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当然不会想到,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秦意浓决定要给她一段难忘的记忆,顺便小小地惩罚一下她, 让她尝到看轻自己的后果有多么“可怕”!
她站在客厅,看着秦意浓把冰饮放进冰箱, 还不合时宜地在想难道要放到明天喝?那不就坏了么。
秦意浓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道“你先去房间洗澡。”
“啊?不是有事和我说吗?”
“洗了澡再说。”
唐若遥对她无条件信任, 她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为什么要在酒店洗澡, 而是“可是我没带换洗衣服来。”
秦意浓下午就有这个计划了,怎么会没准备好?
她神情自若地说“我让关菡给你拿来了, 在卧室床上。”
唐若遥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又想不出哪里奇怪。
酒店的卫生间比病房大多了, 设施也齐全,秦意浓让她洗了澡再回去, 想来也十分合理。
她转身进主卧,果然床上叠着整齐的换洗衣物, 她压下不妙的直觉,抬腿迈进了浴室。莲蓬头里淋下温热的水流,唐若遥仰着脸, 任由热水漫过她修长的细颈, 一路往下,飞溅在脚边。
瓷砖冰凉, 溅起的水珠打在脚踝上, 唐若遥激灵了一下, 蓦地睁开双眼, 白皙面颊隐隐浮现几缕红晕。
秦意浓该不会是想……
但她今晚要是留宿在酒店的话,唐含章肯定不会答应的, 连带着对她的印象也会变差。
唐若遥皱了皱眉,冲洗干净后将自己擦干,在卫生间穿戴整齐。
酒店房间开了空调,所以她只穿了件浅黄色的薄毛衣,一条加绒的牛仔裤,便踏了出来。
秦意浓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里,身上松垮垮披一件珠光白的睡袍,身材半遮半掩,面前的小几上放着红酒瓶和酒杯,酒杯里仅剩浅浅一个杯底。
秦意浓向她勾了勾手“来。”
唐若遥走近了,闻见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道“你也洗澡了?”
“隔壁洗的。”
唐若遥想问句为什么,但这问题实在傻透了,洗了就洗了吧。唐若遥视线在那只酒杯上停留了一瞬,转开眼看着秦意浓道“别喝多了。”
秦意浓嗯声,懒洋洋地说“我有数。”
明明她们俩之间还离着一步的距离,秦意浓坐,唐若遥站着,可她还是感觉到了来自秦意浓身上的淡淡的压迫感,让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脸颊也隐隐发热。
唐若遥没来由地口干舌燥,舔了舔唇道“你不是……说有事和我说吗?”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却透着不寻常的哑。
“不是说……”秦意浓微微抬起下巴看她,红唇轻启,一个字一个地慢慢清晰吐字,“是做。”
唐若遥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做什么?”
秦意浓一笑,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肩旁微湿的长发,桃花眼里波光潋滟,令人想起画卷里惑人心魂的九尾狐狸。她声音轻魅,道“你猜?”
唐若遥“……”
“给我一个小时。”秦意浓按了下遥控,窗帘缓缓合上,屋里的大灯同时暗了下来,只留了天花板的一圈灯带,气氛瞬间朦胧暧昧起来。
唐若遥被秦意浓拉着手拽进了怀里,仰脸吻住了她。
红酒的滋味让这个吻变得醇香而绵长。
随着吻的加深,唐若遥脑子里越发昏沉。秦意浓打定主意让她真正了解自己,一点儿余地都没留,唐若遥渐渐的什么都想不明白,秦意浓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本能操控了一切。
到最后,那圈灯带在唐若遥眼里都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纱,她如置荒野,如浮云端,独角的天马在天空奔腾,化作白色流云的形状。
她的瞳孔在失焦中放大,许久以后,灯带恢复了正常的色彩。
秦意浓侧躺在床上,将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唐若遥额头抵着女人的颈窝,浑身脱力,慢慢地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秦意浓低头吻她,刚落到唇角,唐若遥便伸手隔在两人之间,声若蚊呐道“你去漱口。”
秦意浓不听,把她手拿开,唇瓣泛着晶亮的水泽,笑着又要来吻她,唐若遥转身背对着她,催促道“你快去。”联想到她方才丢人的反应,唐若遥颇有几分恼羞成怒。
秦意浓去了,不过没去漱口,而是去了客厅。
唐若遥将被子拉高,只露出一双眼睛,见秦意浓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之前放进冰箱的冰饮。
唐若遥刚好有些口渴。
她支起手肘坐起来些,秦意浓将吸管递到她唇边,唐若遥咬着吸了一口。
秦意浓问她“冰吗?”
