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练功的时候,那剑灵自己又跑了出来,趴在窗边看外面的热闹。
“如果我想打败她的话,需要多久?”顾阳功练的差不多了,才出生问那剑灵。他所问的人,当然是指蓝衣剑灵。
“那贱人,你练两三年就够了。”顾阳发觉剑灵称呼自己时,依旧不肯称主人。惟有特殊的时候,才会称呼为自己主人,譬如和玉冰尘争的时候。
“两三年?”顾阳心说那蓝衣剑灵自身的修为不说,他麾下的那些所谓的奴仆,强到离谱,他本以为没有十年,都不可能赢,可没想到剑灵竟然说只要两三年。
而见顾阳有些讶异,剑灵看看顾阳,道:“你是说挑战混天剑阵里的那个贱人啊?”
“不然还能有谁?”顾阳纳闷道。
“我还以为你说玉冰尘……”剑灵眼睛歪到一边去,小声说道。她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需要多少年。她曾为剑灵,对剑的领悟超越凡人,又经历几万年的锤炼,就剑技而言,恐怕天下之人无出其右。幸运的是,她不能伤你,自然她的剑技就可以无视了。只是他的那些仆从,也都非常的厉害。”
“是的……”顾阳心说那混天剑阵,既然也被称呼为圣坟,里面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以外,搞不好还有明玉坛历代宗主的化身,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别说是自己,就算把现在明玉坛全体推进混天剑阵,估计也不够打的。
见顾阳沉思,剑灵开解道:“其实你不必灰心的,现在你觉得明玉坛的人厉害,那是因为你还没看到更远的地方。就好比你在江家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明玉坛这般厉害的人物存在?”
“不曾想……”顾阳如实答道,顾阳回想当初,自己在江家的时候,那些灵气境四五重的人,他都觉得非常非常的厉害了。而到了现在,灵气境四五重的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就听剑灵继续道:“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不会终止于明玉坛,待得你修为大进,再去挑战混天剑阵,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难的了。”
顾阳轻舒一口气,心中阴霾一扫而空。他站起身来,来到剑灵身边,按着她的头,揉了一下。剑灵见他如此,张嘴便要咬过来,顾阳一闪避开。笑道:“袭击主人,你就不会浑身发软么?”
剑灵白了他一眼,道:“谁说不会的?”
顾阳闻言,想了想,心说当初剑灵咬了他一口以后,好像的确坐在那里半天都没动弹,想来那时候就已经瘫软的不会动了。
说说笑笑,转眼间,天已经黑了,夜风温凉,浩荡如水。顾阳依照约定,下了高楼,来到天府楼二楼的床边,要了个靠窗的位置,等待周烈到来。
顾阳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周烈说话的声音,少时周烈就已经蹬蹬蹬上楼来了。和他同来的,是一个壮汉,顾阳仔细看去,发觉也认识,正是不打不相识的葛三。当初自己和他一起赌石,就是他输给了自己两万玉币。如今看他和周烈一边走一边说话的样子,俨然两个人已经很是熟络了。
顾阳站起身,迎那二人落座,周烈一边落座,一边道:“听说江兄弟你来了,葛三哥就说要来看看你。我就带他来了。”
三人见面,寒暄了一阵子后。周烈反客为主,开始叫各种酒菜,明显这里他常来。叫过了酒菜后,顾阳问道:“辽叔怎么样了?”顾阳再次提及辽叔,是因为他之前提及辽叔的时候,发觉周烈的面色有异,只怕是其中有什么事。况且如果知道他回来了,依照辽叔的脾气,早就一起来了。
听到顾阳又问,周烈看看外面的夜景,低声道:“辽叔没了。”
“没了!”听到这话,顾阳震惊不已,道:“我记得辽叔身体很好,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听到顾阳这样问,周烈叹了口气,道:“那只是表面,辽叔在流云殿呆了那么久,你也知道流云殿是什么样的环境,身体早就完了。回来后没多久人就不行了。”周烈话说到这里,几近哽咽。
