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一抬头,却与那添香楼的都知四目相对。
叶笙轻叹一声,这一年的喜事,还真不少。
安乐王迎娶正妃,是第一件喜事。
昭王殿下这不一般的婚礼,是第二件喜事。
第三件喜事,也是最奇葩的一件事。
添香楼的都知,也要嫁人了。
添香楼的都知,什么身份?
青楼女子,不知勾引过多少男人。
这样的女子,竟也有两人相待?
这男人谁。
叶笙。
哦,叶笙。
等等?叶什么?
叶相这一家子,都是奇葩么?
得到消息的人不由得扶额,但看着都知干脆利落搬出添香楼,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感觉,汀兰姑娘还挺高兴的?
那颗小小草,终于被狐狸拱了。
……
凭着模糊不清的记忆,她试着往前走寻找记忆中的住处——清玉院。
离开摆着牌位的后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潭荷花池。此时正值盛夏,荷花因为时间原因闭合,垂着脑袋在池中小憩。少女只身站在池前,倒是一副耐人寻味的好景致。
然而这番景色立刻就被不远处长剑划破长空的声音打断,叶沁竹踌躇片刻,迈步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根据她的记忆,叶家在京城颇有名声,并不容易混入,想来敢光明正大在这儿练剑的人,一定是叶家人无疑。
虽然叶沁竹有想过她的亲戚对她满脸厌恶的模样,可靠着一个傻子模糊不清的记忆,她真没把握在硕大的叶府找到属于她的清玉院。
逐渐靠近声音传来的位置,叶沁竹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亮在对方眼前。没等她开口,一道剑光破空而出,锋利的剑尖伴着冰冷的杀意直指她的咽喉。
那长剑在往前一递,她就会血溅当场。可那股冰凉仅仅在颈部停留,未有其他的动作。
叶沁竹抬起眸子,看见一名青年背着月光站在她面前。因为背光,他的面貌看不真切,叶沁竹看不清他情绪的变化,只能感觉那股突如其来的杀意在看清她的面貌后,逐渐消散。
“竹子?”对方的声音唤起了叶沁竹残缺不全的记忆。
……
叶沁竹穿着男装,被杨卿珏一脸宠溺地拉在身边,混迹在人群中追逐她的大哥哥的身影。
汀兰姑娘,的确是整个京城最美的人儿。
她此前的行为着实大胆了些,但自此之后,京城的灵师女子间竟流行起了这种行为。
像普通大家闺秀一样盖着大红头盖嫁进入,多单调,多无聊?
她们可是灵师,谁说灵师也得规规矩矩按部就班了?
此时的汀兰,也不例外。
看着汀兰将手伸向大哥哥,叶沁竹不由得噗嗤一声,轻笑。
众所周知,汀兰姑娘啊,没有灵力。
……
添香楼是京城最出名的酒楼,不仅因为其内有姑娘作陪,更应里面的厨子烧得一手拿手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之不忘。其余酒楼曾试图偷学一二,结果发现做出来的菜全不对味。
添香楼一楼摆着数张桌椅,二楼设立包厢,三楼不知有些什么,寻常人家想上去,都会被坐在二层栏杆上眉眼含笑的姑娘给劝回去。
要说添香楼的姑娘,那也是一绝。尤其是近几年的都知汀兰姑娘,那更是名扬京都。汀兰姑娘不知姓甚,三年前来到天香楼,因其貌艳丽,好诗书,善琵琶,再加有心人大肆吹捧,一炮而红。
而那姑娘又高傲得很,平日都是以纱遮面,千金不能求得一面,更别提一度**。搞到现在除了几名富家子,好多人还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
从酒楼走出的女子轻纱遮面,富有标志性的形象惹得周围一阵惊呼。
“汀兰姑娘。”门外的男人面露难色,向走出的都知拱手道,“我正准备接四娘走,可我们之间有些矛盾……”
“汀兰姑娘,我不走!”红衣姑娘声嘶力竭地大喊,“事实真相我还未查明,我这一走,就永远不会查明了!”
“你究竟想怎样?”宋公子终于没能忍住心头的怒火,上前想要强行带走四娘,“我告诉你,你的李之初早就把你忘了,你在这里假清高,没准他还在哪里快活!”
他话音刚落,四娘的眼泪就下来了。她愤愤地怒视着宋公子,从头上去下一根金簪,二话不说往自己的脖颈刺去。
一声脆响响起,金簪落地。
四娘的手腕被擦破了皮,忍不住松开握利器的手。汀兰几步上前,将一颗石子踩在地上,又把四娘互在身下,目光柔和地望着宋公子,歉声说:
“看起来,强行让你带四娘走会闹出事,与其这样,宋公子还先请回。我,再开导开导四娘,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在四娘试图寻思的那一刻,公子哥已经脸色煞白。加上汀兰的劝说,他虽有老大的不情愿,也只能点头应下。
从添香楼又出来几个小厮,陪着笑脸驱散看热闹的行人。
一时间,人们作鸟兽散。
汀兰松开四娘,转向迟迟没动身的一人。素雅的少女面露微笑站在热闹的街区,手中捻着几枚石子。
“刚才多谢姑娘。”汀兰施施然一礼,面纱下的面孔娇媚生姿,“姑娘若是不介意,请来添香楼小酌片刻。”
……
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汀兰的容貌,曾是她的阴影。
生在寻常百姓家,却有着天人之貌,她给家里带来的,全是厄运。
从她被那年龄可以做她爷爷的知府看上去,木汀兰一家,遭到了灭门之祸。
先是父亲被诬陷下狱,乱棍打死,又是母亲被凌辱,自缢于家。
为了护住自己的弟妹,木汀兰盛装打扮,准备进知府后院。
她还没来得及踏进轿子,便听得噩耗传来。
木家,不慎失火,她的两个弟弟,以及最小的妹妹,无一人幸存。
……
灵巧钻过灵力接触的网兜,汀兰张开双臂,向长陵王抱来。
“大胆!”长陵王断喝。
“不大胆,怎么能杀了王爷呢?”汀兰嫣然一笑,手臂上的手环猛地爆开,巨大的灵力突然之间聚在了这个不大的房间里。
长陵王的眼睛猛地睁大,在他眼中,被灵力波及的姑娘寸寸皮肉都炸裂开来。
她的确毫无灵力,那这些手环中的灵力,是怎么来的?
能储藏灵力,还能在京城那么多人面前储藏这么久,一朝爆发,这种灵器又是如何得来。
炸裂之声不断,飞扬的血肉贪婪地污染着汀兰绝艳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