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子不以为然,似乎文起所说的话,他早就知道。
只是喉咙中发出的笑声,却不禁诡异起来,“那好吧,我就不客气地坐在这里了,你不介意吧,毕竟我要说的话很多,站着总不是事,我想坐着到更轻松。”
文起嘿嘿一笑,道:“随意,但听不听是我的事,我还有事,你尽管在这里坐着好了,我可不陪你了。”
心念电转,现在的文起满脑子想的是如何离开,且用什么办法抵御德兰的突然袭击,他既然能突然到来,那突然动起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相反到在正常不过。
所以,有必要做些准备,而分散注意,说是激怒,迫使德兰出手,就算防御吃力,也不至于吃了暗亏。
文起霎那间有了主意。
主心骨立在心底,文起多少松了口气,但全身紧绷,仍不能自如随心地活动,他必须全身外,无死角地提防这个可能会从各种刁钻角度攻来的德兰祖树。
试想,融合了触须怪,以及部分蓝水结晶的德兰祖树,实力不容小觑,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对待。
“是这样吗?那只怕我说的话,会让你迈不动步,你信不信?”
德兰坐在由藤木编织的太师椅上,端正且威严,饶有兴致却极为笃定地笑道:“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走,但我要说的话,可是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停止,但你也别后悔,听不道想要听的话,因此悔恨,因为我的话是绝对不会重复第二遍。”
文起仿佛第一次认了这个诡异的家伙,同时看不透,德兰就像是被层层迷雾遮掩,永远露不出真容,谁也想不到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用说他的目的。
皱起眉头,眯起眼睛,文起用略微偏斜的角度,去审视坐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德兰,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相比德兰突然出现,大吃一惊,霎时之间身体汗毛竖起的状态,坐下来的德兰,他所说的话,就更让文起莫名地恐惧起来,摸不清他的意思,却也不敢妄下决定,做出如德兰所说,后悔的事情。
片刻间的思索,文起感知面前的德兰并无杀意,像一个再不同不过的人,没有一丝外泄的杀戮气息。
叹了口气,文起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德兰突然到来,如此淡然的态度,他也是一百二十的好奇,想要知道这个从未露出真容,总是躲躲藏藏,显得极为神秘的家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但在文起坐下,屁股触地的瞬间,下方破土而出的藤蔓将他捧托了起来,并向着上方轻轻地举起。
然后,文起便听到德兰那戏谑且得意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会坐下来,这就对了,听听我的故事,不也是一件放松且享受的事吗?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文起不屑地瞥了德兰一眼,若不是实力差距,他真的会一击杀了这个家伙,就算留他性命,也要好好拷问他一番。
怎么说德兰知道的事,也是非常有价值。
德兰索然地耸了耸肩,左手一摆,向外轻轻挥出,似乎一股柔风跟着荡了出去。
文起在忽明忽暗,抖动的火把光芒中,惊骇地看着那本来关押着马克的石屋外,被密密麻麻生长而出的褐色藤蔓,仿佛万亿条小蛇,蠕动间笼罩,眨眼间变成一个密不透风,就连一点气息也传不进去,完全密闭的铁房子。
一个实心的大方块,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文起眼中,将其填满。
德兰注意到了文起脸上的变化,连看也没看,只是淡淡一笑,随口道:“不用担心你的这个猎物,不过,它在我的话语后,应该对你来说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了。”
顿了顿,冷笑道:“是生是死,那就全看你的打算了……不过,作为见面礼,我还是有必要,发自内心地提醒你,或者说奉劝你,最好还是取了它的命,你要知道,长尾猿这一族群,桀骜难驯,旷野凶悍到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无法将其驯服,不听话,便是它们这一族群的标志。”
想了想,德兰自嘲一笑,“就像你们给我安了一个欺诈者的标签。”
他这句自嘲,倒是让文起忍俊不禁,但没有笑出来,而是在内心同意了他的观点,这本来就是文起想要陈述的事实。
面无表情的文起,埋在心底的恐慌渐渐被冷静取代,在德兰说了这么多对他来说没用的废话后,也不住质问道:“别绕弯子,我坐下来不是要听你讲这些没用的废话,有什么你想说的尽管说,我要怎么做你管不了。”
他将头顶那始终无言,摆开架势,严阵以待的幼苗从头上去了下来。
很沉,非常沉重。
但在他的头顶,文起却丝毫不觉的幼苗会有如此重量,但在手心里,却重的恨不能将他的手臂压弯压折。
而文起将幼苗从头顶上取下来的目的也很简单,贴身保护。
因为自己做着的可是德兰祖树用藤蔓编织的藤椅,幼苗高高站立在头顶,可没那么快的反应速度,当然越靠近身体,安全性越大。
同时,那伸展开来的绿叶缩小了,会意文起的举动,向后向下生长,将其完全包裹在中间。
算是更有效的防御。
凝视着幼苗的变化,文起的举动让德兰大为夸赞,“临危不乱,适当的进行自我保护,难怪那些看起来做不成的事,竟然让你一件件做到了,也难怪老乌鲁会选择你。”
皱起眉头,文起只觉得这句话里暗藏针刺,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赞扬。
“如果你再兜圈子,我想我真的会离开,这样的交谈,似乎并没什么实质性意义……你说是不是?”文起有些不耐烦,心底一沉,只觉德兰是拿他寻开心,并不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来与他交谈。
但德兰倒是不紧不慢,吊足了文起胃口,但也没有想要拖延的打算,于是开门见山,叹息道:“我本以为你们回到德兰之森找我,但我还是猜错了,没想到你会回到部落,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只有两个同伴,不,应该是三个同伴在我手里,比起身下的七位同伴,还有那瓦拉尔族的遗部,人数上比较来看,的确显的更为重要一些。”
德兰说得漫不经心,就好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题外话。
但文起不禁心中一动,骇然间,惊怒浮现与他那无波的脸庞。
扭曲与狰狞,一双如要喷出火来,闪烁杀人般光芒的眼瞳,爆射出两道精芒,直击稳坐对面,有些看起来无聊的德兰祖树。
“你说什么……”惊恐交织于心,文起厉声大喊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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