听到这里,顾阳无语,心中难过,眼前更是浮现辽叔的样子。在他心里,辽叔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者,也有恩于自己,没想到就这样的离开了人世。
周烈拍了拍顾阳的肩膀,道:“兄弟,其实你也不必难过。辽叔去的从容,死前也说自己这一生活的虽然不算太痛快,但了无遗憾,人生如此,也不算冤枉了。”
顾阳点了点头,抓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周烈和葛三亦各饮了一杯酒下肚,而后道:“辽叔在时,时常和我提及你,只道流云殿逃出来的这些人,你可能会是最有出息的,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明天我要去祭扫他。”顾阳对周烈说道。周烈点点头,道:“应该的,我也去。”
三人饮酒叙话,说着过去的事,当夜,三人皆是酩酊大醉。
顾阳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还是躺在客栈之中,可这屋子,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的。自己的头上还有一块湿毛巾,而在床边,还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玉冰尘!虽然她换了身装束,但顾阳又岂会认不出她来。就见玉冰尘一改在明玉坛穿的院主服饰,穿的是很朴素的普通女子服饰,但如此的服饰,依旧掩饰不住她那惹火的身姿和妖娆妩媚的神态。
“呦,你醒啦。”顾阳才醒,她便发现了,笑吟吟的说道。
顾阳还是有些头疼,单手捏着太阳穴看着玉冰尘,却并未说话。看顾阳的样子,玉冰尘咯咯一笑,道:“怎么这么看我,我又没趁你喝醉了把你怎么样。”
“你怎么在这里?”顾阳看到玉冰尘后,更觉得头疼了,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完全无法用逻辑来判断她要干什么。
听到这样的问话,玉冰尘向前一凑,趴在顾阳面前,脸几乎都要贴在顾阳脸上了,便听她柔声道:“我出来办事,碰巧路过呀。”
顾阳一把推开她,却是大窘,因为他发现自己虽然盖着被子,但竟然没穿任何衣服。
眼看着顾阳用愤恨的眼光看着自己,玉冰尘面带委屈道:“昨天我看你喝的那么多,身上满是酒气,脏兮兮的,我想着既然你是我的主人,那我服侍你是应该的,就叫人准备了热水,替主人您洗了个澡啊。”说完这话,玉冰尘咯咯笑个不停。
“你!出去!”顾阳一指外面,吼道。
“好嘛好嘛……”玉冰尘知道顾阳真的发火了,便娇笑着退了出去。顾阳扶额心说这算什么事。他从小到大,就算是最亲近的小若,也不可能帮他洗澡的,哪怕是他目盲的那些年。
顾阳快速的穿好衣服,正想着怎么甩了这个女魔头,忽然意识到自己昨天和周烈说,要去辽叔墓上祭扫。
想到这里,顾阳连忙下楼去,而见他出来了,玉冰尘掩口一笑后,紧随其后。此时的玉冰尘收敛了她作为一个沧海境高手应有的灵气,旁人看她,便如同看到一个没修为的人一般。她样子本就生的好看,虽然穿的朴素,但仍旧吸引了所有看到她的人目光。
顾阳刚到楼下,正好迎面碰到周烈带着葛三来到。
“江兄弟,昨夜喝过头了,本来想带你去我家住的,可是弟妹说不方便,我也没办法了。”周烈迎面,便说了这样的话。听到这话,顾阳大讶。
“弟妹?”讶异之间,顾阳侧目就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笑吟吟的玉冰尘。心中立即明了,必然是这个女人搞的鬼。顾阳已经无法想象,她昨夜趁自己喝多了后,究竟都和周烈说了什么。
“你别听她乱说,她才不是我的女人。”顾阳辩解道。
听到顾阳辩解,周烈摇摇头,道:“江兄弟啊,我劝你一句啊,像是弟妹这么好的女人可没处找去,就算你有事心里一直怪她,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要有点男人的容让才行啊。”
