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峡谷两侧相距甲壳虫的距离是越来越远,四周出现了很多乱石,极不规则,但却非常高大,有的足可以挡住文起视线。
就算是那小的岩石,也有文起身下甲壳虫大小。
虽然路是变宽阔了,但是更难行走,本来加快前行速度的甲壳虫,不得不在文起的控制下,放慢速度,而警觉性却要比之前更加高,因为谁也不知这些巨大岩石的后面,有没有隐藏着恐怖的巨兽。
远方,峡谷更深入的地方,吼声从哪里传来,却不是瓦克里的声音,文起似乎听出来,那种叫声与乌鲁像极了。
而这里的乌鲁不同于文起体内半睡半醒的乌鲁伦萨,是一种生活在罗兰峡谷深处,以瓦克里喂食物的强大掠食者,文起第一次来便遭遇了它们的攻击,虽然九死一生,侥幸活了下来,但乌鲁在心中的阴霾,却久远不能散去。
文起说不上恐惧,因为巨牙族之王在,幼苗也在,他手里自保的手段很强,强大到他可以挺起胸膛,大跨步走入峡谷深处,而不再像之前,那般势单力薄,处处畏惧。
但保命的手段虽然强力,只是不够持久,文起不得不谨慎对待,时刻注意那吼声强弱,估测这彼此距离。
此外,还要小心路过的每一块巨大岩石。
“峡谷变得这么宽阔,这是好事,至少不用防备那突然伸出峭壁的触须,就是这些大石头讨厌了些…这也未免太大了些,怎么会这么大?”
凌奉感知着这些巨大岩石,坐立不安,又有些不耐烦地道:“罗兰峡谷真是名不虚传,如此诡异,如此悠长,如此令人恐惧,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这里改造成这个样子,难道只是为了不让追击你的人,抓到你?还是突发奇想,另有妙用。”
说着,凌奉转过头,瞥了眼稳坐甲壳虫背脊的罗兰冰泉花,显然他的名字与这座峡谷不没有区别,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他,或许这个峡谷不会叫这个名字,亦或根本不会存在。
文起也有些好奇,只是他没那闲工夫去瞧上一眼罗兰,眼睛虽然紧盯前方,感知着四周巨大岩石有无危机潜伏,但耳朵却没有封闭。
这双耳朵是一边听着远方传来的吼叫,一边听着身边人的话语。
不过,要说最好奇,最想问这个问题的不是凌奉,也不是虫女,更不是文起,而是一直指路,却从来没有开口的多多罗安。
她对罗兰峡谷不知该喜还是该恨,或者重重情感都没有,只是出于好奇,不过罗兰峡谷的确与山石族有分割不开的关系,据她所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山石族每过三年,长的话就五年,会派族人来到罗兰峡谷,目的就是寻找罗兰冰泉花。
而这件事大概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或许那个时候就是罗兰峡谷形成出现的时候。
这些也是山石族代代相处,那些老族人说给多多罗安听的。
现在也真是求证的时候。
“你真是说笑话,是多么令人可笑的一句话…我可以选择不回答,或者聊聊别的,如果你对这里恐惧,我可以帮你排挤这份恐惧,至少能让你保持一点冷静,不会再说这些胡话。”
罗兰冰泉花哈哈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就好像这件事对他真是天大笑话一般,如果不笑出来,受伤的肯定是自己,“罗兰峡谷很早就存在,是很久远的事,大概在迷雾星球出现时,便就存在了,只不过没有今天这样深远,这么骇人罢了,但也不至于如此说它,我可配不上。”
文起心里点点头,认同罗兰冰泉花的话,不可能是他来到这里,鬼斧神工创造罗兰习惯,然后再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如果真是这样,那件事不过太荒唐。
凌奉被罗兰冰泉花那犀利且嘲弄的话语攻击着,但并没有气愤,一点怒气也没有,反而显得轻松畅快,甚至嘴角隐隐显出一丝笑意,有些古怪。
而罗兰并没有去管众人的反应,在没感受危险之前他也想聊聊过去,似乎是黑暗与孤寂,也许是有了一行算不上朋友的朋友,也可能是太多年没有与人聊聊,他想打开话匣子,关于触须怪,他也想多说说。
毕竟那股莫名的疯狂与杀意,不是对着别人,正是他。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谁给的吗?”
罗兰冰泉花带着一了苦涩,并不甜美地笑了笑,“乌鲁伦萨,是它给我的这个名字,在做交换时,这算是一个附加条件,说来也不算什么条件,而且它让我答应它,如果离开禁锢之幕,去到的地方一定是罗兰峡谷,但我知道,即便我问,它也不会说。”
文起只是瞟了眼,便重新看会前方。
至于其他人,在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真是各有各的表情,说不上相信,但也不敢否定,没有人撇嘴嘲笑,或露出不屑神情,而是带着更多的疑问,凝视罗兰冰泉花。
“那它有没有告诉你,走的时候带上触须怪?”
狄聆忍不住,瞪大眼睛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虽然她没见过触须怪,但听之前文起与凌奉、罗兰交流的话语,此刻好奇地问了出来,“它告诉你,当你来开禁锢之幕,就要带上触须怪,然后来到这里——罗兰峡谷,是为了躲避,还是为了保命?”
罗兰缓缓转过头,看向文起身后那多少有些颤巍巍的狄聆,她是激动却不是因为出口的话而恐惧。
缓缓地摇了摇头,罗兰叹息道:“不是,错了,我想你们想的是相同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们,那些想法是错误的,老乌鲁没有那么说,而是告诉我,会有这么一个家伙找到我,求我带它离开,而它会保护我,直到我离开罗兰峡谷。”
文起听着,不禁皱起眉头,他知道老乌鲁有预知未来,预言的能力,但这有些太夸张了点,似乎像是被它布了一个棋局,而这一行人都是棋局上的棋子,再按照它的预言行动着。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个木偶,被别人操控指派着,身不由己,但却无法脱身,至少要等老乌鲁完全苏醒,问个清楚。
不然就这么贸然离开,或许仍是老乌鲁那没有说尽的预言中的一种可能。
只是后果要自付,没有人会帮其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