鲁伦萨,忽然没有征兆地动了一下,虽然没有人关注它,但那活动身体的声音,却像晴天霹雳一般钻入他们的双耳。
除了维持仪式稳定,继续下去的罗兰冰泉花以外,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向乌鲁伦萨所在之处望了过去。
但在目光凝聚的瞬间,就见老乌鲁那干枯细长的手臂,缓缓向上伸展,直至顶到穹顶,才缓缓停了下来,而木质手指的顶端,温暖柔和,沁人心脾的光芒散发而出,逐渐放大,将这座穷点覆盖,包裹其中。
下一刻,那充斥在温室每处角落的能量,就是那颗炸碎的大地之种,重新凝聚,再次出现在它的指尖上。
这一幕,无不让人骇然。
且他们在关注老乌鲁举动时,没有人关注罗兰冰泉花,它那伸出体外的一根触须,同样高举过头顶,做着与老乌鲁一样的动作,不知是老乌鲁的原因,还是它在操控老乌鲁。
片刻,大地之种凝聚的瞬间,苍老艰涩且沉闷的声音,带着时空的气息,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回荡在温室的各个角落。
“杜威,为什么将我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