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儿再次记下顾阳的口诀以后,催动灵气使用。就见她手轻轻一扬,自己的手指尖端之处,出现一个如同盾牌一样的火焰灵气屏障。她收起屏障。再度催动,自己的上身,瞬间浮现红色霞衣。
“好实用的技法,好容易学,真要谢谢你。”苏羽儿惊喜万分,顾阳传授给他的武技,对她而言,不仅简单,而且她感受的出来,这武技拥有强大的防御能力,比她的灵气结界还要强。
听她说容易,顾阳叹了口气,道:“简单么?秦傲那家伙说这招难死了,我教了他好多遍,他都学不会。羽儿你一遍就会了,果然还是你聪明。”
“什么?”听到顾阳第一次这样叫自己,苏羽儿有些惊讶。而顾阳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愣了。苏羽儿见状,也不提醒,微微笑,侧目看向远方,岔开话题道:“对了,你猜三院院主叫报名了天问大会的弟子过去,会说些什么呢?”
“谁知道呢,我想无外乎就是,告诫外院弟子,要量力而行,不要为了什么宝器法宝什么的,把命给丢了,碰到内院弟子要尽量忍让的,估计都是套话废话。你忘了咱们入门的时候,那三个老家伙就说个没完,烦死了。”
听到顾阳这般说,苏羽儿扑哧笑了,而后道:“也许他们会说一些有用的,比如说那里的情况是如何的。”
“难啊……”顾阳也坐了下来,道:“那三个院主,似你我这般年纪的时候,估计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天问大会试炼在龙牙谷,几百年了,沧海桑田,他们的经验估计早就用不上了。”
“反正我也只是去见识一下,能否有斩获,那就看天意了。”苏羽儿微笑道,她说的是心里话,她有属于自己的傲气与自知之明,以他的修为,进入龙牙谷,能安全出来,就是最大的胜利。而不似秦傲与顾阳,这两个人修为放在一边不说,单纯从性格上来说,便是绝不服输,凡事都要做到最好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子,而后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赶往明理堂。
明理堂乃是无心峰之上的开会用的大殿。极为森严,最矮的一根柱子,都有十余丈高,大殿能容下千人以上。诸多报名参加天问大会的外院弟子,都在这里聚集。顾阳与苏羽儿进入明理堂后,寻了个角落正坐,他们刚到,三大院主也一同到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不少不认识的内院弟子,以及一些不认识的外院人物,看上去修为都在灵溪境以上,应该是各派的名宿,左丘也在其中。
而一切如顾阳所料,三大院主轮流发言,都是冗长的废话,除了强调要量力而为的同时,也要求外院弟子要尽量保持气度,尽量不要和其他的仙门的弟子发生冲突等等。这一大串的废话,对顾阳来说,也并非全无所得。从他们的话中,顾阳意识到,恐怕此次天问大会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龙牙谷内原本就存在的危险,恐怕还要面对同门,乃至于其他仙门的人挑战。
“越来越有意思了。”顾阳捏了捏手指,对他而言,混乱的规则就是有利的规则。
天问大会的规则公布,整个天问大会的时间,不是三天,也不是七天,而是整整一个月。通过挪移法阵进入龙牙谷,在里面呆上一个月后出来,便算是试炼成功。中途退出也是可以的,在龙牙谷内,到处都遍布挪移法阵,只要从挪移法阵中出去,便算是终止试炼,当然也就算是失败了。
其他仙门的奖励不提,单就明玉坛来说,如果能顺利的通过试炼,外院弟子,可以直升为内院弟子。可谁都清楚,内院的门槛高着呢,不是阿猫阿狗就可以进去的。肯开这样的条件出来,就足见试炼想通过该有多难。大多数参加的外院弟子,都是想进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运气好,就从里面拿出一件两件宝器法宝来,而也有少部分,似苏羽儿那样,只是想开开眼界,确保安全为主的。似顾阳这样,打算直接通过试炼,获得进入内院资格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毕竟进入内院的最主要途径,还是依靠每年的遴选,而非天问大会。
距离天问大会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外院长老安排了外院弟子去无相峰拜访其他各大仙门派来的弟子的机会。许多弟子趋之若鹜,但顾阳却并没有选择去无相峰,而是在自己的居所加紧时间练功,因为借助神火珠的威力,他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快要突破灵气境第九重,如此神速的进境,就是他自己,也觉得惊讶。
顾阳的境界,已经接近灵水境。到达八重之后的每一次修炼双极剑心,他都觉得自己丹田之中的那柄天泣,在剧烈的颤动,而天泣剑身,也在逐渐的龟裂,表面的黑色,也在逐渐的脱落,剑本身的光芒,已经逐渐显露出来。越是如此,顾阳练功的劲头越大,他现在修为越来越高,每天可修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一日清晨,天还没亮,顾阳独自一人在院中散步,在昨天夜里,他就已经到达
了灵气境九重,丹田中的天泣剑的剑身表面的黑色,几乎脱落了一半儿。
顾阳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看着东方浮现的鱼肚白,他知道天快亮了。今天是天问大会开始的日子,今天就要进入龙牙谷,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对手,或者会碰到什么样的情况。每每想到这些,顾阳就不由得兴奋起来。
“我靠,你九重了?”顾阳入神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秦傲。秦傲也是习惯性早起,一起来就看到顾阳,而他看到顾阳已经灵气境九重的时候,吃惊不已。之前顾阳修行到灵气境八重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也就是十多天前的事,这才这么几天,他就又提升了一重,如何不吓人?
