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文起像是一个悍不畏死的战士,伤痕累累的身体,却仍在浴血奋战,直到自己咽气的那一刻。
老乌鲁不由得心生一丝敬佩,对文起产生难有的信任与依靠。
先前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将大地之种的能量分一部分给文起,维持他的生命,自己也可存活下来,至少不会那么快的死亡。
但现在不同,文起在它的眼中身影变得无比高大,心中多少有了这个从没真正看待的小家伙的身影,他或许真的是哪个奇迹,或许真的是自己所欲言的那般,在毁灭时带给人新生的那枚种子。
凝视文起的乌鲁伦萨,将包裹文起的虚影收了回来,而大地之种供给的能量却变得更加强大,抵消着文起承受的苦痛,竟隐隐帮他分担。
“我会用所剩的随后力量,打通一个空间壁障,而穿越这个空间,你将会承受双重压力,那种破坏力,将会比你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千万倍,可能瞬间将你摧毁,撕成齑粉……”
说到这里,老乌鲁忽然停了下来,但它操控文起的身体,却动了起来。
就见被文起吞服的大地之种,缓缓飘出的了他的胸口,悬停在他的身外,散发出的翠绿光芒,璀璨而耀眼,同时流露出一股死亡的味道,结束的气息。
老乌鲁并没有交代文起的死会牵连自己,同时毁灭,但它的话的确是停顿了下来。
在面对死亡,即便是这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也不愿面对。
但它知道犹豫会给自己带来直接的死亡,而殊死一搏,或许能有一线生机,这也是它信任文起,将自己的命交予他手的原因。
“这样吗?”文起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意味深长,掺杂着各种情绪,声音却没有一丝疑惑或迷茫,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知道想要活下去,不付出代价,不去拼搏,怎么会有一丝生机,活下来的代价,文起坚定不移地承接了下来。
“你……”老乌鲁忽然便的恍惚起来,这个从来没有展露过多少情绪的老家伙,竟然在此变得疑惑凄然起来。
只是它脱口而出的话,且被文起给打断了,“那还等什么。”
文起急不可耐,并不是奋不顾身冲向死亡,他知道想要活下来,只有老乌鲁这一个办法,而实施这个办法的时间,所剩已然不多了。
老乌鲁虽然停顿下来,但那飘出体外的大地之种,却在它的操控下,竟然膨胀开来,已经有拳头那么大,且不断胀大,没有停止的迹象,而这片破碎的天地,大地被割裂成一块块不规则的石块,晃动着,想将站立其上的人抖落入岩浆喷薄的地底之中。
天空,本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此时也变的支离破碎,裂开一道道狰狞的裂口,而裂开的地方,有无数或大或小的黑色触须,又像浓稠的液体,悬垂着向下滴落。
它们的目标并不是地面上的文起,而是从地底喷薄出的岩浆,仿佛只要两者相互触碰,便向开合的嘴,相互拉伸,将这片天地闭合。
而大地之种在无声之中,将那还未萌发的大地之种取了下来,向着老乌鲁胸口处已然暗淡下来的光团送去。
它想要借用大地之芽与光团的融合,产生老乌鲁身体根本无法承载的力量,这种炮炸将这片空间粉碎,这种做法更彻底,更疯狂,不给文起等人一丝活命的机会。
如果天空的黑色触手与地面喷薄的岩浆向连接,将这片天地闭合,却并没有消除,而是拉扯回属于自己的混乱与动荡的空间中,对于空间来说,它可以称为“死”空间,或破败空间,但对文起来说它还是活的空间,是可以打破空间壁障,穿越而出。
但是,大地心脏所用的方法,就是彻底毁灭他所在的空间。
彻底毁灭,这片空间将不复存在,没有死与活的区别,而是会变成时空乱流,存在与时空运转之中,永无恢复之日,而其中的一切生物都会化作乱流的一部分,扭曲地活下去,或许那已不能成为活着。
就在大地心脏将大地之芽送入胸口那光团之中时,奇变突生。
在光团两旁,也就是凌奉与罗兰冰泉花这两个人形木质浮雕,竟然动了起来,但不是平面上的动作,是向外,仿佛撕裂束缚他们的禁锢墙壁,从中逃了出来。
但这种让人大为惊奇的举动,对大地心脏来说,根本不为所动,仿佛它的眼中只有手中的那枚再小不过的嫩芽,又仿佛一切都会在它的举动之下死亡,无论它们做什么,都逃不过死亡的魔掌,它不会为此担忧,就连文起面前已然达到有两个人高的大地之种出现,它也不为此动容。
而变大了的大地之种在有两人高时,老乌鲁操控文起的手臂,用力向面前的光团挥拳打去,一拳又一拳,不停地轰击,且目光时刻盯着大地心脏,凝视着它的举动。
它必须要赶在大地心脏送入嫩芽之前,将眼前大地之种形成的这道门户打通,它就是老乌鲁所说的空间壁垒,但没有像之前那般,一枚钥匙可以拧动,轻松打开,而是要用这种粗暴的兴奋,轰开空间壁垒。
这并不是老乌鲁想要这么麻烦,而是这片空间变得极为复杂,单一用先前的方法,即便能够穿越这个空间,所到之处也不会是自己所想到的地方,极大可能出现失控乱流,扭曲之下,来到一片自己根本不熟悉地方,那样老乌鲁面临的会是直接死亡。
它像是受了诅咒一样,被禁锢在这片大地,不能离开,即便是精神体也是如此,所以为确保逃离后仍在此处,哪怕是某个实验室,或是庞大精致的树屋群,但至少没有离开。
而一拳拳轰碎空间壁障,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穿越空间的人,少承受些痛苦。
大地心脏的疯狂举动,不仅仅是文起,穿越空间壁障的人,都会尽力那撕心裂肺,碾压灵魂的粉碎之力,谁也逃不过,而老乌鲁要做的,便是保全同伴,更多地存活下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忍受痛苦这么的虫头怪,那膨胀的球体,一声尖啸爆发而出,眨眼间无数道根须,从地底岩浆之中射了出来,想要将在场之人,定在地上,为它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