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怎么做?”文起忍不住问了句。
瑟米尔缓缓提起那根绳子,将只有掌心大的瓶子拿在手掌中,并没有细细打量的意思,便去拧开那扣紧的盖子。
这并不是文起的意思,他没有操控瑟米尔将它手中的瓶盖拧开,但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瓶子上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波动,仿佛在侵袭他的精神控制,让拿到它的瑟米尔不由自主打开它。
这一举动,让文起不由得紧张起来,声音变的急促,道:“它在自己拧动盖子,我控制不了它。”
他的话像石头沉入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音,仿佛他在操控瑟米尔抓握向那瓶子时,被与世隔绝,而瑟米尔也没有拿出那块祖石之核,被另一种能量操控,不受控制且疯狂地想将那个瓶盖打开。
就在这时,老乌鲁的声音终于响在他的脑海,只是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阻隔着,很不顺畅。
“不要…让它…打开…瓶子,将…将祖石之核…放在…放在地上,还有…还有它手中的……”话没说完便止住了,文起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准确说是结束的几个字,但他多少猜到,要瑟米尔放下的是什么,真实它手中想要打开的精魂收容器。
但文起在此之前不是一次尝试,数次尝试都没有成功,瑟米尔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也不是自己的意志,只是想打开手中的盖子。
而听了老乌鲁的话,文起再次尝试,通过那只虫子掌控瑟米尔,但联系很为弱,时断时续,文起不得不调用自身精神力,更多地投入到操控瑟米尔上。
“不行,与瑟米尔的联系越来越弱了。”
文起摇头道:“能听到我说话吗,乌鲁伦萨,我失去了对瑟米尔的掌控权,或者说它被手中的瓶子所操控,正试图打开它。”
他没有说谎,这不仅仅是推测,而是直观地感受到从那瓶子中所散发出的诡异波动,在此之前,除了虫头怪拿过这个瓶子之外,乌鲁伦萨也不过握在掌心瞬间而已,剩下的都是将其放在地上,用那根身子拴着,好让它与自身不分离。
这或许是它能操控瑟米尔的原因,但奇怪的是,瑟米尔在来到文起面前时,在没有触碰到精魂收容器,便抓向那根绳子,将它提了起来,然后才抓向了瓶子。
在此期间,文起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掌控,被莫名的波动所干扰,甚至是取代。
而这个破碎的空间,被定格的人们,除了瑟米尔这个特殊地,从另一空间穿越而来,便没有一个人能动,更别说释放出自身精神力,只有老乌鲁与自己可以。
这就真的奇怪了。
文起摸不着头脑,但眉头皱的挤在了一起,目光死死盯着面前呆滞的瑟米尔,却在它看向,即将打开瓶子的时候,眼睛忽然掠过一丝妖异的光芒,而这一丝光芒,文起是见过的,那是虫头怪眼中才会有的阴鹫模样。
但虫头怪已经被老乌鲁挥手杀死了,它的尸体,被风刃搅碎成块,还在距离文起不远处散落着,怎么会操控瑟米尔。
想到这里,文起不禁大吃一惊,后背冷汗密布,他忽然想到了凌奉,想到了他眉心印记中的那块虫核精华,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凌奉的精神体是依靠虫核精华才能存活,若是虫头怪的精神体不灭,并没有被老乌鲁击杀,那他以何种方式存在?
文起有些云里雾里,一时间很难想清楚。
但瑟米尔的手比没有停,用力拧动着精魂收容器的盖子,缓缓向右侧转动,速度虽然慢,却也能够用肉眼看的清。
文起是眼睁睁看着瑟米尔这般做,却无力阻止,现在的他完全失去了与瑟米尔的联系,不仅如此,与老乌鲁的联系也被截断,仿佛这片天地只有他,又像是被一个透明的牢笼罩住,能看到,却无法将声音传出,也听不道外界的声音。
莫名的恐惧攀上心头,无法抑制那汹涌如潮水般的焦躁与不安,想要爆发却没有一个发泄口,只能亲眼看着瑟米尔将精魂收容器打开。
而且,在这种糟糕的情绪干扰下,文起甚至想,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要用这么普通的一个盖子拧住,就不能用更合适的盖子,哪怕不用什么盖子,只用封印的办法,那也要比这么一个可以随意打开的盖子强的多。
本来胜利在望,却没想到奇变突生,这可是意料之外。
文起不想接受,也不愿接受,却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瑟米尔不够控制,将精魂收容器的盖子打了开来。
而在开启的一瞬,那股刚被封禁的吸扯力,再次汹涌袭来,距离文起如此至今,要不是文起反应快,几乎瞬间将他的精神体吸扯入内。
好的是,这股吸扯力扰乱了周围,文起那被隔绝的精神力,再次与四周产生了联系。
而且在这狂暴的吸扯之力下,文起似乎听到了老乌鲁那微微发紧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摇而来:“快阻止它,利…利…利…利用…大地之种…的…的…的力量,我我我我…会…将其释放……”
只有最前面的几个字文起听的清清楚楚,但后来有事断断续续,文起用力听,却也无法听清。
但就在老乌鲁声音结束后的不久,可以说下一刻,那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响在文起耳畔,而这个声音的来源,正是从面前瑟米尔的口中发出,只是声音却是虫头怪的,阴鹫、狡诈且贪婪。
“你是我的…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瑟米尔被虫头怪操控,露出诡异的微笑,艰涩道:“你以为杀了我,我就会死,怎么可能,凌奉都能活下来,且活了这么久,我为什么不能。没错,真与我当时才的没错,只要找到适合精神体存放的容器,就可以一直活下来,直到永远,永远…哈哈!”
虫头怪的声音让文起胆寒,不禁后背一股股寒气袭遍全身,不知是它的狡诈与疯狂,而是一种如鬼魅,只要盯上你,就时时刻刻缠着你,令你脱不开身,始终生活在它笼罩的阴影中。
无时无刻不被他那双眼睛注视着,仿佛每时每刻,都处在一丝不挂的状态下,就这么被这个怪物看着。
没有自由,也没有秘密。
这东西真的被称作“鬼魅”,一点也不亏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