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的面庞要多冷淡就有多冷淡,甚至不再想去听。
因为这种特殊时刻下,所表现出的状况,是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求生只是一方面,文起隐隐感觉到,罗兰冰泉花所说并不真,却也不假,但他并不像尝试,这种毫无确定答案的试验。
那样,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实验体,被人玩弄于鼓掌的玩偶。
而这件事,文起并不了解,但罗兰冰泉花是绝对知道的,刚才它也说过,这个实验很隐秘,只有它与大地心脏两个家伙知道,那么得出的结果,也只有两人最清楚。
作为主要负责实验的罗兰冰泉花,想必要比大地心脏了解的更多,更加透彻。
文起当然不会相信它所说的话,虽然被它的诚挚与真诚打动,那不是装出来的,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有自己的判断,自己的抉择,而不会因为一个刚认识,且诡计多端的家伙,就随意改变自己的想法。
简单说,罗兰冰泉花的生死与他并无关系,只不过是答应多多罗安,将其带回山石族罢了。
但那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带回山石族,多多罗安也回不去,谁也回不去。
所以,先保命要紧。
不过,文起虽然没有答应,却有一个突兀的想法,涌现自己的脑海,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也很不现实,毕竟是跟着感觉做的事情,是对是错,却可以尝试一次。
“既然你说过,送入印记中的印记能量任我处置,那我就处置一番好了。”
心里有了主意的文起,随口说了一句,罗兰冰泉花并没明白他的意思,便感觉到一股骇人煞气传荡而来,来不及反应,就见文起那凝实起来的手掌,握向悬在大地之种上空的印记能量,下一刻,便向着大地之种猛力压下。
文起硬生生将罗兰冰泉花留在文起精神精华中的印记能量,拍进了大地之种中,且并不是一枚,而是三枚。
当然,按下的位置,更靠近那枚老乌鲁重新凝聚的大地之种了。
在哪印记能量与大地之种碰撞的一瞬间,便听到罗兰冰泉花一声凄厉惨嚎,撕裂般的痛吼暴虐传来:“不,你做了什么……”
只是声音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跟着,一声震天彻底的声响,爆破般传了出来,只震的人耳膜疼痛,几欲流出血来,而那疯狂涌出,向外扩散的能量,焚山煮海般,将文起精神精华中的广阔精神力海洋蒸发。
在一瞬间,本来光明的天空,碧蓝的海洋,一派祥和的精神精华,成了雾霭弥漫,白茫茫一片的混沌天地,仿佛混沌初开,一切处在混乱与迷蒙之中,而能力炸裂,形成的无数个或大或小的旋涡,拉着车浓浓的烟雾,却始终看不到一丝清明。
而文起,在毛球所化的精神精华之中,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劫。
虽与他不同,但材质特殊的虫核精华,躲在里面的凌奉也侥幸逃过一劫,他甚至不敢想象,文起竟然会做出这么一件令人疯狂的事,不惜损害自身精神精华,这片独有的世界,来验证自己的想法,不可不为之疯狂。
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其实并不是,文起并没有疯,也没有狂,他只能用着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这个目的有点…有点不切实际,但眼下没有再好的办法,可以完成两仪式,除非自己按照罗兰冰泉花所说,吞下那枚老乌鲁挽救而回的大地之种。
但有谁感确定,文起吞下之后,真的不会变成树人,就因为他是成功者,但他更是一个生存者,一个人,这一点与其他尝试过,变成树人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的确如此,文起并没有长出两个脑袋,从体制上来看,他没有任何变化。
除此之外,精神精华的坚固与稳定,他是知道的,消耗精神力不算什么,关键是保全自己的生命,难道保命能够安然无恙,不需要任何代价,那才是真的奇怪。
而文起用这样极端的代价,换来的是意想不到的结果。
外界,那被大地心脏快要扭断脖子的罗兰冰泉花,没等大地心脏再说一句恶狠狠,逼迫的话,身体内突然爆发强烈的光芒,仿佛新生的太阳,冉冉升了起来,光芒透体瞬间将大地心脏包裹。
它头顶上只剩一半的印记能量,瞬间分裂开来,六,十二,十八,一下子,变成了一十八个花瓣,围绕着它那充满光芒,却茫然一片的花脑袋,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就在旋转起来的花瓣,连成一片,道道残影,最终肉眼无法辨析时,圆圆的花脑袋,变成了一个黑洞洞的旋涡,其中漆黑一片,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但就在无底洞出现的一瞬间,一个幼小的树人,大约只有巴掌大,模糊不清,几乎虚幻的透明,就这么走出了黑暗,站在光芒大盛,包裹着大地心脏的光团里,向着远处,光芒照耀的老乌鲁走去。
“不…我的力量,你在做什么,这不是两仪式,这怎么可能是两仪式。”大地心脏惊恐地咆哮道。
它那难以置信,又骇然到不成话音的声音,诠释着此时它的惊恐与畏惧,哪里还有高高在上的威严,与藐视一切的力量。
但却在大地心脏如受伤野兽般怒吼后,跟着便是一声在平淡不过,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就是两仪式,两仪便是你与他。”
那声音文起听来很耳熟,但并不敢直接辨认,因为与他听到过的老乌鲁声音多少还是有些差别。
而且,在哪刚产生的大爆炸之中,文起虽然没有收到粉身碎骨的冲积,但精神精华里,碧蓝的精神力海洋被蒸发,天地变得混动,动荡不安,带给精神体穿梭不小阻碍,精神也极度萎靡,一蹶不振。
面色苍白的文起,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庆幸,或许是一种莫名的成功,他那近乎疯狂的举动,没想到真的开启了两仪式。
至少现在听来,两仪式的确被开启了。
幼小的树人,在两个声音对碰中,没有丝毫停留,空空荡荡的手中,竟然多了一个由叶子卷成的杖,而那根手杖散发出的波动,竟然同大地心脏一般无二。
它就这么慢吞吞,一步步走向老乌鲁。
干枯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却没多少表情,扭动着多的数不过来的脚。
而它走过的路上,光芒铺地,形成一道宽大的光桥,联通着罗兰冰泉花所形成黑洞与转动身体,面向它们的老乌鲁,彼此间的距离,被拉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