唐若遥点头,冻得缩了缩脖子,道“刚凉气差点冲到我天灵盖。”
秦意浓笑了笑。
唐若遥也笑起来。
几分钟后,她笑不出来了。
哇!啊!
秦意浓怎么突然!!!
我完了!要死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这么想道。
……
秦意浓本来向唐若遥讨要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结果两次加起来也没到半小时,还不包括中场休息。一切结束后,出了点小问题,唐若遥有点闹脾气,赌气不理她了。
秦意浓可以理解,毕竟她们今天才有这样的接触,一来就这样,她觉得不好意思,再迁怒到罪魁祸首身上,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唐若遥的脾气向来去得快,秦意浓抱着她哄了几句,答应以后让她来次同样的,唐若遥便消了气。
休息了十分钟,唐若遥便满血复活,爬起来将丢在床角的衣服穿起来,道“我要回医院了,我爸估计着急了。”
秦意浓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模样,不由感慨地想道年轻真好啊。旋即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以后就不用担心会折腾坏了。
秦意浓也披上了揉得皱巴巴的睡袍,说“我送你。”
唐若遥道“你还得换衣服,来回来去地折腾,让关菡送吧。”
秦意浓坚持。
唐若遥妥协道“那好吧,我去客厅等你,你快换衣服。”
说完她匆匆走了,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秦意浓也怕把唐若遥带走久了岳父会生气,所以三下五除二穿戴一新,外面套了件大衣,大步流星出来,道“我们走吧。”
唐若遥从沙发站起来,两只手仍旧绞在身前,似乎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了。她反应过来后,赶紧放下了。
秦意浓假装没看见,戳穿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接到秦意浓消息的关菡已经在门口候着了,面前的房门大开,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关菡视线自二人脸上划过,虽然都戴着口罩,但唐若遥淡粉的耳廓已经暴露了她。
关菡半垂眼帘,掩去了精明的光。
唐若遥只让秦意浓送到医院门口,话都没多说,说了句“明天见”,就小跑着进了医院大门。
唐若遥快步走到病房门口,脚步停下来,抬腕看了眼手表,她离开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如果唐含章问起来的话,她就说聊了会工作上的事,反正她俩是同行,嗯。
打定主意,唐若遥推门进去。
病床的小桌板收了起来,唐含章微阖的双目缓缓睁开,表情严肃,一瞬不瞬地打量她,那架势,似乎想给她做一套x光全身扫描。
唐若遥迎着他的注视,走到床前“爸。”
唐含章慢慢地收回视线“嗯。”
唐若遥抿了抿唇,主动交代道“我和她去了趟酒店,聊了聊新电影的事。”
唐含章“嗯。”
唐若遥讶异地挑了挑眉。
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唐含章说“你……为……什么……换……了……衣服?”
唐若遥“……”她单手挠了挠下巴,眼珠转动,道,“我顺便洗了个澡,她那儿卫生间大。”
唐含章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唐若遥“爸?”
