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裕的话，司笙不得不听。
何况钟裕让她参演《Twelve》到现在，都是为了她好，不能好心当成驴肝肺。
“《Twelve》又开始录制了么，”司笙往软椅上一坐，瘫倒，“去哪儿，有什么人？”
“在朱贤镇，主题是木版年画。”钟裕道，“具体嘉宾你问导演，我知道段桐月和徐妃都在。”
司笙回味过来，“故意的？”
钟裕“嗯”了一声，“营销，有话题才有热度。”
“你个除了宣传都不炒作的好意思说？”
“……”钟裕沉思两秒，非常无情地打击司笙，“我有实力。”
司笙：“……”好的，你有实力你说了算。
这一次录制是《城秘》最新一季的第一期，段桐月和徐妃都是《Twelve》的女二号，前者是常驻嘉宾，后者是今年的顶流之一，现在又加上一个机关圈、漫画圈、娱乐圈的顶流司笙……
肯定是想搞个大新闻的。
不过司笙又双叒叕换了电话，微信又不看，她又没有经纪公司和合作电话，只要她不乐意，谁都联系不到她。所以《城秘》只能找钟裕曲线救国。
他们成功了。
钟裕跟司笙打完电话后，司笙就主动联系到《城秘》，不到三天就确定好合同签了。
见她难得有一次工作，凌西泽挑了挑眉，没有说别的，只是问：“录多久？”
“两天。”司笙道，“加上来回，四天。”
“哦。”凌西泽点点头，“我可能要去一趟朱贤镇。”
“做什么？”
“有点事要确定一下，到时候再跟你说。”
“……”
司笙盯着凌西泽瞧了两眼，神情里尽是狐疑。
“没出轨。”
“……”
“没情人。”
“……”
“男的都没有。”
“……”
尽会贫！
司笙抓了个抱枕就朝凌西泽脑袋上砸去。
*
两天后，司笙和凌西泽一前一后出发，抵达朱贤镇。
朱贤镇处于北方，但没有封城那么冷，1月在外面录制的时候倒也不必将自己裹成粽子，可以稍微注重一下仪态和服装。
——司笙主要是怕无所事事闲在家里的墨上筠守着看节目时看她穿得臃肿时又来吐槽她。
录制当天，司笙穿着一件红色呢大衣，妆发精心打理，一副“老娘要重回娱乐圈”的霸气架势，惊艳得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神经噼里啪啦一阵响，有的甚至都控制不住爪子偷偷拍摄留念。
“……”
“……”
被司笙瞬间艳压的段桐月和徐妃二人简直恨她恨得牙根痒痒。
“我们先说一下流程。”
苏导招呼着他们，拿着流程本本，跟他们梳理着拍摄流程。
套路还是有的，这一期以宣扬“木版年画”为主，他们嘉宾分组跟“木板年画”匠人学习，最终上交出“木版年画”的成品。期间为了增加趣味性，还会有“拍段视频给观众集赞”“设置游戏环节拿提示”的环节。
讲解完，苏导摆了摆手，开始进入流程，“先去匠人的住址进行分组。”
于是，一群嘉宾就坐上了车。
冬至作为常驻嘉宾，第一期录制是不会缺席的，也在现场。本来他跟司笙不是分配的一辆车，却耍了点心机先一步坐上来，跟司笙凑到了一起。
“笙姐！”冬至呵出一口冷气，将两个暖手贴交给司笙，“凌哥说你怕冷，又经常忘带暖手贴，让我提前给你准备。”
“谢了。”
司笙从善如流地接过暖手贴。
车辆启动，司笙低头撕开暖手贴，倏地司机踩下急刹车，若非她反应及时，非得一头撞上前座靠背不可。
“怎么？”
司笙皱了皱眉。
司机是跟着前面的车走才踩急刹的，现在也很懵，赶紧用对讲机联系剧组，很快给了司笙答案：“有粉丝拦道，是徐妃那边的。”
“又炒作。”
冬至剥了一根棒棒糖到嘴里，拧眉咕哝了一句。
路上是没有拍摄的，不需要注意摄像头，冬至说话挺直接。
司笙扭头看他，“哦？”
