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文起便见到德兰在自己面前,被他手上的幼苗吸了进去。
身体一点点涌进幼苗的体内,但手上的幼苗却浑然不知,张嘴打着哈欠,但头顶上茂密的绿叶,却像是无数根针管,吸入德兰的同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直到德兰祖树完全在文起眼中消失,那凌空而立的幼苗便缓缓落在地上,又缓慢地爬到了藤椅上,然后一步步来到椅背最高处。
文起双目骤缩,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知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幼苗,还是德兰。
但双臂环胸,一只脚不断点着下方椅背的样子,这可是向前幼苗无法做出来的,太过灵动与鲜活,“你也尝试一番,如果做不到,那很难成功地潜进贡拉族所在的迷雾区,首先巨牙族的防线都通不过。”
说话的是德兰祖树,那声音文起现在听来在熟悉不过。
幼苗那绿豆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文起,想要亲眼看着他进入幼苗体内,变得和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
文起心中一动,虽有些紧张与担忧,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但怀抱里的幼苗的一番话,打消了他的顾虑,“大概是和我吸收罗兰冰泉花的意思差不多,问题应该不大,我想这里需要的不单单是你,主要是我主动将你吸入,然后主动将你放出,当然也是你的意志,可以尝试。”
有了幼苗的话,文起心底踏实很多,缓缓点了点头,保险起见又思考了一番,便同意让毛球头顶上那五片绿叶,像针管一般插进他的掌心,然后自己的身体通过绿叶这个习惯,涌动进了幼苗体内。
只是,第一次,也是因为文起的幼苗头顶只有五片绿叶,所以吸入的比较慢,是相当慢…
文起都能感觉到缓慢的吸收,自己身体的扭曲,但很有意思的是,不是托举着幼苗的手臂,而是从另一端,距离幼苗较远的躯体,最先变得扭曲,准确说是畸形。
然后,身体一点点在扭曲变形,完整与畸形间转换。
不像德兰那么快速,更没有他那么顺畅,文起的身体在被幼苗吸入的过程中,似乎多次出现了排斥现象。
所以,他的身体刚刚被吸入,部分躯体畸形,却转瞬恢复原状,不过可喜的是,文起成功了,但用到的时间可真是无法说出口,天都蒙蒙亮了,文起这才完全进入了幼苗体内。
中途有无数次他都想要放弃,却没有真的那么做。
主要是放弃时会想到被长尾猿擒获的同伴,更重要的是自己那无法用肉眼直视的扭曲畸形的躯体,,对自己身体反复变化,忧虑大于一切,所以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
吸入的过程中,文起一度认为是幼苗搞的鬼,但它始终没有说话,甚至把眼都闭了起来,严肃到极不正常的脸,文起也就不敢多问。
但想到罗兰冰泉花,心里说不出的懊恼来,反反复复,直到身体完全进入了幼苗体内。
“还算说得过去…”德兰那不算夸赞,也不算讥嘲的话语,轻飘飘地传进了文起耳中,似乎听出了倦怠与困意,而在看向对面站在椅背上的幼苗,的确面容有些疲惫,无精打采。
文起也有些尴尬,但成功的喜悦却让他焕发了新生机。
就算自己心里明白,如此长时间的变化,对什么也不做的德兰来说的确有些难熬,会出现眼前状态,但度过难关的自己,就仿佛世界打开了崭新的一扇门,操控着幼苗,照着德兰的举动,缓缓地爬上了藤椅,但椅背却又费了好一大会儿事。
在不算宽,且圆柱形的椅背上行走,文起又不知道摔倒地上几次,但不论失败,他都不觉得疼。
木椅的高度对于幼苗,要有十个多,就算地面靠近河流,比较松软,却也很结实,但文起能感觉到,他一点都不疼,且在一次次尝试中,终于在太阳露出地平线,霞光迸发,万道光芒照耀大地时,文起成功地站到了藤椅背上,双臂环胸,双眼直盯着对面的幼苗,绽放出闪烁的光芒。
“平衡性也不错,至少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德兰伸了个懒腰,揉着有些发涩的眼睛,懒懒地道。
不是他打不起精神,对文起如此快的掌握如何操控新躯体,他的心底是暗暗惊叹与喜悦的,但奈何尝试的注视,可以说自文起在藤椅上爬上爬下,他的眼睛就没有几次眨动,一颗心时刻在为文起成功而跳动。
现在见到文起站到椅背的最高点,认可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赞叹。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文起忍不住心中的喜悦,激动地道:“还有什么需要掌握的,难道我们就这样去,应该很难隐藏自己的身体吧。”很明显他是对自己如此大的身体感到担忧。
毕竟太阳的出现,让文起看清了那个沉睡在空间裂缝,并没有被德兰祖树释放出来的长尾猿。
它的毛发即便比文起所见到过的长不少,但幼苗的这具身体,怎么也要比软踏踏,覆盖在身体表面的毛发要大的多,如果隐藏,可是绝对藏不住,甚至非常乍眼。
德兰当然知道,所以在文起掌握了平衡之后,可以自如操控幼苗的身体时,从椅背上跳到地面,然后头顶上浓密的绿叶,便活了过来一般。
在他的控制之下,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变成了一团绿油油的球。
跟着,一股奇异的波动从球体中散发,文起便见到眼前,拳头大的绿球,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在缩小,直至有有指甲盖那么大,这才停止了缩小。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小球滚动间,将缩小了的幼苗抛了出来。
德兰看着自己变小了的身体比较满意,打了个哈欠,点头道:“如果能变的这么小,大概我们就能出发了。”
文起心中一动,对德兰展示在其眼前的变化,充满了好奇。
他小心翼翼地跃下了椅背,来到松软的地面上,马不停蹄,操控头顶的绿叶将自己的身体包裹。
只是心里所想,那股冲动可远没有先是来的残酷,无论文起怎么努力,也只有一片叶子听他使唤,这不仅让文起有些沮丧,与先前来的如此快的成功,就显得格外消沉。
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失败,反反复复,到了最后就连一片叶子,他也无法催动,急切与愤怒,让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身下的泥沙。
文起顿足道:“这是最后一项了吧,但为什么我操控不了头顶上的这些叶子,它们看起来并不是多么难掌控,而你又如何掌控它们的呢?”
眨动的双眼,文起露出一丝急切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