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吃了一惊,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那地牢口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就像是扣动心灵的鼓槌,极有节奏地敲打在怦怦狂跳,即将爆炸了的心脏上。
没时间考虑。
本以为就要救出同伴,就差这最后一步,只要通过德兰手中的钥匙,便能逃离地牢,带着同伴远走高飞。
但谁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巨牙族的人真走进了地牢。
老实说,文起那心脏真的提到了嗓子眼,却见面前的德兰依旧保持闭目状态,呼吸均匀,显然还没有恢复,但迫在眉睫的脚步声,距离文起再多走两步,就能看到地上躺着的两具躯体,还有他们这两个长相奇怪的家伙。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文起的心灵不断重复着,急中生智,却难以想到更好的办法,但却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般,突兀地浮现其脑海之中。
杀了它们。
杀了它们,毁尸灭迹。
他不怀疑自己有这个能力,当然主要依靠的是头顶上那露出半个身子的幼苗,此外这具躯体必须要有幼苗掌控,不然只能自如控制两片叶子的文起,想要用叶片,就像幼苗那般进行攻击或防御,那还是很有难度。
只是…
当文起刚想出了解决办法,突然听到地牢口的通道处,一声惊呼传了来,“大…大…大队长”
那是先前那名女性长尾猿发出的。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牢头的声音在文起耳畔响起,“大队长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说大队长没事,怎么它也昏了过去”
“咦…”
跟着便是惊疑声,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奇怪,令人不敢相信的事。
而文起那刺入巨牙族队长身体的叶片,并没有拔出来,以至于走进地牢的家伙们,它们所说的话,他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没有任何阻碍可言,同时那本来停跳了的心,完全掉进冰窖,没了活力与生机。
显然,那惊疑不定的声音是针对他,还有他身边的德兰。
两个家伙没有缩小到可以隐藏在厚重的皮毛下,躲过来人的探查,而是大的可以一眼认出,鼻子眼睛,还有那木质化的躯体,以及头顶上生长而出的翠绿叶子。
文起被吓坏了,对面走进地牢的家伙们也被吓坏了。
那本来还想趁此机会开口治长尾猿罪的巨牙族领头人,见到坐在自己同伴和长尾猿身上的两个长相怪异,躯体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家伙,在这由抖动火光却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下巴不禁拖到了地上,身体更是颤抖不已。
而惨白的脸,正说明此时内心的恐惧以及惊诧。
恐惧与惊悚左右着它们的心灵,忌惮与畏惧控制着它们的身体。
走入地牢的家伙有十二人。
这非常好辨认,因为除了先前守护在地牢中的女性长尾猿,还有那去欢庆的牢头,看样子还醉醺醺地,不怎么清醒,却被吓的瞪大了眼睛,却已完全清醒了过来。
除了这七个家伙以外,便是他竟然见过的五名巨牙族之人。
五个人他的确见过,是在那名拦路的巨牙族副队长哪里,文起清楚的回忆道,当时在所隐藏的长尾猿离开时,他的目光扫过那分站脸庞,威风凛凛的守卫,那两排中便有现在站在文起面前的这五个家伙。
“.…..”
颤抖的喘息声一刻不停地震荡双耳。
起初有些慌了神的文起,见到对方那错愕与惊骇的模样,心情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的确,两者相比,倒是他更骇人些。
而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文起将脑中已然出现的念头付诸实践。
只见这具骇人的躯体,出现了剧烈变化,头顶上的幼苗回归身体的掌控,而文起原本的躯体却从其身体内分化而出。
一个只有膝盖大的怪物,一分为二,竟然变成一个只有手掌大更加奇怪的家伙,而另一个却是对面这群家伙,见过或没见过,与此间牢房所囚困的家伙一模一样的人…
眼前出现的着实吓的那十二个进入地牢的家伙,心颤腿软,跟着便是嘭嘭嘭软倒在地的声音。
就连最强壮的守卫,也不例外。
吓到如此程度别说逃了,就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脸上的汗水早已蒙住了双眼,惊骇地瞧出,是模糊一团,却无疑增添了眼前出现的两个怪家伙的恐怖感。
更有的,在吓瘫后便晕了过去,口中不断吐着白沫,身体更是抽搐不住哆嗦。
幼苗抓住这一时机,在文起刚从自己体内分离而出,头顶上那六片叶子便疯了般席卷而出,精准灵活地将最前靠近自己的家伙卷住,而后文起便见到它头顶上的那朵小白花,也就是罗兰冰泉花了,由含苞待放,瞬间绽放,其中的花蕊就将一条条贪吃饥饿的蛇一般,冲出的瞬间,迎风暴涨,有发丝的纤细竟然眨眼间变得水桶粗。
一端如此之大,而另一端却如此之小,这看起来极不和谐的样子,却将那软倒在地,早就失去逃脱能力,更别说战斗的七个家伙,轻而易举地吞进花蕊前端那张开的大口中。
须臾间,文起与幼苗分离,还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地牢的通道里,那走进来的一十二个家伙,就成了文起的阶下囚,且没有一丝血的痕迹,以及杀戮是应该发出的惨叫,而是无声无息,被卷入了幼苗那自成囚牢的叶子里。
呼
幼苗吐了口气,似乎这一瞬让它耗尽了身体所存的全部力气,身体开始摇摆,晃动间砰的一声坐了下来。
本来有些褶皱的身体,这下开来完全堆叠在了一起,活像是个将死的躯体早已没了营养的百岁以上的老人,颤巍巍,气吁吁地终于倒了下去。
情况依旧很棘手。
这是文起在见到幼苗软倒后的大脑第一反应。
他忙上前去查看幼苗的身体状况,但没有让他的心在想深渊坠入。
幼苗的状态的确很糟糕,但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微微张开的口到没有一句让人听清的话,只是它的精神头倒是还不错,至少没有直接晕过去。
呼吸不是如何均匀,的确是累了。
就在文起瞧向那空荡的地牢道路,内心刚才那一幕还在上演,但有不得不放松地喘口气,但听地牢外的门再次发出吱吱的转动声。
再次打开了的地牢大门,不知又有谁要进来。
文起心中巨震,放松的气只呼出一半,便陡然一滞,身体更是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脸无血色的他滚动着喉头,额头上的汗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淌落,而那穿在外的衣服早被冷汗打湿,冰冷而沉重,压得文起喘不过起来。
“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