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满意了,她顺利写完,将卷子交了上去。
当然,如果没有某只cos树袋熊的男鬼,她会更高兴!
就着水吃了几口干馒头,她装作不小心咬破了手指,把流血的手指粗暴的塞进了宋珏嘴里。
“吸吧,但若过了量,就别怪我不客气!”她出言警告道。
宋珏嘴中含着温热的手指,满足的眯起了眼。
蒲白黑着脸吃完晚饭,抱着某只鬼到后院洗了把脸,回到座位简单的垫了垫,趴着闭目养神。
结果养着养着,就陷入了睡眠。
宋珏坐在桌上晃动双腿,悠然自若的凝视她那因为化妆变得刚毅的脸。
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小小的肉窝出现在他指尖。
他的双眼因微惊而瞪大,随后绽开纯然的笑,开心不已。
双眼紧闭的蒲白剑眉倏地皱起,抬手在脸上挠了挠,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宋珏收回手龇牙一笑,躺在桌上将她的头抱在怀里,瞌上了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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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考完试的蒲白打包好桌上的小物件后往外走去。
和其他考生的亲人一样,容青莲也在考场外等候她。
缓步踱到她跟前,蒲白柔柔的唤了声,“娘。”
当跟屁虫的宋珏对蒲白的语气很不满。
怎么跟他说话时总是一脸嫌弃?换了个人就大不一样了!
哼!偏心!
蒲白可没时间去猜测一只鬼的心思,她搀着容青莲走到候车的大树下,等待回村的直达车。
不得不说她们母女俩的运气还是十分不错的,不过片刻时间,驾车的马大叔就赶着他心爱的弯角黄牛驶了过来。
牛车上同村的人不多,但蒲白知道等会儿人肯定会多起来。
她扯着容青莲占据了一块绝佳的位置,坐得四平八稳。
宋珏干脆坐在了她的腿上,细长的胳膊环住她的脖子,似是累极了一般。
瞅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损样,蒲白也不好动手赶鬼,只能往脑门上画一个‘忍’字。
男人就是麻烦!
当她移开视线,‘要死不活’的宋珏睁开一只眼,清汤寡水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
笑完,他闭上眼,在蒲白肩头蹭了蹭,才开始了真正的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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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无试一身轻,试后的蒲白不是去洗衣服就是去山沟沟里利用智脑给的信息寻找补药。
在等候分数的这段时间,她致力于延长容青莲的生命值。
当然,还得隔三差五投喂某只饿鬼!
在蒲白的坚持不懈下,容青莲不负众望的长肥了六斤,消瘦的脸都有了肉肉,肉乎乎的贼可爱。
吃不了东西的宋珏把气撒在了蒲白身上,放血的时候一阵狠吸,吸得她头一次失血过多,头晕目眩。
毫无意外,睚眦必报的蒲白将宋珏请回了画中,勒令他不呆个十天半月休想出来。
心甘情愿被关小黑屋的宋珏一脸宠溺,那**诡异的表情把蒲白惊得不轻,甚至误以为他的脸部肌肉失控了。
宋珏:……
眼看着容青莲离死亡越来越近,蒲白除了束手无策还是束手无策。
具体什么病智脑也不显示,她不是医生又诊断不出来。无法对症下药,也只能看着她的身体
每况愈下。
容青莲的气色在蒲白的精心照顾下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连头痛腿痛之类的小病都不出来折磨人了。
这是蒲白所喜闻乐见的。
到了放榜的时候,已知结果的蒲白还是在容青莲的催促下早早到镇上等候。
蒲白以为她算早了,结果到张贴榜文的地方才发现有很多面色既焦急又期待的书生。
她不慌不忙的找了一处早点铺点了一屉包子填五脏庙,等吃饱喝足,官府的人才到达张贴榜文的地方。
在侍卫的保护下,师爷倒出圆筒里的榜单,小心翼翼的贴在了告示栏上。
等师爷一走,蠢蠢欲动的书生们一拥而上,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啊!你踩到我了!把脚挪开!!”
“我考上了!考上了!!哈哈哈”
“没有…没我的名字…”
“……”
几家欢喜几家愁,榜上有名的抛却文人的矜持,在大街上大吼大叫,表示他内心的喜悦。
没考上的鬼哭狼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一帮子文人墨客吵吵闹闹的,弄得半条街成了菜市场。
等众书生退去,蒲白背起手悠闲的走到公告栏前,毫无意外的看到了位列榜首的名字。
“诶?祁郎是第一喔。”环着她手臂的宋珏语气微讶。
蒲白撩了撩头发,非常不矜持的说:“小意思。”
宋珏依旧笑眯眯。
他就喜欢她那不要脸的样子。
看完排位,蒲白又到赌坊赌了一把。
在赢了二十两后麻溜的跑路,就连庄家也不能奈她何。
乡试结束,又到了准备春闱的时候。
蒲白找到藏书繁多的白秀才,问他借了一些书,回到家求知若渴的读了起来。
她考中举人的消息在瓦土村很快便传播开来。
其实还是有蛮多人惊讶的,因为当初祁白考秀才时堪堪吊车尾才考中。
没成想如今不仅考中了举人,还以第一名的好成绩稳坐解元!