“我……”凌厉如顾阳,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才行。心说真是撞了邪了,这玉冰尘竟然什么都考虑到了。他侧目看向那个已经擦眼泪的玉冰尘,真想直接找根柱子把自己撞死算了。
就听周烈劝玉冰尘道:“好啦,弟妹,你也别哭了,我江兄弟说到底还是个好人,跟着他是没错的。”
玉冰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着头。
劝过了玉冰尘,周烈对顾阳道:“对了,兄弟你不是要去祭扫辽叔么,咱们一起去吧。”
“好!”顾阳叹了口气,回答道。
“弟妹也一起吧。”周烈招呼玉冰尘道,玉冰尘点头允诺。顾阳无奈的看向她。就在这时,玉冰尘趁周烈葛三他们都不注意她的时候,对着顾阳妩媚一笑。
面对这样演技卓绝,心机过人的女人,顾阳真是无可奈何,又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对她用化魂咒,因为如果用了,反而会被周烈他们认为自己是在家暴自己的妻子。
“算你狠!”顾阳心中暗恨道。心说就算想甩掉她,也只能等祭扫完毕辽叔之后再说了。
出了天府楼,前往辽叔的墓地,这一路上,周烈都在夸玉冰尘的好处,让顾阳好好珍惜这样一位妻子,不要不惜福什么的。葛三也在一旁似懂非懂的附和。至于玉冰尘,则是一副温良恭谨,很是懂事的样子。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了,必然以为是顾阳在外面花天酒地,让家里的贤妻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顾阳也懒得辩解了,一路无言。
周烈带着顾阳,最终到了群星城外一片无船停靠的荒芜海滩处。眼前大大小小,皆是墓葬,这些墓葬都不怎么奢华,一看墓主人生前都是穷人,这里是空无社的墓葬群。
群星城的富户的墓葬,都是葬在山里的。只有空无社的人不同,都是葬在海边。因为空无社的人是靠海起家,生于海,死于海。
周烈找到了辽叔的墓穴,看上去很是普通,和其他人的没什么区别。就听葛三道:
“辽叔吩咐过,他死后,不许把他的墓弄的太奢华,他不想死了以后还有人因为陪葬品而打扰他。”
听到这些,顾阳唏嘘不已。这里的人,都是辽叔的晚辈,祭拜自然要伏地而拜。一个个都拜了,让顾阳意外的是,玉冰尘竟然也跟着自己一样拜了。看她诚心诚意的样子,顾阳无法理解她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一番祭拜结束之后,顾阳问周烈道:“辽叔还有后人么?”顾阳的意思,自然是不能让辽叔有所牵挂。且顾阳打心底里,觉得亏欠辽叔,若他有后人,自己也好弥补一下。
葛三摇摇头,道:“辽叔一生漂泊,独来独往的,没听说过他有后人。”
听到这话,顾阳也唯有嗟叹而已。
祭扫完毕,周烈邀请顾阳和玉冰尘去他家中做客。顾阳允诺,他虽然不愿意带着玉冰尘,但拿她也没办法。只能同去。
周烈现在虽然比不起那些豪商巨贾,但也算是有头脸的人了,有了宅子,也有了妻室。周烈用很最他力所能及的最大的场面来招待“顾阳夫妇”,酒宴自然是不能少的。有了昨天的经验,顾阳并不敢多饮。看他喝酒有了节制,玉冰尘不由得偷笑。玉冰尘和周烈的妻子相谈的也十分的融洽。在这里做客,一直到了天黑,顾阳想要告辞的时候,却被周烈强留下来,而后又给“顾阳夫妇”安排了住处。
只有一间房间!一张床!周烈知道“顾阳夫妇”关系不睦,有心让他们“和好”,所以才强留他们下来,给他们安排到了一间房里。
周烈离开了,房中只剩顾阳和玉冰尘。玉冰尘轻轻将房门关闭。而后来到站在窗边的顾阳身后,一双玉腕搭在顾阳的肩上,柔声道:“夜深了,夫君,咱们也休息了吧。”
玉冰尘的玉腕搭在肩上的时候,顾阳也怦然心动了一下,今晚的玉冰尘格外的温柔妩媚,但在他心中,玉冰尘早有定格,他转过身,推开玉冰尘,道:“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什么演啊,夫君说的话,我不懂。”玉冰尘满目委屈的说道。她这样说的时候,顾阳下意识的看看窗外,还以为又有什么人来了。眼看着外面根本没人,便道:“这里就只有你我,不用演了!”
