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莲还抱着一丢丢希望走到牲畜圈旁瞅了一眼,结果差点儿没让她哭出来。
没了,圈里除了毛和变暗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虽说在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可等明知的结果真正摊开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从头目睹到尾的蒲白倒没一点惊讶,她拿起笤帚呼啦啦一顿扫,把院子整理整齐后回到屋里又收拾了一番。而墙上的破洞她也趁着大扫除的机会活上泥补得一丝光也透不出。
等她补完洞,容青莲已经做好了晚饭。
喝了两碗粥填饱肚子,崩了一天的神经一松散下来,整个人就乏的不行。
因此,在简单的清洗之后,蒲白和容青莲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
在山匪抢劫完又过了两天,外出躲避的村民们才陆陆续续回到了村里。
每个人看到自家的狼藉,都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咒骂。这一天,吵吵嚷嚷的怒骂声回响在瓦土村上空,经久不散。
但若算起损失,全村一半人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村长家多。
怪只怪他太信任官府,以为有官府的存在他把东西放家里也会安然无恙。结果……
村长看着家中所剩无几的贵重物品,欲哭无泪。
随着此事件的落幕,另一件关乎命运的大事又拉开了序幕。那便是科举。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报考人数众多,竞争压力也贼大,所以需要早早
的到镇上住客栈。若是晚一步客栈都住满了,无处可去的书生只能在巷口街头露宿一晚。
蒲白在十四号早晨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到了双子镇,她找了一座名为‘迎宾’的客栈住下,只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出门找她委以重任的乞丐去了。
到了大街上,蒲白临时改变了想法。
之前来双子镇,本想到赌坊赢点儿钱之后到最大的酒楼三千楼去搞事情,但是出了赌坊,智脑临时为她制定了一个计划,那就是指使别人去搞事情。
蒲白不傻,如果她大大咧咧的去三千楼和陌生人聊天,在这过程中把林钱干的好事‘不小心’说出去。到时候人和人之间口口相传,林钱是出名了,可相应的,林家派人找祸祸他家源头的罪魁祸首时,也就简单了许多。
但如果把这件事交给两三天就更新人口的乞丐去做,就算他林钱想查,也无从查起。
不过最让她心虚的是,她给那个乞丐给的银两太少了。跟那种动辄就是几十两上百两的土豪根本没法比。
因此她担心那个乞丐不会好好办事,所以还是亲自去三千楼打探一番最好。
到了人满为患的三千楼,热情的小二哥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
蒲白颔首浅笑,道:“在一楼找个位置就好。”
小二略有些为难,“一楼都坐满了,没有空桌,除非您与其他人拼一桌,不知您意下如何?”
蒲白道:“可。”
八颗牙齿的
标准笑又浮在了小二脸上,他带着她走到顶梁柱旁的桌子边,跟已经占了这张桌子的男人打商量,“壮士,只因小店一楼都坐满了,只剩您这张桌子有空位,不知您是否可以与这位客官同拼一桌?”
占桌的男人抬起头,蒲白不着声色的打量他。从他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此人是一个庄稼汉。
男人咽下嘴里的东西,忙站起身,看着蒲白露出憨厚的笑容,“可以可以,大兄弟快坐。”
她抱拳作了一揖,道:“多谢兄台。”
男人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蒲白撩起衣袍坐下,点了三样小菜,一碟花生米,一壶香茶。
在等待过程中,蒲白与男人聊起了天。
聊的过程中,她得知男人名为陈大山,二十四岁,双子镇柳叶村人氏,是一名猎人,此次来双子镇是为了将昨日打的猎物脱手。
当陈大山得知蒲白是名秀才时,黝黑刚毅的国字脸上露出了崇拜之意。
“不瞒你说,我弟弟之前也是名秀才。他脑瓜子聪明,记东西快,考秀才时很轻松就考上了。可到了第二年,他来镇上买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青楼女子,一颗心就吊在了那女子身上。书也不看了,试也不考了,整日整日的和那女子厮混在一起!我劝过他好几次,结果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怪我棒打鸳鸯,干脆就住进了青楼。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大山喝了一杯酒,刚硬的眉眼间笼起了愁绪,看起来苦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