唐含章说“困了。”
唐若遥道“那你睡吧,晚安。”她替唐含章掖好被角,洗漱后也关灯钻进了被窝。
夜晚会让人的神经变得活络,连思想也不受控制。
唐若遥刻意压抑的记忆在深夜,如同火山爆发,裹挟了她所有的思考。温热和潮湿,沿着四肢百骸,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细胞蔓延开。
唐若遥辗转反侧,睡不着。但怕吵醒唐含章,只得将翻身的动静压制得微乎其微。
她本就体热,因着一些念头,被子里像是活生生地揣了个大火炉,热得她浑身冒烟,汗流浃背,哪哪儿都不爽利。
她踢开了被子透气,但效果微乎其微。
我与q小姐的日常
q小姐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她竟然那样对我,明天我也要那样对她
唐若遥在小号里写下了这段话,艰难地陷入了梦乡。
但是她忘了,第二天秦意浓就要回京了。
春节到了尾巴,全国上下都复工了。秦意浓没那么悠闲,隔三岔五地跑来z市,这次返京,她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空过来。
唐若遥暗暗把这笔账记下,每日在小号里“记仇”。
唐若遥和唐含章说了对方工作忙,让他不要怪罪,唐含章巴不得那个死皮不要脸不要来,哪里会怪罪。唐含章记忆缺失,但他最想找回的,其实是他二十多岁时和卓佩芸在一起时的回忆。
唐若遥带他去了a市。
清平区恒嘉花苑,唐若遥推着轮椅,一块站在了小区里,沿着平坦的路慢慢往前走。
唐若遥二十岁,唐含章搬离a市也有二十年,原先的筒子楼早已拆掉重建,新建起来的楼房都染上了时光斑驳的痕迹。
唐含章让唐若遥在某一栋前停了下来,叹息说“是这里。”
唐若遥脑海里灵光一闪,道“爸,秦意浓小时候也住这里。”
唐含章皱眉回头。
唐若遥道“还和我们是邻居呢,说经常到我们家来玩。”唐若遥心花怒放,怎么就忘了这把杀手锏,青梅竹马,她爸总不会反对了吧?
唐含章不大记得了。
他白天上班,晚上要陪妻子,他不是喜欢交际的人,念过许多书,又斯斯文文,一身体面,和邻居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有事会互相帮忙,但交情不深。
别说邻居家的小孩了,现在问他当时邻居都有谁,他多半都答不上来。
唐若遥灵机一动,道“她小名叫嘟嘟。”
唐含章恍然大悟。
就是那个老是去他们家,缠着他妻子,让他吃了无数飞醋的小屁孩。
那时卓佩芸喜欢她喜欢到不行,大清早就起来做点心,说要招待上午会过来的小客人,无情地把他一个人丢在被窝里。
唐若遥道“我们俩是不是很有缘分,她小时候还给我换过尿布呢哈哈。”
唐含章木着脸。
唐若遥收起笑,暗暗皱眉。
她爸怎么这么难搞?青梅竹马都不行?
唐若遥推唐含章到了一个公园,自己坐在长椅里休息,拿出手机打字猜猜我在哪?她对着远处a市的标志建筑物拍了张照片。
秦意浓过了几分钟回过来怎么去a市了?
唐若遥带我爸回来走走,我跟他说我们俩以前是邻居,你猜他什么反应
秦意浓好奇什么反应?
唐若遥没反应,想不到吧?
秦意浓发了个耷拉耳朵的鹦鹉的表情包。
唐若遥我觉得他可能是没想起来,不怕
秦意浓唉,继续努力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唐若遥学校元宵节后开学,她们俩计划将唐含章转去首都进行康复治疗,就近照顾。先前一直没说,眼下该到提上日程的时候了,唐若遥绕到唐含章的轮椅前,双膝蹲下,踌躇道“爸,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唐含章抬了抬眉,示意她说。
唐若遥把她和秦意浓的打算说了,抿唇问道“你愿意跟我去首都吗?”
唐含章出乎她意料的,几乎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唐若遥一愣,旋即欣喜若狂。
唐含章搭在轮椅扶手的一只手指尖微抬,说“但我要先做一件事。”
唐若遥疑惑道“什么事?”