一时间,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小心了半辈子的容青莲乐的合不拢嘴,热情的招待上门的客人。
蒲白总不能躲开,只得四平八稳的坐着,应付左邻右舍的十万个为什么。
“祁秀才,你是怎么考上举人的,给婶家不成器的儿子传授传授经验呗?”
蒲白:活五千年就行。
“祁秀才,是不是今年的考题比去年简单?”
蒲白:我怎么知道。
“祁秀才……”
蒲白:……
真是日了狗了。
日头西斜,问得蒲白烦不胜烦的村民起身告辞。
蒲白松了一口气,要是她们还不走,她不确定会不会拽着她们的衣领往出扔。
想不通屁话咋那多呢?
宋珏亲昵的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莫气了,嗯?”
假装活动手臂打开他的咸猪手,蒲白面无表情的回到卧室,捧起只看了三页的书继续看。
乐呵呵的容青莲欢快的收拾送来的东西,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收拾到一筐鸡蛋时,她喉咙发痒,忙抬手捂住嘴。
剧烈的咳嗽过后,粗糙的手中喷满了温热的血。
她不动声色
的擦去,保持良好的心情继续手中的活计。
和宋珏斗智斗勇的蒲白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可即便看到又能如何?她依旧无法更改容青莲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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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过了几天,村里和林钱沾了些亲戚关系的林家地痞忽地被突如其来的官兵抄了家!
这事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纷纷猜测林家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蒲白面前自动弹出更小号的界面,上面显示任务已完成一半。
计划才实行了一半的蒲白神色讶异,话说能让林钱颜面扫地的劲爆消息她还没往出放呢。
这就,完事了?!
她搓着下巴仰望蔚蓝无际的天空。
保护古画祁母,搞倒林钱,这两件事算是完成了,可任务只进行了一半。
这说明原身最大的心病还是祁正的欺骗。
唯有弄垮祁正,任务才算真正完成。
她伸了个懒腰,懒散的想:任务完成,迫在眉睫。
因为她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只一个宋珏就够她受的!
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碰到这只该死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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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间年关将至。
与往年相比,今夕的新年是容青莲过的最开心满足的年。
自家乖女儿不再看起来阴沉沉的,她懂得了上进,懂得了养家,变得成熟,还考上了举人。
容青莲觉得她这一生没有白来。
蒲白靠着赌.博赚来的钱购了一大堆过年需要用到的东西,在除夕还自制了一顿火锅。
母女俩吃的心情非常愉悦,守夜守到天快蒙蒙亮,才回到卧室眯了一会。
蒲白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她强撑开眼皮下床去开门,怕容青莲被吵醒。
打开卧室门,她发现容青莲早就开了大门,笑容慈祥的给几个拜年的孩子发铜板。
农村过年没太多讲究,给小孩儿一两个铜板意思意思就可以。
毕竟谁家都不宽裕。
得到铜板,几个孩子嘴甜的说了几句吉祥话,手牵手跑到下一家讨压岁钱。
容青莲乐呵呵的目送孩子们远去,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蒲白眯着眼看着她,心中乱乱的不知在想什么。
宋珏没骨头似的挂在她背上,软哝的说:“唔…还困…”
掰开他的手,蒲白淡淡的说:“那就继续睡吧。”
宋珏哼了一声,跟牛皮糖一样又黏在了她身上,“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嘛…”
思绪被打乱,蒲白乜了他一眼,很想将某只脸皮出走的死鬼摁在地上摩擦。
“睡觉是吗?要是睡不着你就给我等着!”
公主抱起他走到床上躺下,蒲白用多余的被子将他包成毛毛虫,自个儿又盖了一条,并脸朝另一边。
“睡吧。”
盖着还有体温的被子,宋珏痴痴一笑。
翻身看向蒲白并不宽阔的背,他坏心的戳了戳。
在蒲白想回首一掏让他断子绝孙时,宋珏柔声道:“谢谢你。”
虽然蒲白并不知道他在谢什么。
不管是人是鬼,孤单久了总想寻一知心人。
即便这个知心人只是夜空中转瞬的流星,他亦甘之若饴。