“《城秘》的拍摄地点一般都是严格保密的，但有时会遇到一些明星不守规矩，将地点提前泄露给大粉，之后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冬至分析道，“以《城秘》的热度，一波热搜是少不了的。”
“哦。”
司笙虽然很少混圈，但这种事还是听说过的。
司笙疑惑地问：“你看起来不大喜欢徐妃？”
冬至一口咬碎棒棒糖，微微低下头，“……嗯。”
他不喜欢徐妃的理由有两个。
一个是曾和徐妃合作过，徐妃背后的营销团队很厉害，捆绑冬至炒作，将冬至黑得体无完肤，自己收获一波热度。若非冬至有强大的粉丝支撑，现在早就凉了。
冬至在圈里很少跟人交恶，但徐妃绝对算极少数之一了。
二是……徐妃跟司笙撞人设了。
徐妃是武打明星出身，起点比司笙要高，演艺之路也走得很顺。但是，她以前不炒“武术”“花瓶”的人设，直到今年司笙爆红，风头一时无两，徐妃才开始跟风炒作“武术”和“花瓶”人设。
事实上，徐妃也因此吃香。
今年娱乐圈因为有司笙这一股清流的存在，热度高又不营业，所以其他学着她路子走的小花们都倍儿吃香。
徐妃是其中获利最多的。
最近愈演愈烈。
不仅碰瓷司笙，还在发通稿抹黑司笙，捧高踩低的，有艳压司笙的野心。
毕竟——
司笙不管如何牛掰，在娱乐圈里混，她缺了最重要的一点——没有演技。
相反，徐妃在同一批女演员里，演技是数一数二的，吊打一众小花。这也是她的粉丝经常吹嘘她的资本。
“……她发通稿踩我演技？”司笙听完，嘴角微抽。
“嗯。”
冬至眨了眨眼。
司笙：“……”
她怎么没个演技外挂呢？
这下真是没法反击了。
司笙往后一倒，用宽檐帽遮脸，自暴自弃。
冬至默默地打量着她，不知道素来自信张扬的她，怎么忽然就焉了。
*
为了绕开粉丝耽误了一点时间。
索性安全抵达目的地。
嘉宾共计八个，分成四组，工匠师父有四个，需要靠一个游戏环节挑选。
司笙和冬至一个组合。
分组完毕后，他们的工匠师父带着他们去工作室，给他们——以及摄影机介绍木版年画的制作流程。
“好多年画啊！”
一进工作室，冬至就忍不住感慨，视野被满目琳琅的木板年画占据。
一张年画的面世需要经过起稿、刻板、印刷、配色、印刷、开脸等步骤，他们这次接触的主要是“刻板”这个流程。
具体是将画稿反贴在木板上，然后收工刻出线条式的套版。
司笙环顾一圈，见很多木板都没动工，问：“是新的工作室吗？”
“对。”师父一怔，点了点头，“就两天前吧，我们的老工作室走水了，烧毁了半数的作品。我们做的是抢救性雕刻，很多年画都是绝版了的，仅此一份，转眼功夫都被烧了。”
“啊。”
冬至遗憾又惋惜。
师父叹了口气，随后又露出侥幸的神情，“不过我们运气好，遇到一个奇人。”
冬至好奇地问：“什么奇人啊？”
“是一个青年。”师父道，“他对我们的木版年画挺感兴趣的，走水的前一天过来参观过。得知走水的事情后，又来找我们，问了损失，说他看过的年画都可以画出来。我们还当他说笑的，结果昨天晚上真的将那些绝版的年画画好送过来了。我们都说碰上奇人了。”
司笙听完，面色僵了僵。
冬至震惊，“看一遍就能手动复制？真有这样的奇人啊？”
“真的！”师父忙不迭点头，“他还开玩笑地跟我们说，曾有‘复印机’之称呢。”
冬至听得很兴奋，拉着师父叭叭地说个没停。
司笙：“……”
不会，这么巧吧？
秦凡在这儿？
思绪一转，司笙问：“那奇人还在本地吗？”
“不知道。”师父道，“听说待一两天就走，因为年画被烧才在这里多留了一两天，今天有没有走，不清楚。”
司笙眯了眯眼，“知道他的住址吗？”
“知道。”师父应声，尔后看了眼摄像机，“你要去？”
司笙道：“麻烦师父录完节目后给我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