唐含章眸光坚定,一向的温润消失,甚至透出些微的冷意,道“重要的事。”
“离婚?我不同意!”江雪珍把手里的遥控器重重摔在沙发上,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唐含章鼻子骂道,“你们老唐家忘恩负义!你昏迷那么久,是谁端屎端尿的伺候你,替你带一双儿女,现在你醒了就想踹了我,我告诉你,没门!”
“是若遥给我请的护工在照顾我,也是她给我筹的医药费。江雪珍……你,扪心自问,你嫁给我这么多年来,可尽过一分对女儿的责任?我们结婚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唐含章一句一句地慢慢答,他说不了太多话,但虚弱的声音并没有让他显得势弱,反而因着那份沉稳的气度,隐隐压过江雪珍一头。
江雪珍叫道“我又不是她妈,凭什么对她尽责任!想让她跟有妈的孩子过得一样,你让她那个短命的亲妈从棺材里跳出来啊!”
脚边突然砸过来一个东西,江雪珍发出一声尖叫!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唐斐的一个小精灵玩具球。
唐若遥弯腰抚着唐含章剧烈起伏的心口,忙道“爸,你别生气,医生说你不能动怒。”
唐含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更冷,道“江雪珍,我是来告诉你,不是来和你商量,如果你愿意心平气和,谈一谈,你分到的能多一些。”
这些年江雪珍都没有工作过,唯一的收入来源是唐含章,后来更是靠唐若遥供养。就算唐含章将房子过户给了江雪珍,那也是在婚姻存续期间,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真要细究起来,江雪珍讨不到多少好。
唐若遥年前在z市置了一套房,本打算让江雪珍和唐斐搬过去住,后来唐含章醒了,房子就继续空置下来了。现在唐含章要离婚,唐若遥回了趟家,把自己的大部分东西和相册都收进箱子里,搬去了新房子。
她很高兴唐含章和江雪珍离婚,但也没有忘记两难之中的唐斐。她没料到,跟姐姐还是跟妈妈这个抉择,来得如此之快。
唐若遥带唐斐出去吃饭,她没进家门,而是打了个电话,把他叫了出来——唐含章摊牌那天,唐若遥悄悄给唐斐买了个手机塞给他。
唐斐从楼道里走出来,嘴角提起来的笑意勉强。
他是个懂事且早熟的孩子,大人说话时他就在房间,而唐若遥不再踏足家门,也宣告了这个家注定面临破裂的结局。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妈妈对姐姐不好,他和江雪珍说过,但没有用。江雪珍说姐姐和他不是一个妈妈,所以她就是看她不顺眼。但唐斐觉得,姐姐就是姐姐,哪怕同父异母,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弟。
现在姐姐终于要离开这个对她不好的家了,他很为姐姐高兴,但是吃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不想离开姐姐和爸爸,也不想离开妈妈,为什么大人一定要分开呢?
