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容青莲正在晒刚脱完壳的谷子。蒲白把石麒麟流血泪、山匪袭村的事与村长做的决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开始的惊慌过后容青莲冷静了下来,她放下手里的活,进屋分类打包好东西,把需要藏的东西放进了最隐秘的一处地窖,又在最外围的地窖放了一袋粮食、十几朵大白菜、一袋土豆。
养了几个月好不容易长大些的鸡崽崽,鸭崽崽和羊崽崽,容青莲很是不舍。既心疼买这些家禽的钱,也心疼自己对这些小东西的付出。
可是这些家禽又带不走,也只能便宜了那些禽兽!
蒲白见容青莲一步三回头的模样,道:“既然您如此不舍,不如将它们都杀了,把肉放地窖里,算是它们回报你的养育之恩。”
差点儿被蒲白踩成两截儿的宋珏幽幽的说:“你老母好大的恩喏,要这些生灵用命来报答。”
蒲白:“请你闭上你的妖精嘴谢谢!”
蒲白的话逗笑了容青莲,她亲昵的乜了蒲白一眼,嗔道:“就养了几天,报的是哪门子的恩。唉…我是下不了手了,不如就把它们放掉,让它们自谋生路去吧。”
“早死晚死都得死,你不杀别人也会杀。就算现在放掉它们,不远的将来也肯定会是他人的口中食。干脆早早的抹了它们的脖子,等此劫过去,还能喝一口热乎的肉汤。”蒲白双手环胸,一本正经的扯犊子。
容青莲瞬间笑出了声,美人迟暮,笑颜依旧芳华绝代,“你啊,
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的怪诞理由。”
蒲白摊摊手,“您也不能否认我说的是错的吧。”
容青莲到一处简陋的棚里拾掇散落在地的柴火,忍着笑说:“嗯,不能否认。既然如此,这些家禽就由你来杀吧。”
若是原身祁白,听到让她杀鸡肯定会吓得一蹦三尺高。也不看看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人是谁,那可是拳打阳间,脚踢阴间的蒲小白同志啊有没有。
“不就是杀两只鸡么,您放心,交给我妥妥的。”堂堂秩序部优秀员工的助理怎么会被这种小事吓到,蒲白很愉快的给自己立了一面flag。
杀鸡需要热水,容青莲将这个任务包了,蒲白只需要送鸡上西天就行。
她从厨房拿出菜刀,用磨刀石磨了几下,等刀刃闪出寒光才停手。
刀具准备好,她又拿了一个用来盛血的碗放在地上,这才从鸡圈里抓出一只鸡。
毛发纯白的鸡像是感受到了将近的死期,用它的绿豆眼直勾勾的盯着蒲白,尖尖的嘴巴里还发出‘咕咕’的叫声。
蒲白心里一突,被这只咕咕鸡看的浑身不自在。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吓退她么?
哼!笑话!
蒲白手脚齐上阵,左手固定鸡脑袋,右手举起大菜刀,右脚踩着鸡身体,手起刀落,鸡的头身瞬间分离,切口那叫一个完美。
在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时,蒲白手忙脚乱的捏起鸡脖子往碗里塞,结果飞溅起的血珠糊了
她一脸。她下意识抬手去擦,哪知没了头的鸡在她松手后竟然满院子狂奔!
黄澄澄的鸡脚踩着十字步东倒西歪,左右摇晃的脖子还喷着血,那现场惨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血案呢。
蒲白急忙去抓放飞自我的无头鸡,没想到此鸡步伐矫健,她硬是没追上!
蜡烛再长也有燃尽的时候,一只半大的鸡崽子浑身上下能有多少血,狂飙了几分钟,鸡坚强终于坚强不起来了,直挺挺倒地而亡。
蒲白总算松了一口气,提起失血而亡的鸡跟容青莲瑟,“娘您看,我这不杀了么?就说杀鸡很简单嘛,您还不信!”
容青莲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血迹斑斑的院子,僵笑着夸赞,“嗯,我家白儿就是厉害。”
冷眼旁观的宋珏终于忍耐不住,捂着嘴笑得浑身抖动,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飞出,滴落在地。
“我的祁郎啊,你可真是……呵呵~~”
蒲白木着脸拔鸡毛,力道狠得仿若是在拔某只鬼的毛!
草草处理完第一只鸡,开膛破肚之后她嘴硬的替自己开脱,“那什么,鸡杀太多也不好。如今天儿还热着,无法保鲜,谁知道那些强盗会在村子里待多久。万一时间过长,等咱回来肉估计都臭了。所以,还是放它们一条生路吧。”
容青莲但笑不语,似笑非笑的表情糗得蒲白老脸一红。
得得得,她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一世英名啊,毁于一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