“真是无情无义!”玉冰尘嗔怪道,那样子就如同生气的小女人一样。而后她坐在桌边,忽然又咯咯笑了。
听到她笑,顾阳心中一阵寒意,心说这女人是不是又想到什么点子了。就见玉冰尘倒着桌上的热茶,倒了一盏后,看着那茶碗中的自己的影子,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是啊,演的我自己都差点忘了。”说完这话,玉冰尘将那茶水饮下,仰望手里空杯子,道:“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一个放荡的,坏的不不能再坏的坏女人吧。”
玉冰尘喝的是茶,可面容却如同醉了一般,伏在桌子。一动不动。过了一阵子,顾阳才听到细微的呜呜哭声。初始初时顾阳以为玉冰尘是在装哭,可是听到泪水滴在地上的声音,他知道玉冰尘是真的难过了在哭。可是她究竟为什么难过,顾阳却并不明白。
听着玉冰尘啜泣,站在窗边的顾阳无言。许久之后,玉冰尘终于没有声音了,她睡着了。顾阳见她如此,将她抱到床上,而后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窗边打坐休息,顺便练功。
练完之后,顾阳坐在窗边,仰望天上的明月,心中很是怅然。想了许多的事,许多的人。尤其是辽叔的事,给他的震撼最大,之前还那样矍铄的一个长者,竟然就那么死了。让顾阳不禁感叹生命的短暂,命运的无常。想着自己身边的人,那些没有永恒寿命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的死掉。
“每个人都会死么?”顾阳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傻的傻话。他想问的,其实是剑灵,可是剑灵却没回答。
“当然都会死,夫君真傻。”顾阳忽然觉得身后有一个软软的身体贴了上来。不是玉冰尘是谁。她竟然醒了。
顾阳转过身,慢慢的将她推开,看着玉冰尘脸上没了泪痕,依旧是之前的老样子。见他如此,玉冰尘以娇媚声音道:“夫君好粗心,抱人家上床睡觉,也不说帮人家把衣服褪了,或是帮人家洗个澡。”
看顾阳盯着她,不说话。玉冰尘妥协道:“好嘛,我不说了。”
沉默了许久后,玉冰尘道:“其实,也有不死的办法。”
“嗯?”顾阳侧目,看向玉冰尘。心说玉冰尘是沧海境的高手,寿元比普通人长许多,在这方面,可能知道寻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顾阳注意听着玉冰尘话的时候,忽然玉冰尘檀口微张,顾阳就觉得一阵扑面而来的香气入鼻,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阳醒过来的时候,准确的说,是惊坐而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穿着睡衣。四顾却没发现玉冰尘的踪影,就见床边有一张字条。顾阳拿过那字条,就见字条上写着一行字。
“夫君,什么也没发生,勿忧。冰尘上。”
“搞什么鬼?”顾阳有些纳闷。他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看看,就在他刚穿好衣服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玉冰尘。
看着顾阳看自己的眼神,玉冰尘面露委屈的样子,道:“夫君不要怪我,我昨晚看你太累了嘛,所以让你睡床。”说完这话,玉冰尘坐在床边,看着顾阳道:“夫君不能怪我,反而还要好好的谢谢我!”
“谢什么?”顾阳下意识的问道,忽然觉得不对,这样应声,不就是答应了玉冰尘了么,便认真道:“不许这样叫我!”
“那我该怎么叫呢,夫君?”玉冰尘一副懵懂的样子看着顾阳。
顾阳拿她没辙,想了想,无奈道:“只要不叫这个,叫什么随你!”
“那主人应该谢谢我!”听到玉冰尘说这个称呼,顾阳心说自己被玉冰尘绕糊涂了,把这个竟然给忘了。他心说她愿意叫就叫吧,反正这已经是事实了。
见顾阳“认命”,玉冰尘咯咯一笑。顾阳道:“到底是什么事?”他想了想,又补充问道:“你昨夜干嘛去了?”
听到顾阳这样质问,玉冰尘走上前,认真的样子说道:“我昨夜没去找其他的男人,主人可以放心,冰尘的心里只有主人一人。”
听到玉冰尘又没正经的话,顾阳无奈。玉冰尘看他这样,笑了笑,道:“我昨天晚上去把辽叔的墓给挖了!”