唐斐伏在唐若遥肩头大哭。
唐若遥拍着他的背,没有问他想跟谁,这样的决定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然而如同真的闹到诉讼离婚,会发生比这更残忍的事,法官会在庭上问他你想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唐若遥闭了闭眼,不忍再想。
“如果你愿意放弃唐斐的抚养权,我会另外支付你一笔钱。”唐若遥没有告诉唐含章,单独约了江雪珍出来,平心静气地说。
坐在对面的江雪珍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唐若遥低头抿了口咖啡,气定神闲“既然你不想和我聊,那就和我的律师聊吧。”她冷哼了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而她的律师开口了,律师姓吴,是唐若遥在本地最有名的律所请来的离婚律师,吴律师将面前的咖啡杯推到角落,公文包放到桌面,道“江女士你好,我的委托人唐含章先生,全权托付我和你商讨离婚事宜。”
唐含章身体不好,唐若遥怕他心力交瘁影响康复,便把这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江雪珍就一个普通市井小民,哪里见过律师阵仗,惊惧交加,竟然直接拿起包,转身跑了。
唐若遥“……”
吴律师一梭子话还没说出口呢,只见江雪珍仓皇夺路而逃的背影,他扬声道“江女士,跑是没有用的,我会再来找你的——”
唐若遥请吴律师吃了午饭,吴律师开车送她到医院门口,两人作别。
唐若遥“劳烦吴律师费心了。”
吴律师客气道“哪里,应该做的。”
唐若遥给江雪珍发了条消息本来你争取到唐斐的可能性也不大,继续争下去你可能什么都落不到,不信你可以去找律师咨询,想通了找我,我随时恭候
她想了想,补充道爸爸的性格你知道,他绝对不会亏待唐斐,他在爸爸身边,绝对比在你身边好,我有钱,可以让他获得优越的物质条件,受到最好的教育。没有人让你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你要是想看他,随时可以探望
你今年刚三十岁吧,年纪还不算大,如果你以后再婚,身边有儿子还是没儿子,区别很大,望你三思
最后一点,我和你说的话,不要告诉唐斐,他比你想象的要敏感很多
江雪珍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手机一下接一下地震动,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江雪珍死死地盯住手机,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唐若遥都是胡说八道,故意说这些话来骗自己,就是为了把唐斐从她身边带走。
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儿子了。她绝对不会,让唐若遥带走她的儿子!
但那些字还是一个一个地印进了她的脑子,让她彻夜难眠。
两天后,她去了一家律所咨询。
她还回了趟娘家。
她娘家有个哥哥,哥哥听说妹妹受了欺负,纠结了几个人,去医院闹事,在病房门口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西装保镖拦了下来,连唐含章的面都没见到,继而被赶来的护士轰了出去。
唐含章听着门外的动静,问“怎么了?”
唐若遥见缝插针地给秦意浓刷好感度,道“江雪珍的哥哥来了,估计想给咱们点教训,但是秦意浓早就给我请好了保镖,是不是特别有先见之明?”
其实这两个保镖不是用来防江雪珍兄弟的,是秦意浓不放心她,让她出门带着的。唐若遥觉得别扭,但秦意浓说迟早要习惯,那就先习惯吧。
唐含章斜着眼瞅她。
逗得唐若遥大笑“爸,你怎么这样啊?”
唐含章哼声。
“我再看看。”他说。
唐若遥道“她还给唐斐联系好了首都的学校,只要他过去就有书念,那边入学很严的。”
唐含章神情一愣。
他只是打算去首都治疗,想离唐若遥近一点,免得她老是担心自己。将来等身子好了,唐含章还是想回z市的,毕竟住了二十年了,都习惯了。
唐若遥听他说完,立刻道“你还要回来?你回来干吗?”
唐含章“我……”
唐若遥打断他,道“你在这里有别的亲人吗?”
唐含章摇头。
唐若遥“和我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唐含章“……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若遥胡搅蛮缠道“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是不是想趁我走了和江雪珍复合,现在说得好听,没多久你才子的浪漫主义情怀发作,就又心软了!”
唐含章无奈“我没有……”
唐若遥强词夺理道“你就有,既然你无牵无挂,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小斐在首都念书也比在家里好,住的地方,什么都安排好了,你只要点个头就行了。”
唐含章百口莫辩。
唐若遥道“你不点头就是不爱我。”
唐含章只得点头。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或许是时候换个地方生活了。
他的家在a市,所有的甜蜜和痛苦也在那里,或许等到晚年,他会回到a市养老,至于z市,唐若遥不在,确实没什么留恋的。
唐含章想通了,轻轻地拍唐若遥的手背,露出半个笑脸来。
只是冷静片刻后,他蓦然惊觉,唐若遥连珠炮似的一番话里,那句首都都安排好了,谁安排的?唐若遥一个在读大学生哪来的本事安排?还有唐斐的就学,轻易就解决了。
这一个一个的,都是秦意浓投过来的糖衣炮弹。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将来他拿什么反对这门婚事?
唐含章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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