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老五一把推开李怀才。
直把他推得踉跄了五六步才站稳了下来。
“好你个老五,你给我站住!”
老五已经跑进去。
慕如烟听完老五的禀报,想都没想便起身:“走,我与你去看看去。”
俩人赶到镇楼上时,如烟朝镇外扫了一遍:“人呢?”
老五连忙瞧去,镇墙下面空无一人。
“不是……之前就在这下面呀,还喊门来着,弟兄们都听见了。”老五急得红了耳朵根儿。
旁边守卫的兄弟们也附和说确实有人喊过门。
如烟看着远处沉思了一会儿,果断道:“走,备马!”
俩人骑着马在大漠中搜寻了一圈儿,依旧没有看见老五说的人的踪影。
“这就奇怪了,那俩人能往哪儿去?”
“老五,你确定那俩人是乞丐?”
“不……不敢确定,但是蓬头垢面破破烂烂的,不是要饭的是什么?”
如烟白了他一眼:“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以貌取人了?走,在寻一遍。”
俩人又返回头仔细寻找。
“当家的,你看那儿?”老五突然指着一棵枯树下大喊。
如烟放眼望去,那枯干的树下坐着的像是人。
“过去看看。”
走进枯树,果然是坐着两个衣着破烂的人。
那俩人一见慕如烟与老五骑马过来,眼神有些惊惧,紧张起靠在一起,嘴里互相低声说着什么。
“是二位到我镇子前喊门吗?”如烟声音轻柔。
那俩人一听,立即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你是……”
如烟自我介绍道:“我是铁砂镇临时当家的,我叫慕如烟。”
“哦……你就是慕当家的?”
“哎呀,我们可找到你了!”
那俩人激动异常,在马下仰头望着如烟,满脸充满了期待。
如烟连忙下马:“二位先生是来找我的?”
她看出来了,他们的衣衫虽然破烂,但是衣衫的布料还能看出来,那可是上好的面料。
这二人虽然脸上布满尘垢,但是眉宇间透露出异于凡俗的气场。
这样的人不是等闲之人。
一人忙回答:“是是是,是一位姓盛的政委派人送我们来的,来时一共六人,盛政委派来护送我们俩的人全都……”
另一人接下去道:“他们四人都牺牲了……”
如烟一听姓盛,知道那便是盛耀轩,这俩人是耀轩派人护送到大漠来的。
想过去便是与之前陆续来到大漠的那些“教书先生”一样,都是需要好好保护的人物。
“二位先生请上马!”如烟把马牵到他们面前。
“不不,我们二人不会骑马,还是慕当家的骑吧。”
如烟把缰绳抛给老五,让他牵着两匹马。
“那我便陪二位先生一同走路。”
“这如何使得?”俩人一阵内疚。
却也无法拒绝,四个人、两匹马,便在大漠中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从此,铁砂镇的守卫多了起来。
镇前镇后所有的门都紧闭不开,镇楼上的守卫日夜轮值,谁也不许偷懒。
大家都不知道如烟的用意,以为即将发生战事,个个都摩拳擦掌期待与敌人大干一场。
“你们知道吗?今日恐怕有一支敌军的队伍进入咱们大漠。”
“不是吧?敌军是哪方呀?”
“对呀,之前蜗国人前来侵略咱们国家,敌人明确,如今蜗国人投降败回老家去了,咱们当家的是要帮哪一方呀?”
“我看呐,咱们当家的自然是站在国府这边了。”
“瞎说,听说国府黑暗腐败,咱们当家的岂会与国府同流合污?”
“就是就是,这些年来国府多次派人前来谈判,想要拉拢咱们队伍,都被当家的严词拒绝了。”
“……”
慕如烟走上镇楼的时候,便听见了这番对话。
她用力咳了两声,议论声嘎然而止。
“当……当家的……”
她冷着脸走过去,扫视了他们一圈儿。
“你们刚才都在说些什么?”
一群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脸色煞白。
铁砂镇的规矩:谁也不许背地里议论当今形势,谁也不准妄自揣测天下大势,违令者逐出铁砂镇。
这是慕如烟带领大家重回铁砂镇时立下的新规。
“当家的,您饶了我们吧?”
“当家的,我们错了,下次保证不会再犯了,您大人大量!”
“……”
一群人纷纷朝她认错作保证。
慕如烟右手一抬,他们便都闭了嘴。
“我说了要惩罚你们吗?”
他们一听,互相看着,不知道当家的这是何意。
“放心,虽然我是立了规矩,也说过初犯也要按规矩来惩处,但是今日我给你们一次机会。”
“多谢当家的!”
“先别急着谢,咱们的规矩不是白立的,咱们铁砂镇的人向来以恪守规矩才得已走到今日。”
“当家的,只要您不赶我们走,您如何处罚我们都认了。”
如烟暗暗一笑。
“好,今后你们几个人就不要在这儿守卫了,到我的院子里去守卫!”
“好,我们去!”
这些人是铁砂镇最得力的兵丁,追随胡一百过来的,虽然年纪也不轻了,但是个个都一身武艺,枪法如神。
让他们去守护院中的客人们她才放心。
“当家的,那镇楼上……”
“我让余亮重新抽调其他弟兄上来。”
如烟下去之后,这群人一个个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再也没敢议论下去。
但是他们内心有一个疑团,当家的为何如此舍本接纳这么多身份可疑的外人?
这些人又是什么来头?值得全镇的人如此守护?
慕如烟走进院中,院子里专门辟了一间大屋子作为这些先生们的“书房”。
说是书房,却没有几本书,有也是如烟这些年自己的一些藏书,不过都是四书五经之类。
这些先生也从不看这堆书,用小玉的话说:这帮教书先生每日在看一些大图纸,写写画画的不知在做甚。
见如烟进来,教书先生们放下手中的放大镜和纸笔,纷纷朝她看来。
“各位先生别管我,你们忙你们的。”
“慕当家的,这些日子多亏有了你的照顾,也多亏有铁砂镇,否则我们都不知生死。”
如烟轻轻一抿嘴,乐了。
书生们最不容易藏心事,有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
按照以往的例子,这定是又向自己提什么要求来了。
“各位先生,你们别急,我虽然没有上过几天洋学堂,但是我知道你们是在做学问。”
“你们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就算我铁砂镇没有,我慕如烟也一定到他处为你们找来!”
这帮“教书先生”仿若松了一口气。
一名戴眼镜的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慕当家的,我想要一些玻璃瓶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