一句话,掀起顾阳无限怒火!如果说玉冰尘之前的行为,只是让他略感忧烦的话,这句话,可是触动了顾阳的底线。顾阳目中浮现一丝冷光,本来对玉冰尘有些改观的旖旎眼神,也顷刻化为乌有,便要立即使用化魂咒,狠狠的收拾一下眼前这个女魔头。本来顾阳顾阳不忍用这样的咒法去折磨一个人,可是玉冰尘做的太过分了。
看着顾阳看她的眼神一下变了,有了杀气。玉冰尘知道顾阳要用化魂咒,便拉住顾阳的手,道:“主人听我说完嘛,我……”她话没说完,顾阳化魂咒已经用了,顷刻之间,玉冰尘疼的满地打滚,见她疼成这样,顾阳却难消心头之恨。可就听剧痛中的玉冰尘喊道:“辽叔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顾阳听到这样的一句话,立即收起了化魂咒,俯下身去,抓起玉冰尘的衣襟,问道:“怎么回事?”
玉冰尘坐了起来,探一只手给顾阳,柔声道:“扶我起来。”顾阳只好拉着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扶她到床边坐着。
玉冰尘坐在了床上,顾阳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冰尘道:“昨天我在墓穴之处,就觉得周遭似有毒素弥漫,虽然那毒素几乎已经无害了,而且细微的几乎我都快不能发现了。我就觉得辽叔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所以昨夜我就去挖了他的墓,然后我发现辽叔的骨殖,虽然和普通人的没什么区别,但我却可以确定,他是中了一种慢毒,而且是很高级的慢毒。”说话的时候,玉冰尘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在顾阳的面前打开。正是一段骨殖。顾阳发觉那骨殖虽然表面看和普通的死人骨头没区别,可是以他的眼睛来看,那骨头竟是微微发光的,寻常的骨头是不可能这样的。除了骨中有毒外,别无解释!
“慢毒……”顾阳看看玉冰尘,心中纳闷,心说以辽叔的身份,又有谁能害他呢?
“难道是李用那小子?”顾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李用因为苏羽儿而恨自己入骨,说不定也会迁怒辽叔。可他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答案。因为第一李用这段时间都在明玉坛,没作案时间,而且即便是他早就指使的,那没理由只杀辽叔不杀周烈,毕竟周烈和自己也是好兄弟。
顾阳狐疑的时候,忽然发觉玉冰尘脸上这一回还是不小心撞出了血迹,额头上也满是汗。心中满是歉意,自己一时情急,竟然错怪了她,让她受了那么大的苦。
“对不住。”顾阳柔声对玉冰尘说道。
“不够。”玉冰尘知道顾阳心理有亏欠,她当然要得寸进尺。她看着顾阳,拿出自己的手帕,指着自己额头的血,用近乎撒娇的口吻道:“帮我擦了。”
顾阳接过她的手帕,将她头上的血迹慢慢擦掉,一边擦着,玉冰尘一边喊着疼,和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没什么区别。顾阳终于把血迹给她擦干净。玉冰尘又道:“害的人家出了一身的汗,帮人家洗澡。”
听到这个要求,顾阳瞪着玉冰尘,玉冰尘抬头偷看一眼顾阳,道:“好嘛,不洗就不洗,那哄哄人家总行吧?”
听她提这样无理的要求,顾阳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这玉冰尘一跑进来,不直接说重点,害的他发火,完全是她故意的。
“我出去下!”顾阳随手将手帕丢还给她,而后出门去找周烈。
顾阳去找周烈,周烈也才刚刚起床。说了一堆有得没的,最后把话题引到了正题。
“辽叔故去之前,有没有别的嘱咐?”顾阳问周烈道。
“嘱咐……”周烈挠挠头
,想了半天,道:“要说嘱咐的话,好像还真有一个,还是关于你的。”
“哦?”顾阳面露讶异之色。问道:“辽叔说了什么呢?”
