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不以为意,只是目光中闪烁着一些耐人寻味的光芒。
而“特赦”的长尾猿,得到再一次活下去的机会,真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兴高采烈,恨不能背脊上长一双翅膀,翩跹飞舞在这不大且黑暗的囚牢中。
当然,这间被用来审讯的石屋,对那长尾猿来说,也不再是个暗无天日的囚牢,这里充满了生的喜悦。
文起可没它这般喜悦,而是马不停蹄,准备带它前往奎迪斯山脉。
夜晚是最好潜入长尾猿盘踞的营地了。
但他还没做出实际动作,却听翩翩起舞的长尾猿,敞着嗓子开怀地道:“我叫马克,马克·努内斯,我想问,你能给我些吃的吗?我真的很饿,需要吃的…因为我知道,你接下来会带我去我们在山脉北方的营地,但我真的很需要吃的,我太饿太饿了。”
说着,马克的肚子就响了起来,震天响的饥饿声,回荡在这间不大漆黑的石屋中,听着肚中传出的饥饿声,马克微微垂下头,极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了两声。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过突然,刚被释放,就要找囚禁自己的人要吃的,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但它仍是咬牙坚持,甚至说是厚着脸皮,慢慢地抬起头来。
饥饿让马克的双眼充满疯狂,似乎文起不同意给它食物,它会疯了般将其吃进肚子里。
而对文起来说,眼前这个因为饥饿而变得疯狂的长尾猿,着实让他觉得头大,片刻间,一度认为这个家伙极为不靠谱,但食物的渴望,以及对长尾猿的不了解,文起的确没有与长尾猿生活在一起。
早已死去的马克里,也只不过经历了一场罗兰峡谷之行,且并没发挥什么作用,只是交代了它们来到罗兰峡谷的目的,以及带领它们的神秘人。
所以,文起对长尾猿一族并不多么了解。
从敌对的瓦拉尔族与山石族来看,长尾猿被说成是嗜血凶恶狡诈阴邪的族群,它们不择手段,只为达到目的,疯狂杀戮只为占领更加富饶丰裕的土地。
其实,从生存着繁衍的角度来看,且现在看来,长尾猿一族也并不是一个很糟糕的族群。
心念一转,这转瞬间的思索,文起便答应了马克,因为这时的他也才想起来,为了拷问出关于同伴们被囚禁的消息,自己也大半个晚上没有吃东西,空荡荡的肚子早被焦急与忧虑添满。
此时放松下来的身体,肚子也当然排空了负面能量,但却没有向马克一般,咕噜噜抗议个不停,但饥饿后产生的疲劳感,袭遍全身。
文起并没有带马克走出牢房,而是分给了它食物后,将房门紧锁,自身却去准备潜入长尾猿营地的工具。
而有了食物的长尾猿,也老实了很多,至少不再显的那般疯狂与暴虐,不管文起走不走,它都安心地坐在黑暗的石屋中,极为享受地吃着文起所给的食物,除了烤肉干就是一些新鲜的浆果,还有一兽皮袋的清水。
文起离开囚牢前,将墙壁上用来照明的火把点燃,只是光顾着吃的马克,头也没抬,似乎连所在的屋子突然亮了起来这件事,它都没有注意,完全沉浸在饕餮食物的享受中。
文起并不怕被马克发现,因为自己的手段,与先前的冷酷,早在马克心里留下的深刻印象,极度恐惧的萌芽无时无刻不在它的心底生长,俨然占满了它的心,不管马克意识到了这件事,还是注意到了文起与自身的不同,但为了活下去,甘愿被文起驱使。
不过,文起也不是真恶魔,只是马克对他寻找同伴的作用非常大。
走出石屋,将门紧锁的文起,长长地吐了口气。
潜入这件事必须谨慎,当然食物也是不能缺少,尤其是现在,文起几乎是边吃边把自己能想到,或者会用到,哪怕看起来用不到的工具收入自己的背包,顺便将生物收纳箱全部带在了身上。
生物收纳箱有四十二个…
推断不错的话,基本够用,就算长尾猿与瓦拉尔族战斗中,没有瓦拉尔人死亡,再加文起拥有的球形舱,将同伴与瓦拉尔人一起带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准备妥当的文起从部落中的储藏室走了出来。
突然,天空中一道黑影闪过,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风,文起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忽然地身体一震。
那是极为糟糕的感觉,然后便是一声听起来在熟悉不过,却又显得极为陌生的声音,而头顶上的幼苗却下意识地伸展了它头顶上的叶片。
显然,这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找你还真的是花费了些时间,没想到你们的部落,竟然在这般偏远的地方,不过这里环境倒是不错,且适合刚来此处的生存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直没有以真身露面的德兰祖树,带着一丝戏谑与玩味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文起耳中,且已然从空中落了下来,稳稳地出现在文起的面前。
霎时之间,文起便已严阵以待的态度,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是现在的他,就算加上头顶上已经展开绿叶的幼苗,根本不是德兰祖树的对手,除了存在于他体内的乌鲁伦萨。
但老乌鲁正在修养,完成精神与新生体的融合,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除了岔子。
文起手心毫无征兆,却不意外地浸出汗水,但强作镇定,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我才你没死,的确是没死,还是用了那不堪入目的手段,不知道上次又是哪一个替身,为你而死。”
实在是意外,这一变故来的太突然,文起真没想到德兰祖树会亲自找上门来,且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说话还这般风轻云淡,丝毫不见外。
德兰来见文起,就像是老熟人,一点也不客气,淡淡地笑了一声,柔和的话音,缓缓传来,“你真是说笑了,我德兰也没有这么残忍过,是你的偏见,在我的头上嵌了这个标签,而且你的待客之道,也真是让我唏嘘,难道一个大老远跑来的可人,你就是这么让客人站在阴冷黑暗的部落围墙中,也太过粗俗鄙陋了吧。”
文起还没两句话,结果就被这个谈笑风生,而且将自己当做自己人,相处似乎非常密切的德兰祖树,插话到一时开不了口,悻悻地咬了咬牙。
片刻,文起一声冷笑,讥嘲道:“似乎我们并不很熟,你也不用显的这般亲近,还用话语挖苦我,你那一套在我这里,可没半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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