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对岸处的草丛一阵晃动。
文起心中一沉,双眼死死盯着那剧烈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的草丛,而他的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心跳声在耳畔徘徊,伴随着草丛声,一步步向着他所在的地方逼近。
二人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发声,因为这里的诡异与未知,使得一切都变得那么恐惧与悚然,几乎要压的人喘不过来气,但他们又知道,先前那奇怪且身后被这一个更加奇怪东西的家伙,是不会出现在草丛之外的,但这也是初时的判断。
所以,是否真如幼苗推断的那般,怪异的家伙真不会走出草丛,还有待确认。
草丛无休止且剧烈的晃动,文起下意识拿出了祖石在离别前,送给他的保命之物,可以召唤两次的岩石守卫。
不想在这里用掉一次,不是浪费,而是之后的路必然越加艰险,现在用掉,天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他们还能否抵御的了,或止步于此,或死在这里都是极有可能发生。
当局者可不像这么简单地死在这里。
但他的手不断摩挲着掌中的那块石块,已经被汗水打湿的石块,黑色中隐隐透出一丝白光来。
沙沙声越来越近,文起狂跳不止的心脏,渐渐地仿佛失去了应有的动力,竟然如坠冰窖般,疾速停了下来,而屏住的呼吸,窒塞让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无处可逃的四周,只有脚下一片冰冷的潭水,算是他们天然的屏障,阻隔即将发生的危机。
但草丛的晃动并没有文起想象那么直接,在一阵阵剧烈晃动之后,渐渐平息下来,当放松的意识悄然袭遍全身,一根软黏的触须突然拨开了稠密的草丛。
跟着,文起肉眼中映出一张张怪异且恐怖的脸来。
透出草丛的脸有五张,除了相同的黑,以及森白的牙齿之外,一眼瞧去,也没有什么不同,但脸上凸出的地方,生长出的骨刺,令文起的汗毛竖了起来,身体更是紧绷地动不了。
那看起来是从鼻梁侧面生长而出,或是眉骨上方生长的骨刺,一根根细小圆润,带着些许土黄的骨头,根本不是长出来的,而是如饰品一般,硬生生种在他们的脸上,有的是贯穿,而有的却是刺入,无疑使着五张脸平添一股骇人的味道。
一根触须,五个看似相同却并不一样的脸,但他们的身体却没有从草丛中露出来。
这已然让站在潭水对面的文起,身心剧烈动荡,骇然且惊惧地向后退了两步,距离身后的草丛不过两个人的身位,如果再退一步,那后背必然与草丛紧贴,说是背靠背也不为过。
眼中五张脸,说与人的相貌有多大差别,其实文起看不出来,只是突然出现与怪异,那丝心底深处的恐惧,就让他无法冷静思考。
而这五张脸,它们的身体哪去了,文起想不到,就连他肩膀上的幼苗也不知道,如果这么用肉眼看,五张脸出现的角度与身体的变化来说,是根本做不到的动作。
这让惊惧万分的文起忽然觉得,眼前的五张脸是没有躯体的怪物,或者说人面蛇身的家伙。
或许现在只有蛇那柔软而强有力的身体,才能支撑那五张脸所作出的高难度动作,但五张脸的下方,一根新的的触须缓缓从静止的草丛中伸了出来。
眼前,心神不安的文起突然变得非常冷静,而且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如果这个怪家伙真的从草丛里走出来,他不介意用处那块只能召唤两次的黑色石块,怎么说生命更重要,而且文起也有一个不算显是,但可以尝试的办法。
那就是依靠召唤来的岩石守卫,将他直接送到图腾之魂处。
岩石守卫那高大的身躯,这片天地是挡不住的,一步跨出就算到不了,至少也能跃过这片诡异的草丛,更不用说顺路踩死几只诡异的家伙了。
当内心有了注意,确定了主方向后,文起由于惊恐而惨白的脸,一点点涌上了鲜活的红色。
但对面那五张脸,以及伸出的触须却没有再逼近一步,似乎对离开草丛有天然的恐惧心理,仿佛一旦离开了的草丛,便会万劫不复,就连露出的五张脸,以及那两根触须来看,在它最外层,仍有几个孤零零却笔直的草,挡在面前。
冷静下来的文起,这下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草丛中生活的家伙,的确不能走出草丛。
心里有了底,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文起带着一丝好奇与探查的心里,向前走了一步,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距离身后的草丛不过两个身位,但脚下的杂草,却蔓延在他的脚底。
当他离开时,一根很细小,但绝对能够看得清的触须,猛然收缩,席卷而去可惜扑了个空,缠绕的中心不过是一簇杂草罢了。
但被拔起的杂草,却将那根声东击西的触须暴露在草丛之外,没了草丛的庇护,一阵滋滋啦啦的爆裂燃烧声,突然在文起脚下响起,而与他移动的脚步重叠,文起并没有听到。
声音并没有结束,文起已然站定,这才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声音,而他连忙转头,所见的不过是几缕带着黑气的烟雾,升腾中不断消散。
文起觉得哪里不对,下意识又向前迈了一步,这下远离了身后的草丛,包括地面上的小草,他并不知道只要有青草的地方,草丛中的生物就能栖身,躲避那天罚一般的自燃。
“这一片只有潭水是最安全。”
文起忽然开口,他坚定道:“我想利用祖石赠予的石块,召唤岩石守卫,它能带我们离开这里,或许要走上几天的路,它一步便能到达。”
只是他的话被幼苗拒绝了,而理由更让文起有些无言。
“两次机会,但我并不担心一开始就被用掉,但问题是,这里很古怪,即便如你所说岩石守卫很高大,可是在这里估计不会像你看见到的那样,说不定会出奇的小,与你一般大也是有可能的。”
文起不知道幼苗怎么会这么说,但它的感觉至少比自己要准确的多,或许是与四周植物的交流,让幼苗有了这么准确的判断,只是听到它的话,文起不禁有些失落与懊恼。
跟着便听到幼苗更惊人的话语,“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利用眼前这个家伙,说不定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就是需要你有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