周烈道:“他说你漂泊江湖,迟早会有累的一天,如果有一天你再来群星城的话。就把他在城南的一个宅邸给你,如今看来,这也算是遗嘱了。”
“城南的宅邸?”顾阳心说辽叔怎么会立这样的奇怪的遗嘱,辽叔应该清楚自己不缺钱,想要房子,什么时候不能买。
就听周烈道:“说实话,辽叔那宅子小的很,我怕兄弟你住不下啊。”周烈说话的时候,笑了笑,他想的自然是顾阳可能不止这一位夫人。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顾阳问道。
“这个容易,那房子本来就是我代收的。”周烈满口应承道。
一同用过早饭之后,周烈带着“顾阳夫妇”前去看房子。
那房子很小,看样子,最多也就容纳三四个人住,不过附近还算幽静,房子也算精致。刚到这里,就立即有人找周烈,自然又是生意上的事,顾阳顺水推舟打发他去了。他则和玉冰尘,进了那房子之中。
“主人为什么不和他挑明呢?难道信不过他?”见周烈走了,玉冰尘问顾阳道。顾阳摇摇头,道:“我不想牵连他。”对顾阳来说,周烈是自己的好兄弟,流云殿生死一场,自己没理由不信任他。但自己有修为,且孑然一身,即便有了仇家,他想走就走,想杀就杀,谁也难把他如何。而周烈则不同,他的产业都在这里。如果是为了给辽叔报仇,或者说为了查明辽叔死的真相,而把他牵连到的话,可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对他是有好处的。
“这房子也不错啊,两个人住足够了。”玉冰尘来回欣赏着那房子。
看着玉冰尘在房中转悠,看着她的一颦一笑,顾阳心中有无数个问号,看着她许久后,顾阳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主人说什么呢?”玉冰尘笑吟吟的走到顾阳面前。
顾阳看着玉冰尘,道:“你真的甘心做我的仆人么?”
“甘心啊,为什么不甘心?”玉冰尘笑问道。
“我是认真的。”顾阳看着玉冰尘,他清楚,以玉冰尘天王老子一般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真的甘心屈居人下的。
似乎早料到顾阳迟早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样,玉冰尘幽幽道:“那主人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假话?”听到这样的选择,顾阳心说,这个玉冰尘说的话,自己很难分辨真假,就算让她说真话,那真话也不像真的。便道:“真假我都听,先说真的。”
“真话么……”玉冰尘笑了笑,道:“因为主人你有破玄之、又有剑灵,注定了是一个不凡的人,我也是修行之人,我不想让明玉坛成为我的终点,我想跟随着主人,一同成就通天彻地的本领,最好与天齐寿,那样才好。”
听着这话,顾阳微微点头,心说这个理由很现实,也像是玉冰尘该说的真话,可是顾阳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如果不是玉冰尘之前在他面前哭了一次的话,他或许也会直接信了这个答案。
“那假话呢?”顾阳问道。
“因为主人抢走了我的若雪,我要跟着主人,想办法把若雪抢回来。那样的话,主人和若雪就都是我的了。”玉冰尘笑吟吟的说道。
“这……”顾阳想了想,心说这个答案虽然听起来离谱,但似乎也符合玉冰尘的性格。两个答案真假难辨。就在顾阳思酌之时。忽然玉冰尘道:“还有第三个答案,一个不真不假的答案,主人想不想听?”
“不真不假?”顾阳疑惑。
玉冰尘说完这话,慢步走到顾阳身前,抱住顾阳后,快速的在顾阳脸颊上亲了一下,而后有些羞赧的在顾阳耳边低声道:“因为我爱上了主人。”和以往不同,这一回的玉冰尘,脸上几乎红透了。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害羞的双手捂着脸把头埋在顾阳的胸前,不敢抬头看顾阳。
之前她抱过顾阳几次,皆被顾阳推开了,可是唯有这次,顾阳任由她抱着,没有推开她,而且还轻轻的环抱住了她。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同时还有那些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咱们长老是不是脑子有病,每天让咱们来这边搜,能搜出什么啊,天天来!”
“他就是有病,那也是长老,你不听他的话行么?”
“真晦气!”
……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的人也越来越近。一共两个人,眼看着就要进屋了。
“我去杀了他们!”玉冰尘转过身,便要出去大开杀戒,她恨极了外面这几个破坏气氛的人。
顾阳见她如此,却是一把将她拽住,道:“等一下!”以顾阳的修为,想要真的拽住一个沧海境的高手,那是说笑的,玉冰尘只是感觉到顾阳有拽她的意思,便停住没有再出去了。
顾阳在屋中找了下,发觉有一个黑色的木柜,直接拽着玉冰尘,钻进那个木柜之中。进去之后,顾阳立即示意玉冰尘噤声。
顾阳选择这样做,原因很简单,辽叔的故居,有人天天来找东西,本就是很离谱的一件事,他们极有可能和谋杀辽叔的人有关联,甚至可能直接就是谋害辽叔的凶手。顾阳可不想打草惊蛇。
顾阳顺着那木柜细微的裂缝向外看着。发现来的两个人,虽然穿的衣服虽然都很好的衣服,可是看他们的身材,臂膀,还有他们的手,却很像是干粗活的。
“奇怪……”顾阳心说奇怪。忽然就听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道:“咦,怎么好像有人来过这里了?”
