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只是文起的一种感觉。
德兰祖树它可不这么认为,自始至终保持微笑的德兰,这是与老乌鲁见面后,第一次开口,但话语却耐人寻味,“行与不行,打过就知道,况且我还没傻到让你随意杀死的地步,关于巨牙族…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那就亲自来找我。”
身在老乌鲁背后的文起,闻言,心底不禁动容,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涌便全身。
对峙了这么久,本以为眼前的就是德兰祖树,但听它说,这还是德兰一具投影之躯,还仍然躲在一处让人无法发现的角落,暗暗地观察着眼前一切。
只是老乌鲁在面对眼前德兰,即便听到它所说的话语,内心也没有丝毫的起伏,更别说任何波澜。
那种感觉就好像老乌鲁事先就知道,默认的同时,依旧要与面前德兰战一场,活了这么久的怪物,对文起来说,真的是怪物,就连思维也不是平行,能够猜的透得。
“你听到就好,如果回心转意,那颗种子我就当做礼物送给你,且如果你还想再要一粒,我也不会吝啬,你好好考虑考虑。”
话刚说完,就见虚空站立的老乌鲁,左手向前轻轻一送,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道,天空中微弱的风突然暴涨,狂风不休,呼啸着向德兰祖树掠去。
而这简单的一个动作,目的却是那根差在德兰头顶,碎裂空间的触须。
“还是我来帮你关闭这道门户,角魔的死便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话音未落,那股劲风已然逼到德兰面前,衣衫紧贴身躯,被吹的猎猎作响,而头顶上方那根笔直如枪的触须,在风的助力下,竟然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牢牢地握在触须上,奋力向前刺去。
活动起来的触须,向前钻动。
咔嚓
冰面破碎的声响不绝于耳,只听的文起不禁捂住双耳,震耳欲聋倒不是,是那尖锐刺耳,像针扎一般疼痛的声音,让听到的文起有种耳膜流血,失聪的迹象。
但就在声音爆炸般响彻不停,那根向前钻动的触须,先是慢速再是快速地冲破碎裂的空间壁。
本来碎裂够大的空间裂口,这下全部打开,一道完整的空间大裂口便出现在文起肉眼前,而碎裂的同时,从那白茫茫的裂口内,传来数声震天响,却清晰分明的吼声,显然不是一个生物发出来的,粗略听,至少有数十头之多。
与此同时,地动山摇的奔跑声,由远及近,向着裂口处狂飙。
这让文起心底骇然不已,冷汗未消的身体,再次布满汗水,就像淋了一场雨般,衣衫早被打湿,紧贴在了身体表面。
不需要任何的力量,那汗水便沿着衣角的褶皱,滴落在了由叶子拼凑而成的花骨朵上。
不仅仅是文起,包裹着他的幼苗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它第一次见到树界之门,其中的生物也是第一次见,更别说那些没见过,正向裂口狂飙而来的怪物门了,那股溢出裂口的凶恶气息,摧枯拉朽般毁灭了它的意志。
老乌鲁的强大,不是它这粒种子就能代表得了的。
但裂口下方的德兰祖树,就不想文起与幼苗这样,惊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那带着微笑的脸庞,勾起的弧度始终没有松弛下来。
没有一丝一毫地恐惧流出,看起来它的笑容更加阳光灿烂。
老乌鲁所说的话语,德兰有无动摇,文起是不知道,包括认同与否,这还有待观察,但德兰的笑容,好似它算到了这一点,老乌鲁的任何举动都没有超出它的判断。
俨然,文起面前的两个家伙,似乎很熟悉对方心里是如何想的,都是一副吃定你,却又享受其中的模样。
只不过,就实力而言,新生的老乌鲁的确要比德兰强横许多。
就在那股骇人的数股气息冲出裂口,眨眼间,奔腾的震动,看不到的怪物来到裂口处,兴奋地吼叫声更加急促与凶悍,但被老乌鲁的一句话,完全掩盖。
“去”
文起听的清楚,老乌鲁口中的确发出的是“去”这个字,对于那些怪物或许有别的含义。
已然露出两根长而细,柔软地飘在空中的触须,长长地只能看到喷吐烟雾的鼻子,以及咧开硕大长而尖的嘴,那锯齿状森白色的利齿,一滴滴粘稠的晶莹涎液滚落而下。
碰到碎裂还微笑时的空间碎片,发出嗤嗤腐蚀般的声响。
而从老乌鲁口中发出的音节,让这个面露凶相,还未完全展露面目的怪物,身体定格在了裂口处。
裂口的边缘,一只大得不像话的爪子,尖锐的锥形指甲,似乎想将裂口开的更大,但却成为闭合裂口的第一祭祀品,被突然闭合回缩的裂口,硬生生阶段,墨绿色的血液从白茫茫的树界之门内喷涌,伴随着惨痛的嚎叫声,向着树界之门深处奔逃,一刻也不敢停留。
截断的爪子还没落地,跟着便是文起最先注意的那张嘴。
同样被无情的斩了下来,牙齿,口唇,还有上方两个黑漆漆仍有白烟冒出的鼻孔,眼中的一切变化如此之快,文起仿佛看到了,有好似什么也没看到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德兰祖树头顶上方的树界之门完全闭合。
文起便见到那根尖锐的触须像一根针般,在闭合的树界之门外的天空中,上下游弋,自由穿梭,似乎是在缝补裂缝口,好不留任何痕迹。
但在最后向上挑针的刹那,首位倒转,如天神倒下的杵,笔直又如枪,就这么朴实无华且雷霆万钧地直插进了那怪物的脑袋上。
就见那缩成一团被称作角魔的怪物,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变成完全体,就被那根枪般的触须贯穿了身体,穿丸子一般,被穿成了串,同时惨吼一声,身躯一震,如烟般开始不断消散。
“你可满意”
老乌鲁淡淡地冷笑声传了出来,似乎没有想得到德兰的回答,那抬起的手臂便收了回来,而手指也不着痕迹地微微动了树下。
回到原来位置的手臂,那根穿膛而过的触须,在黑雾般腐化的烟雾里骤然缩小,眨眼间便消失无影,肉眼根本寻不到踪迹,却在冲出黑雾时,暴露在阳光中,闪现刺目光芒。
那飞行的轨迹,分明是斜前方的德兰。
老乌鲁的目的很明显,这根缩小了的触须,如针一般想要再次贯穿德兰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