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偏过头,看了眼不怀好意的幼苗,或许是被传染了,他也不禁露出相同,但却更加狠厉的神情。
就这样,文起在准备拷问刑具中度过了枯燥的下午。
当天空中洒下赤红色光芒时,坐在部落空地上,抬头仰望流云的文起,不禁精神大震,跟着站起了身,带着一丝冷酷的气息,缓缓地走向了第一间石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第一个囚牢。
虽然不是水牢,但伴随天色暗下来,紧缩的木质牢门,牢房中越发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这无疑让其中,被改造完成,苏醒了的长尾猿恐慌到极点。
吱
只听木轴转动而摩擦发出的开门声,充斥整座牢房,一个残酷且冰冷的身影站在门外,明暗交替,看不清他的样貌,但那股肃杀的气息,却掩盖不住,就这么传进了惊悚中,长尾猿的体内。
瑟缩着,身体不住颤抖,极不均匀,甚至带着剧烈哆嗦的喘息声,缓缓地飘入文起耳中。
他知道改造已然完成,就是不知道语言的通畅性,是否可以无障碍交流,但显然,此时的长尾猿已然恐惧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想要交流,也的确要费上一番工夫。
但文起早就做好了准备。
在瑟瑟发抖的长尾猿眼中,那如剪影般冷酷,杀伐气息浓郁的就像地狱来的罗刹,头顶数把勾人魂魄的镰刀,一步步走进了自己。
心脏剧烈的起伏,怦怦直跳,却突然如坠冰窖,没了一丝动静,差点被吓的心脏停跳死了过去的长尾猿,或许是心底对生的一丁点渴望,让它不顾一切,壮起胆子,嘶吼着大喊道:“你是谁,你要做…你要对我做…做什么。”
即便提高了嗓音,且大的不像话,甚至很刺耳,却也掩盖不住他内心本能的恐惧,说话的语气更是颤抖哆嗦的不成样子。
而文起也听到了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摩擦声,那是身体不断向后躲避,却早已紧贴墙壁,根本无路可退,却有不甘心,下意识地躲藏的可笑举动所致。
此时,眼前同样看不清模样的长尾猿,已然心胆决裂,恐怕魂魄早已冲破了身体的桎梏,飞去了一半。
“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惊惧万分的长尾猿有向后退了几次,这下身体摩擦墙壁的声音更响亮了,“你…我…你…你再过来…再过来…我就跟你拼命。”
哆哆嗦嗦的话语中,夹杂着长尾猿那拳头敲打墙壁的声音,还有极其细微,几乎到了微不可察地握拳声,显然这个家伙不是在说话,只是恐惧让它全身紧绷,不断向后腿,但文起并不怀疑,如果足够靠近它,因为惊恐而做出反常的疯狂举动。
这也是很常有的一件事。
只不过它面对的是早有准备的文起,头顶上那摇曳不定,如镰刀一般要人命的绿叶,幼苗走就做好了准备,如果长尾猿干冲上来,它也绝对毫无保留,享受地蹂躏它一番,让它绝望地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对么的可笑。
但文起可没给它们两个,任何一个机会。
而是在长尾猿能够听的懂的话语下,让头顶上早已做好准备的幼苗,用那杀人的叶片席卷而出,果断地要取长尾猿的性命。
他这么做是有很明确目的。
自己能够听懂长尾猿的每一句话,虽然因为颤抖而话语不够顺畅,至少听在耳中是能明白它所想表达的意思,那么文起的话语它也决定能够听的懂。
文起有意将自己的声音放大,几乎是从嗓子中涌出来一般,在长尾猿听到的同时,宣判它的死亡,好让这个还有意思清醒意识,想要与死亡抗争的家伙,怀疑间抓住机会,至少与自己说着相同话的人,不是同类是什么,但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在生命即将终结的一刻,必然抓住这一根稻草。
或者说,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而在幼苗席卷而出,冲向长尾猿的叶片,还未到达前,那迎面扑来的阴风,已然逼至面门。
呼呼作响的风声中,文起的如意算盘奏效了。
“等…等…等…等等,我的兄弟,你的话我能听得懂,我不认为你我是敌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闻言,文起心底一阵冷下,但不仅啐了句,“谁跟你是兄弟。”
但显然没有任何停顿,一丝怜悯也没有,那杀戮而来的巨大叶片,便将惊恐到魂飞魄散,又疑惑到眉头挤在一起的长尾猿,结结实实卷成了粽子,然后被高高地举了起来。
长尾猿更加慌张,只听它扯着嗓子,声音就像破了一个洞的气囊,刺耳且完全不是个声,“别…别…别…我还…还不想死…不想死,如果你真能听懂我的话,请你放了我,我…我…真的不想死…所以,你让我做什么…你需要我做什么…我…我都…都可以…答…答…答…答应…你。”
文起能听的处,这家伙不是没骨气,是真的吓怕了,因为对生的渴望,所以任何能够换来活下去的可能,它都不会放过。
但是,但是那句“答应你”,光是四个答字,文起就听出了它此时内心的纠结,似乎它并不想这么做,是在犹豫,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为了保全生命,将自己拱手所到死神身边,受到指使与摆布。
只是心念电转间,它还是选择了拥抱生命,哪怕将自己送给眼前要取它性命的文起。
当然,文起的目的达到,也是见好就收,但多少还是要给这个胆怯的长尾猿一点颜色,不然威严与心中的恐慌,这般轻易地因为它的话语而放过它,那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岂不是太过虚假。
而长尾猿又不是个傻子,一眼看出来的话,还能任由文起拷问。
所以,在一声清脆的响指过后,便听文起那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地话语,令人心悸地道:“扔出去,是死是活,就看它是那种命了。”
听到文起话语的幼苗,心中一喜,早就等着此刻到来,虽然并不如自己所愿,那般直截了当,酣畅地拷问与酷刑,但用力扔出去,听个响,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算是一种补偿。
而随着声音传入耳中,长尾猿来不及补充,多喊一句求救的话,就被幼苗用力地甩了出去,结结实实撞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那撞击而传出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就像一块硕大沉重的石头,落入平静的湖水般,带着沉闷与厚重,细细听来,还有骨头碎裂,鲜血喷洒的声音。
更严重的是,头顶上方,石头所做的天花,因为剧烈碰撞而产生的震动,碎石屑扑簌簌落满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