听到这话,顾阳心中一惊,心说刚才自己和玉冰尘进来以后,并没有关门,门是开着的。
“这鬼地方,哪里会有人来?”另外一个骂道。
“可是门怎么是开着的?”
“没准是你昨天忘记锁了。”
“不可能,我每次都锁的好好的,再说昨天分明是你来锁的。”
“是么,我记不清楚了。”
……
看着那两个人不了了之,进了屋子,开始搜东西,顾阳心头一震,心说莫非辽叔在生前已经知道有人要害他,且知道害他的人是周烈搞不定的,所以留下线索给自己,让自己替他报仇。
顾阳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毕竟自己没必要要辽叔这样一所小房子。
“看来辽叔也是瞒着周烈的。”顾阳心中一叹,心说辽叔真是把能考虑的都考虑到了。顾阳转目看向玉冰尘,他心说若不是玉冰尘细心察觉了,自己可能也就错过了。可顾阳转头的刹那,却吓了一跳。那木柜的空间虽然不大,但放两个人还是放得下的。可是此时玉冰尘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到了他腿上,他转头的时候,鼻尖正好碰到玉冰尘的鼻尖。相碰的瞬间,顾阳觉得自己脸上腾的一下就热了起来。
四目相对,虽是极为黑暗的木柜之中,两个人却都能看得清楚对方的眼眸。只是片刻的沉默,顾阳便冲动的将玉冰尘搂在怀中,狂风骤雨一般的亲吻而下,玉冰尘亦激烈的回应着顾阳。
一时之间,木柜之中,旖旎无限,渴望无限。
忽然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女声,响彻屋脊。
“男人都是叛徒!”
声音来自那木柜,来屋子里搜东西的人,因为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早知道那木柜里面时空的,故而就没再翻。却未料这回里面竟然有人。
那二人来到木柜前,还没打开木柜,就见木柜之中飞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将这二人一起制住。出手的,自然是顾阳和玉冰尘。
方才顾阳和玉冰尘缠绵之时,剑灵忽然醒了,她之前只是去做了一个悠悠长梦,可是醒来后发觉自己的主人竟然和自己讨厌的人在做这么亲热的事情,剑灵怒不可遏,她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化形而出后怒吼一声,破坏了顾阳和玉冰尘的好事,也直接引来了搜查者的注意。
此时的顾阳,手上和唇上,都还有玉冰尘身上的香味,余韵尚存。而玉冰尘此时也是面红耳赤,两个人俨然一副被人捉奸了的样子,都尴尬不已。
“谁派你们来的?”顾阳厉声问着他擒住的那个,这两个人修为都不高,都不过是灵气境五重而已。制服他们,对顾阳而言,自然是轻而易举。
听到顾阳逼问,那人哀求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进来偷点东西的,大侠饶命!”
“路过?你骗鬼啊!我明明听你们说,每天都来!”顾阳怒道。
听到顾阳这样的话,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便不管顾阳说什么,都是死咬牙关,死活不说了。
“直接杀了吧!”玉冰尘看着顾阳,建议道。顾阳微微摇头,被剑灵喊了一嗓子,被迫出来抓人,已经是下策了,如果什么都没问出来,把人杀了,打草惊蛇,那就是下策中的下策。
顾阳看着还坐在木柜里生气的剑灵,心中自责,心说自己一时的冲动,坏了大事。
看着顾阳为难,玉冰尘微微一笑,单手玄剑指于鼻前,轻念道:“何叹愁无限,回梦忘忧烦!”念过之后,就见她双眸一闪,眼前被制服的那两个人,身体立时都软了,均扑扑倒地。
“死了?”顾阳惊讶。玉冰尘一笑,道:“没有,这咒术只是让他们忘了今天的事,他们醒了以后是不会记得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