“嗯,昨夜刚到的。”顾阳接过秦傲递过的酒,仰头猛的喝了下去。
秦傲如同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顾阳,打量了半天,却连连摇头,道:“我不信,你肯定骗我,世间怎么可能有你这种人。我所知道的,别人从灵气境八重修炼到九重,即便是天赋异禀,资源充分,恐怕也至少要两个月到半年。你这十天也太离谱了吧。嗯……我猜你一定之前就已经修为很高了,一定是受了什么伤,导致修为降低了,如今是在疗伤之中,不是你的境界提高了,而是你在逐步疗伤恢复,我猜对不对?”结合之前顾阳的种种超出自己实力的能力,秦傲只能猜出这么一种看起来靠谱的可能。
顾阳闻言哈哈大笑,道:“若是别人的话,我肯定会说的确如此。而你的话,我没必要瞒你,我的确是从八重修炼到了九重。”
听顾阳的话,没骗人的可能,秦傲摇头表示不可思议。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受如此的事实。毕竟大家都是武者,所谓人比人气死人,想说不羡慕嫉妒那是骗人的。但身为顾阳的兄弟,羡慕嫉妒之余,秦傲也为顾阳高兴。
“你进境如此的快,那你过去的时间都做什么了?”秦傲好奇顾阳为何进境这么快,却如今连灵水境都没到。
“荒废了。”顾阳给了简单而真实的答案。
秦傲盯着顾阳看了很久,而后道:“我过去听说过许多故事,都是历史上的那些伟大强大的人物的故事,那些匪夷所思,听起来都荒谬的故事。我一直以为那些都是骗人的,可如今这故事似乎就发生在我身边。兄弟,我相信以你的天资,很可能和那些历史上的强者一样,成就一段属于自己的传奇。只是不知道后人讲述这段传奇的时候,是否会有我秦傲的名字。”
听了秦傲的话,顾阳微微摇头,道:“名留后世我没想过,我只想安稳的过好每一天,更希望我珍视的人也都过的安稳。”
“安稳?这可不像江兄弟你该说出来的话。”秦傲豪气道:“男儿在世,当乘风破浪,以手中刀剑,开天辟地,如此才不枉活一生。”
“人各有志。”顾阳拿起秦傲的酒,又喝一口。
“就怕你身不由己。”秦傲说着话,也坐了下来。对顾阳道:“我昨天听说了一个事,现在说给你听听。江穆那小子,听说已经离开了明玉坛,而且不是被开除的,而是自己请辞的。真是奇了怪了,都说明玉坛难进,进不来的倒是听说过,可是进来了,没多久就自己走了的,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走了?果然是个怂货。”顾阳心说这江穆的胆子太小了,也许是怕自己,也许是怕白义蟾,但不管是怕谁,如此就跑回家去,实在是有够丢人的。
秦傲道:“我就知道多半和你有关。估计是你吓到他了。你干掉了同心会那么多人,虽然说大家明面上都不道破,可是各大派系之间,却都知道你的名字,作为你的死敌,他不害怕才怪了。”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起。两个人回去洗漱吃饭,而后前往明理堂集合。在明理堂通过一个挪移法阵,所有参加天问大会试炼的无意峰、无心峰的外院弟子,都到达了龙牙谷外。
龙牙谷外的气候,便如同来到了沙漠一样,炎热非常,四周一棵树都没有,附近的山和丘陵,也都是光秃秃的。偶有几根妖兽的骨头,用手一摸,就风化成渣了,便不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了。
山谷之中,吹出强大的狂风,那狂风卷起的沙尘,遮云蔽日,想要直接进入龙牙谷,简直比登天还难。别人看到的是狂风阻止难以前进,而顾阳看到的,则是那狂风背后,隐约可见的重重结界,那结界和顾阳过去见过的都不一样。这结界看上去浑然天成,鬼斧神工一般,加上无边无际,以顾阳的眼里都一眼看不到头。如果他是人为设置的结界,只能说那人的修为一定强大到无法想象。
三大院主此时并没有来,来这里的是几个内院的灵溪境的弟子,反复给这里的外院弟子,以及一些没到灵溪境的内院弟子强调这一次试炼需要注意
的地方,譬如如果和人有了冲突,手下留情,点到即止。遇见伤者,要协助送到挪移法阵处等等。
明玉坛的弟子到了之后,其他仙门的人,也都依次到了。密密麻麻,根本都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给人的错觉是,几乎整个雪漫大陆灵水境以上,灵溪境以下的强者都来了。
秩序由内院弟子暂时维持,时间逐渐到了中午,就见天边祥云涌动,整个龙牙谷谷口的风瞬间平息,那遮天的沙尘也都飘散而落。
“来了!”人群一阵耸动,就见远处天上,飞来一群人,一共八个人,皆是御风而来。八个人,形态各异。很快就已经到了众人的眼前。
这八个人中,包含了外院的三大院主,但他们三人都站在最边上,站在八人最中间的,是一个白发的老者,个子矮矮的,眉毛却极长。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手中拿着一根拐杖。此人正是紫气峰院主枯灯老人,也是如今明玉坛实际的管理者。在他左边,一个背着巨剑,十分的英武男子。正是万世峰院主巫炼。而其他三人,则分别是白龙峰院主白毅,云眠峰院主宿衍,乘雾峰院主柳上玄。
内院十峰,眼前就来了五峰院主,这些人,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人物,如今天问大会召开,他们也自然要出席表示一下。
那八人并未落下,便听枯灯老人道:
“各位仙友、修士,你们远道而来,明玉坛欢迎你们的到来……”话刚讲到这里,枯灯老人就咳嗽起来。看他咳嗽,站在下面的诸多仙门弟子,都害怕他忽然从半空掉下来摔死。
所幸的是,他只是咳嗽了两声后,便对巫炼点点头,就见巫炼背后长剑未拔便已出鞘,灵气纵横,在那山谷外疾驰,灵气所过,如飓风过境一般。一排排早就准备好的挪移法阵,足有数百个之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巫炼在云端,朗声的宣布本次试炼的规则,其实和那些内院弟子说的都差不多。他讲完了规则后,高声喊道:
“天问大会试炼开始!”
巫炼的一声开始,诸多参加天问大会的各门各派的参加者,一起直奔那挪移法阵,通过不同的挪移法阵进入龙牙谷。顾阳与苏羽儿,进了同一个挪移法阵,可是从挪移法阵的另外一段出去的时候,顾阳却发现这四周只有他自己而已。
“这里……”顾阳出现后,竟发觉自己竟然在一个小岛之上,四周都是无边的大海,海浪之声阵阵,不由得让顾阳想起自己在群星城附近看到的大海。
“奇怪……”顾阳心说明玉坛蒙山附近,身处内陆,并不靠海,而且以龙牙谷外面的环境来看,龙牙谷之内,也不该是如此的情况。
就在顾阳纳闷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终于来了明玉坛。”那声音顾阳听的不多,但熟悉极了,也期待极了。他知道这声音是那神秘女子的声音。顾阳立即转身,回头看向那人,发觉眼前出现的,果然是那个神秘女子,那女子穿着白蓝相间的服饰,如同初见时穿的一般。白皙的面庞依旧看上去有些缺乏血色,清冷绝色的面容,未曾有过丝毫改变。手中的剑,也依旧是当初的那一把。
“你知道么,我来到明玉坛,只是为了来找你,你……”顾阳一时情绪激动,口不择言,可他以极快的速度说了几句话后,却发觉有些不对。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么?”顾阳看着那神秘女子,问出了问题。
“……”那神秘女子愣了,一语不发。
“果然……”顾阳深叹了口气,望着天空看了看,而后走到那神秘女子的面前,轻轻的拥抱了她一下,而后便听他口中道:“解!”霎时间天地变换,眼前的神秘女子化为了尘埃,而那无边的大海,也都没了,眼前出现的是一大片的树林。
幻境!
顾阳用灵解之法解开了幻境!
方才出现的大海,以及那个神秘女子都是幻境。顾阳所以一下就识破那是幻境,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那个神秘女子,的确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无论是外形,还是清冷的态度,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她给自己的印象一模一样。可是她不该出现在这里,以顾阳之前的了解,知晓这个神秘女子的修为已经接近沧海境,甚至在沧海境以上,似她这般修为,是进不来龙牙谷的
顾阳当时怀疑的是,自己是身处一个可以复制人心所想的幻境,因为自己对群星城印象很深,所以会出现在海边,而自己心心念念来明玉坛找的人,也出现在了自己的幻境之中。所以复制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个人,才会让自己真假难辨。而顾阳所不知道的,是那个女子的名字,而那个女子如果是真的,她又如何能没有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